第31章 洛神赋
洛水涵：“正是，小友好眼力。不过外界所见的，十有八九都是仿制品。所谓‘鸣镝未至，羽檄交驰’，说得便是我们这道箭矢的震慑力。真正的鸣镝箭，可破甲胄，贯虱穿杨……哈哈哈，世人所知的鸣镝，无非是一只响箭，巧借了我鸣镝独箭步天下的名头罢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哪敢与我们的正品相提并论。”
“哦。”朔阳应了一声，细细琢磨起来。
“别看了，这些东西，我这儿要多少有多少，还比它厉害。快去看看那个连击弩吧……”
在小梅的催促下，朔阳问到：“那，连击弩在哪儿呢？”
洛水涵：“在楼上，你跟我上来吧。”
到了楼上，大家纷纷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儿。“族长……”
“嗯。”
“这……他怎么来了？”一人问。
朔阳也不理睬其他人异样的眼神，径直走到那架还没有完工的连击弩前面，微微转动手腕，好让小梅也能够探测到。
小梅：“这东西咋还弄得这么大，弓弦用得还挺地道，箭匣子能装十二只箭……不过这种设计，明摆着是增加了复杂度，可靠性还不够。你这么跟他说……”
朔阳假装苦思冥想一阵，然后把洛水涵带到那个半成品前。“我有办法了！”看到所有人都围上来了，朔阳开始表演了：“其一，在这个侧面，装上去一个圆轮，击发时，只需要右手转动圆轮即可，现在的构造太复杂，箭簇后面空间不够，装不下你们现在弄的这个机括，而且这种设计太复杂、上了战场上很容易坏；其二，在后面做一个木托，用来抵在胸口，不然这玩意儿太重，一般人都不容易举起来；其三，在这个地方刻一个凹槽，就能让我在转刚才说的圆轮的时候自动上弦……”
“等等……”一群人跟不上朔阳的思路，喊停了。
当下就有三个人蹲下，盯着朔阳指的地方琢磨起来。
洛水涵：“洛枫，你说说吧。朔阳小友的提议怎么样？”
洛枫并没有站起来，蹲坐在地上，“这……不好说。不过，这个点子新奇的很，恐怕得试试才知道。不过，这肯定是值得一试啊！”
“嗯，怎么没见洛落，她跑哪里去了？”洛水涵环视了一圈，道。
洛枫：“她……”
“哼！”洛水涵顿时有些上火一般，“就知道整天乱跑。看看人家朔阳，都把她的构造取代掉了，人还找不着。那……洛枫，这个事情你去找匠人做吧！”
“这……”洛枫有点为难，“要不还是给洛落先知会一声吧，不然，就她那脾气，又得……”
洛水涵：“人都找不着，跟谁商量去？就按我说的做吧。”
“是，族长。”洛枫无奈，只得应了下来。
……
又见天光数次。
“砰”一声，朔阳的屋门被踹开了。
朔阳没穿衣服，只得马上用被子捂住身体，躲在床上。
“啊……”洛落一脸羞愤地转身，“你，你你……”
等了好久，朔阳才看到她转身。
“我的机括构造，是你改的？”洛落一脸不服气地说。
“嗯。”
见朔阳跟个闷葫芦罐儿似的，她生气地吼道：“你知不知道，我的构想有多精巧？我付出了多大的心血？”
朔阳：“这，抱歉……啊。”
“什么？”洛落抬手指着他，“你是在羞辱我吗？”
朔阳皱起眉头，“你，何出此言呀？我哪里有？”
洛落：“哼，明明你做得非常精巧，你的几点提议都被族长采纳了。还在我面前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你还想看我笑话吗？”
朔阳稍稍起身，身手去够他丢在床尾的裤子。他想着在被窝里装好衣服出来好好跟洛落解释，哪里能想到还是露出了白花花的半个屁股。
“你，你这……”洛落直接转身，夺门而出。
朔阳急忙穿好衣服出门，却哪里还能找到她的影子。
……
很快便到了参拜洛神的时候。
洛水涵也来找过朔阳，想让他也作为洛氏的一员，顶替一个人来参与独创大会。但想到洛落吼自己的样子，朔阳拒绝了。不过洛水涵还是邀请他跟自己一道去洛神庙。
