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后勤监区
最终,甘松们一行20个人被分到了后勤监区,和甘松一起来的老弱病残的居多,当然这些人也是需要参加劳动的。只不过根据疾病的等级分类和身体状况的不同,定额的任务也有所不同。劳动改造的日子是枯燥难熬的,每天早上起过床之后,洗漱完毕,然后就排队下去餐厅吃饭。饭菜都是后勤人员提前10分钟打好的,吃饭前一起合唱一首歌,吃饭的时候是不可以乱讲话的,悄悄地讲几句还是可以的,但不要太放肆,被扣分是划不来的。
被扣一分的话通过努力干活超产还可以拿到嘉奖,扣两分的话,这个月的嘉奖就泡汤了。连续五个嘉奖才能评一个表扬,如果嘉奖有中断,不连续的话,需要六个嘉奖才能评一个表扬。想想看,如果被扣分拿不到嘉奖,当月浪费了,还要多熬一个月。关键时刻的嘉奖更是重要,有可能因为一个嘉奖,比别人晚一批递交减刑材料,出狱时间很有可能推迟两个月或者更久,除非对减刑满不在乎的人,不然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嘉奖开玩笑。
吃完饭之后,全部在广场上集合,清点人数完毕。罪犯们排着队唱着歌,向生产监区走去,开始了忙碌的一天。监狱里一般都从事来料加工,监狱之外的企业会和监狱有所联系,将他们需要的工作转移到监狱进行。
甘松所在的岗位,就是将手套加工厂转运过来的手套进行分包装,按照10个一袋、100个一箱进行重新包装。操作是机器半自动化操作,做起来还是比较快的,但是每天重复一样的工作,还是很单调和乏味的。偶尔的时候,甘松也会走神,想起自己的家人,想起自己的女朋友冬凌,想起自己的体系。
甘松想起自己在外面的生活,虽然谈不上富足,可也衣食无忧。有疼爱他的女友、有自己的一个体系、每个月还有着丰厚的收入,但这一切都成为过去,甘松还没有完全的适应过来。每名罪犯每个月可获得一次和家属亲情会见的机会。但甘松不可能每个月见到自己的父亲,自己的父亲离自己服刑的地方有一两千公里,父亲每次过来坐火车或者坐大巴,想想也很是辛苦。时间比较紧急的时候,甚至还是无座的车票,一路站过来。
在父亲的来信中,父亲告诉甘松,冬凌让他放心,她会一直等着甘松。在监狱服刑,甘松也经常听到其他罪犯的一些谈话,有些结婚的,因为服刑之后离婚了,有些热恋中的男女,因为一方服刑之后分手了。在甘松的内心,一直有两种矛盾的声音,一种声音告诉他,冬凌可能不会再等自己了,一种声音告诉甘松,自己依然相信她,她会一直等自己。甘松经常处于两种声音的夹击,矛盾、困惑和挣扎,他的情绪也变得异常敏感。
他试图在父亲的书信中的字里行间捕捉到一些信息,在前一次的书信中,甘松还能够在父亲的书信中谈及冬凌,谈到冬凌对父母的问候和对甘松的关心。最近,在父亲的回信中,谈及冬凌的笔墨越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越少。在一次和父亲会见的时候,甘松问起冬凌,父亲表情很严肃:“前两个月的时候还在联系,不过最近好像没什么联系了,冬凌电话应该是换了,也打不通了。”父亲摇了摇头,应该是没什么希望了。
甘松心领神会,一年来,他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冬凌。在几年的相处中,他们有开心幸福的时刻,有斤斤计较的时刻,有相互指责的时刻,也有矛盾迸发的时刻。而在此时此刻,甘松想到的都是冬凌的好,想到的是当初应该再对她好一点,不应该对她有所冷落,有所伤害。甘松心里在想,如果冬凌能够一直等着自己,等到出狱,往后余生,甘松将加倍的对她好。
在这一年来的时间里,甘松一直很矛盾、困惑和煎熬。他希望能够看到冬凌的只言片语,但始终没有等到,更多的只是甘松的父亲,在给他透露一些冬凌的点滴信息。随着时间的推移,甘松曾经的猜测和别的罪犯的道听途说,在甘松身上逐渐应验了。是啊,服刑人员做了危害社会的事情,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身体被禁锢,自由被束缚,精神也备受煎熬,亲人们是他们唯一的牵挂。
罪犯的妻子或者女朋友分手也是可以理解的,爱情能否经得住时间的考验和距离的阻隔,而且有很多还是漫长的刑期。甘松还好,刑期3年6个月,如果表现良好,扣掉减刑,最快两年多的时间就可以出去了。两年多的时间里,在高墙之外显得那么短暂,一瞬而过,在高墙之内显得是那样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