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啟老遇袭
“哼！两军在战场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你哪来这么多道义？”看朔阳没有开口反驳，也没有认同的意思，飞将军的语气缓和下来，道：“生死相搏，怎么，准许那边人多，我还不能用点伎俩了？”
朔阳：“我还是读过几本书的，这是叛国啊。”
飞将军一笑，“你早他娘早已经叛国了！还有啥好纠结的。”
一旁的阿巫也笑起来了，连咳嗽带抖，似乎停不下来一样。
朔阳脸色难看，已然是骑虎难下了。他本来想着带着飞将军的人找到商军主力，飞将军达成战果就兑现承诺、让自己去和蓝晴会合，然后离开这里。但谁知商军势大，飞将军并无决战之心，只是想着偷袭……这一来二去的，变故实在太多。
至于刚才所谓的不愿“叛国”，在自己小命拿捏在别人手里的时候，那道坎的存在感简直太弱。所有人的本性都是贪生怕死，除非在心里有一个值得豁出性命去守护的人或者什么东西。好比蓝晴、好比和二楞他们曾经一起住过的那个洞府……只有这种具象的事物，在他心里才更直观地有个价值的衡量。高远之外的那个庙堂，朔阳终究还感觉不到它的辉光。
找不到理由反驳的朔阳虽然没有答话，但行到这里，不管是飞将军还是阿巫，都能很容易判断出商军可能的运粮路线。
飞将军：“咋地，我们是指望不上你了吗？”说完他朝阿巫递了一个眼色。
“我，我……”朔阳瞅见摩拳擦掌的阿巫，一下子又不敢说话了。
“可能的路线有四条，这里，这条……还有这两个地方。”飞将军没有理会朔阳，接着道：“奔袭过去的话，只能一击必中，否则便有被包围的危险……”
阿巫：“那我先派飞探到这几处地方摸摸情况。”
“嗯。让他们小心一点，别骑战马。去给他们换上拉军资车的马。”
“是。”
“传令！大军后撤，那便的商军给我盯住了，如有异动马上……”飞将军比了一个斩首的手势，“去吧！呃，等等，一队人垫后，把马蹄印藏住。”
“是！”传令兵走开了。
飞将军：“你给我过来！”
朔阳假装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摇头晃脑地过去了。
“这个样子是做给谁看？”飞将军作势又要踢他，朔阳往后一躲，脸上有了几分郑重。“怎么，离自己人近了，就不谋一策？身在徵军心在商？”
朔阳的脑子现在彻底乱了，不停地挠着头发。
“你这孩子……”飞将军伸手把他拽到身边，接着说：“接下来，确实会有点危险。不过，没上过战场的，能算什么男子汉！你要是害怕，就马上滚蛋。那个小妮儿呢，你也别管了，让她自生自灭。你要是还想带她一起走，就继续跟着我们，等见面了就让你们离开。咋样？”
朔阳没有回答。
飞将军：“不过，现在不比之前了，咱们每个人都得小心谨慎。万一把那边人招来了，我们谁也讨不到好处。明白了吗？”
朔阳点点头。几天相处下来，朔阳感觉飞将军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虽然偶尔还会忍不住想起先前对自己的苛责，不过终究已经不担心他暴脾气来了会突然要了自己的小命。朔阳看了飞将军一眼，走到刚才他们画的那几条路线旁，道：“这条路，离流沙区域太近，他们应该不会走的……”
“嗯？”飞将军目投赞许，道：“去，叫阿巫，把派到那边的飞探撤了吧！”
“是！”
朔阳：“将军难道不担心我商军那边，知其不可为而为之？”
飞将军笑了，道：“不会。他们应该会自以为占了地利，决计想不到有你在我身边。所以，不会舍易取难。那剩下的三条路，你认为最可能是哪里？”
“不知道，不过……”