洛神庙在离地下河道很近的地方，整个大殿被照得通明。
原来其他两族并不称之为洛神，而是刚好对应的风神、河神。
看其他两族已然候在哪里，洛水涵哈哈大笑着快步走上前去。“风老弟，河族长，诶呦，这，上岁数了，腿脚不好，哈哈，倒是让你们等我了。”
河族长“哼”一声，别过头去。
风族长淡笑道：“无妨，洛兄，快入席吧！”
“好好好……哈哈。”
入座后，洛水涵开始给朔阳介绍：“那个哭丧脸的就是咱洛氏的对头，河族族长，河奇多。另一位先前打招呼的是风氏的族长，叫风煜。”
朔阳点点头。虽然看到两个人都没有注意他，还是象征性地朝他们微微躬身。
风煜：“不知，这朝拜风神的次序，该如何排布啊？”
“反正是大姑娘上轿子头一回，不如就以一炷香为限，抽签定顺序如何？”河奇多道。
“哼，神祇都让人给改姓了，还一副臭烘烘的样子。”轻声咒骂完，洛水涵道：“洛神，是我三家共同的信奉，自然也不能太没个规矩。不如就我们三个抽签，决定每族第一个人的次序，然后依次轮流的好。”
“嗯。”风煜拱手道，“洛兄如此排布，也是有理。”说完他看向河奇多，“不如，咱就依了洛族长的意思，也显得公平。”
河奇多：“现在肯定是多说无益，赌斗的时候多杀他几个人就都回来了，哈哈……”
风煜：“那好，就按照洛兄的意思办！”
抽签毕，洛氏却是排在第三。
虽然排在末位，毕竟也是按着洛水涵的意思办的，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很快，负责典仪的人上场。“请三位族长敬香！”
风煜、河奇多各自上台，不过洛水涵却非要以腿脚不便为由让朔阳搀着他。两人相视，摇摇头，知道拗不过洛水涵，只能应允。
朔阳搀扶着洛水涵上台。
一应礼节中，朔阳的心思却被洛神殿前的奇怪文字吸引了。
这些文字，跟和左淑婷一起看到的一样。
“让我看看！”小梅又发声了。
朔阳照做。
回到席位之后，小梅开始给朔阳讲解：“之前猜得没错，这里面是一台跟我同级别的智能设备。上面记录了那个傻缺干的破事儿。他是我主人的男朋友，里面那台设备是一个眼镜。当年，那个恶棍跳下瀑布生还了，不过腿上落下点残疾。他在这里碰到了风氏族人，竟扮起神使来了。要这里的人每七天贡献一个处女给他，他再教风族人各种技能。还告诫风族人此时不可外传，从此，风族人便迷信自己为神灵之臣。”
“风族人牺牲了好些女子，都是被那个神棍奸淫之后按入了水中溺死的。其中有两个长相不错的，被他留了下来。两人生下的孩子，分别姓河、洛。”
“后来，洛氏不忍见此，就慢慢疏远了那个神棍……”
朔阳听罢，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他看着被三族人顶礼膜拜的神殿，这背后竟然是风族人如此悲凉的故事。
“那……”朔阳讲小梅凑到嘴边，“那一会儿，洛落那丫头也要进去，岂不是……放心吧，那个神棍早死了。里面只有那个眼镜。”
“眼睛？”朔阳难以置信，“都死了，眼睛怎么还会……”
小梅：“你慌什么？就是戴在鼻梁上的，跟你那个水杯一样的材质……不过复杂得多。放心吧，他们都没事。这一切，都是那个神棍指使里面的眼镜做的。”
“那，她真没事儿？”
小梅：“没事，跟你戴上我一样，能有啥事情。”
“那……”朔阳一脸焦急，其实他根本不理解小梅。就像她说看不到，只能扫描周围，实际上朔阳感觉这根本没什么两样。
小梅：“幸好那个龟孙摔折了腿，不然还不知道能造出来多大的祸害呢……”
久久之后，朔阳再看那些殿前的奇异文字，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心，而后是对这里的前人们的一种触不可及的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