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赈灾
随南宫宿一同来的两名御医已经在寺庙中着手诊治、开药,研究根治疫情的药方,北夕雨独自在禅房里生闷气。
此时的南宫宿则和独孤风在另一间禅房里商量整治饥荒的方法,来到这北渚,每个人都有各自要忙的事情,就只有北夕雨一个人无所事事,倒显得她有些不自在了。
婢女采荷打了洗脸水,进门看到她趴坐在蒲团上,低着头挨近席面,手指一下一下地扒拉蒲团纹理,奇怪的姿态实在没有一个女儿家该有的模样,怪道南宫将军总要念叨北夕雨。
采荷放下水盆,走近问道:“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嗯?”北夕雨正在专心致志地给自己找事做,尽管这件事毫无意义,也是无聊至极,听到采荷的声音,她直起身,烦闷不已地伸了一个懒腰,“无聊啊!想去的地方去不了,想做的事情不能做,那我还能干什么?除了捯饬身边仅有的那么几样东西,我还能干嘛?”
“采荷,你说,我在这里还能干嘛呀?”她原本是有气无力地说着,但越说心里越愤懑,语气也跟着重了起来。
采荷没理解她的意思,想到御医们和将军都在忙着处理瘟疫和饥荒,想来北夕雨身为天女,定然也是在为百姓焦心,这会儿她什么都不能做,还被南宫将军下令困在这禅房里,也难怪她会这般不高兴。
“姑娘放心,待将军和国师大人谈妥了,自然会让姑娘出去的。”采荷耐心劝解。
北夕雨叹了一口气,摇头摆手,“唉,你不懂的。”
“姑娘说的是,采荷确实不懂。”为了劝慰北夕雨,采荷便顺着她接下话头。
禅房和病人们治病的院子有一段距离,但只要禅房的门没有关上,就总能听到那些染上瘟疫的人痛苦哀嚎的声音,当四周安静无声的时候,这些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就变得尤为恐怖。
北夕雨起身,踱步到门边,心情渐渐沉重,“采荷,你说这场瘟疫还要持续多久啊?”
到底多久才能没有这些让人听得毛骨悚然的嚎叫声?要多久她才能找到回家的方法?这一切未知数让她越发迷惘而不知所措。
“天女姑娘放心,余御医和王御医医术高明,定能找出治这场瘟疫的药方。”
“……是吗?”北夕雨不敢抱太大的希望,按着这古代的医疗水平,就算到时候真的研究出来了,说不定这北渚的人已经快要死绝了,要真是那样,南宫宿岂不是更不肯带她去西境找所谓的北族人?
不行,命运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默默想着,原本无波无澜的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抬头望着一片灰蒙无际的天,她回头吩咐道:“采荷,你去跟将军说,我要出去走走。”
采荷犹豫,“姑娘,奴婢还没伺候你洗脸呢!”
“这个我自己来,你先去找南宫宿。”说着,北夕雨便推着她出门。
采荷无奈地在门外跺了跺脚,朝另一间禅房小跑而去,不一会儿,南宫宿就出现了。
北夕雨盘腿坐在蒲团上,看到门外投了一道阴影到地面,连忙起身,“这么快?采荷办事还真利索!”
“你要出去做什么?”南宫宿双手背在身后,长腿一迈,跨进门槛。
“你先说说,你跟国师打算怎么赈灾?”北夕雨知道风南国皇帝之前就已经拨了20万石米粮到北渚给饥民过冬,但因为北渚等地一直没有天旱无雨,那20万石早就不够用了。
她对古代赈灾的手法不了解,不过想也知道,除了朝廷开仓拨粮,就是向富庶大家里或征收或采买,从而填补剩下的粮食空缺,一般情况下,如果这个时代是和平年代,朝廷也是有钱的,要度过像北渚这么一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饥荒,那倒是轻而易举的。
可惜的是,通过她这段时间的观察,这风南国的皇帝虽说没什么野心,但抵不住别的国家有一统天下的野心,是以风南国时常被他国进犯。既然时不时就要打仗,也说明了,这个国家就算不穷,也不会富到什么程度。
“女子不可妄议朝政之事。”南宫宿淡淡回道。
北夕雨倒是不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自顾自地说:“我猜你们肯定打算去附近有钱人家买米粮回来吧?但又苦于国库不丰,这时候的米价一定比以前贵出很多,买得多只怕会亏空了国库。”
“要是强制性征收粮食,势必引起权贵富商的不满,从而失去中坚阶层的民心,也是不好做。你说我说对了没?”
南宫宿闻言,略略挑眉,并没有回应她的问话。
北夕雨倒是不甚在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你别把我当成是你们这里的女人,我可是来自二十二世纪的,就算以前没有亲眼见过饥荒,但在书上也是有了解过一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