“不过可以让他们按照我们的想法走。”就在朔阳想要卖关子的时候，飞将军直接把话接了。“我们只需要去那边沿途做一些痕迹，就能把他们的运粮队唬到这条路。这儿对我们最有利！”
朔阳点点头，“是的。”
“哈哈……”飞将军冲着身旁的军士道：“去，叫阿巫过来一下。”
等了片刻，阿巫过来了。“我军已经在后撤，三路飞探也都已经安排好、出发了。”
“嗯。”飞将军盯着地上的图看了一会儿，对阿巫说道：“到了晚上，你让人，在这里，还有这个地方弄点痕迹出来，让那边以为路上有设伏。改到这里，稍后我们大军开拔，在附近隐伏。”
“好嘞！”
飞将军：“做得仔细些！你亲自去，去前面那个商军驻地悄悄掳走些人，带到那边再解决了。一定要弄得像点！多带些人……”
“将军，你就放心吧，哈哈。”
“去安排吧，小心点。”
两日后。幽泉断续，晨曦缓徐。
飞将军带队到了设伏位置。
朔阳从马上跳下来，经过这几天的折腾，他已基本掌握了骑马的要领。不过还是被这长途的颠簸累个够呛。
“传令兵。”飞将军对身边的两个军士说道：“所有的飞探，开始在方圆五里内游弋探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来报！”
“是。”
“还有，从现在起，不准大声说话。让大家把马儿都饮好喂饱了，到现在也该有个动静了。”
“是！”
飞将军摆手让他去传答，走到朔阳身边，道：“站起来，偎窝就地的。”看着朔阳站起来，他接着说：“你也去跟他们躲到一起。”
朔阳有气无力地答道：“好。”
“等等，一会儿要是真有情况，你就藏在原地别动，别露头，知道吗？”
朔阳：“知道啦！”
“别不当回事啊，弄不好小命丢了。去吧。”
“喔。”
午间日盛，灼沙生烟。
“老先生，像您这么大年纪，还跟我们一起押送军粮……真实辛苦您了！”商军中一军士道。“前边传来消息，说发现敌军的踪迹，咱们这次已经特意避开那边了，您还……”
啟老：“哈哈，我这身子骨，这几年还算硬朗，不打紧。”
另一军士听了，道：“下次呀，您可千万别再跟我们出来了。”
“嗯，好，跟不上你们咯。”啟老喘着粗气说道。“是不是快……差不多能休息一会儿了。”
“对！前面有个小泉，能取水，我们到那边再休息行不，您老在坚持一下。”
“好。”啟老接着说到：“不过这次我总觉着……嗨，也说不上来。”
“老先生就放心吧，咱前边那么多人呢。咱这儿，没事儿！无非是几个敌军探子蒙进来了，弄出点动静。已经有人去查了！”
啟老：“可出事的地方，有点太巧了。”
“呀，老先生，我都听了您一路了，放心吧！保准没事。”
……
“杀……”一时间，四面八方都是喊杀声。
刚才信心满满的军士一时间都吓傻了。
啟老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叫道：“快，往后撤！”
只有少部分人缓过神来，兵器往地上一丢撒腿就跑。
啟老这边并无骑兵，因为他们是运粮队伍，马匹全都用来拉车还嫌不够呢。
有人心觉跑不过不过对方的骑兵，便想着解下粮车，自己骑着马逃跑……
啟老看着自己这边的士气瞬间崩溃，知道撤走已然是不可能了。便匆忙颤巍巍地爬上辆车，冲着解绳子的人道：“小伙子！小伙子，你，你听着！你解了绳子，快马回去报信！我便跟将军说，记你一功！”看那人回过头来，他接着说：“这个信物你拿着，去吧！快走……”然后啟老把一个小铁牌丢了过去。
那人接过，上马便跑了。
啟老：“其他人赶快上粮车！快上来……”
起初没有人听，直到徵军杀近，骑兵仗着马上优势迅速砍杀，商军的押运兵士无奈才退到车上。啟老在车上，看着先前骑马逃命的那个人被射落马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