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刘封终章——最后的怒吼
刘封说道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有些胸膛剧烈起伏,已经是有些大口的喘息。
借助郭图为倚靠,好生休憩的一番之后,他才再次挺直了自己的腰板,朝着众人继续说了起来。
“既然说了儒家的孔夫子的一生,那么就不难明白孔夫子的举动如何。
他将自己的一言一行记录下来,他将自己和弟子们的问对记录了下来,他用了春秋记录自己的所见所闻,记录自己的见解经义。
太史公言,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夫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法之所为用者易见,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
这话说得有些过了,却也不算过。
因为小子窃以为,春秋从来不是史书可比,他是孔夫子自己的见解经义,他有着大量的孔夫子自己的言论和想法。
可这不妨碍春秋的地位。
因为如果换一个角度,春秋不是一本史书,而是一本单纯的经验之谈。
那边能够领悟孔夫子的意思,他到死都在坚持着自己的初心,他知道自己所能做的不多,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时代。
他也知道自己就算是建立了学堂,也改变不了时代的无奈。
天下想要求学之人何其艰难,礼法崩殂之下,百姓何其无辜。
在没有礼法限制之下,平民百姓,纵然有雄心壮志也无法在层层压迫之下得以成长。
所以儒家讲究克己守礼,同时告诉天下,仓禀足方可知礼仪。
填饱肚子才是一切的根源!
同时无论是记载言行还是创造春秋,亦或者是创造儒家一道,说到底只不过是孔夫子将自己所见所闻所观所想告知天下。
他也说了,他有他的经历从而有他的想法,春秋笔法讲究以管窥豹,个人经历不同,所以见解同样不同,所以才会有注解之事。
不同人经历了不同事,将自己的一声记录下来,交给后人,这就是他唯一能够做到的。
只不过这条路慢慢的走歪了。
孔夫子称之为圣,那孟子为何称之为亚圣?
因为孟子同样动了孔夫子,同样知道了,孔夫子的意思,同样为孔夫子的道路弥补了后续的诸多问题。
孔夫子讲究的乃是德行,是个人的德行,是个人的行为,个人的方式。
而孟子讲究的是,在这条道路上,你不可以损人而利己,他将天下的目光放在了民的上面。
不可于民争利出自太史公,食禄者不得与下民争利,受大者不得取小。
但孟子也曾言,夫上位者,一言一行举天下而动,不可轻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此乃何为?
难道不应该是朝廷用力,百姓安稳乎?
难不成我父子为百姓一口活命之饭乃是大错,这争权夺利,夺走天下就是大仁大义?
遂,小子崇尚仁德!
荀子曾言人性本恶,有韩非子与李斯二法家大能为其膝下弟子。
便扬言这荀子才是天下之儒家集大成者,此言却是,但荀氏为何不说出荀子的后半段话?
人性本恶,遂要以律法约束,以礼法仁德教化,而非任其随波逐流!
商君有御民术,尔等精通此道,可为何不说商君还有治民术!
商君重农抑商,宁可削弱世家豪族,朝中权贵也要扶持农事,以防天田尽归豪门,尔等怎的不同样学来?
重刑而连其罪,则褊急之民不斗,很刚之民不讼,怠惰之民不游,费资之民不作,巧谀恶心之民无变也。五民者不生于境内,则草必垦矣。
虽然商君焚烧儒家经典,宁可国强民弱也不肯松口半分但即便是他,也不肯像某些人做的那版的不堪入目。
怂恿懒惰,阿谀,徒逞口舌之利,教唆民间私斗!
尔等所作所为也配称之为人乎!”
刘封说道这里的时候,已经是开始有些克制不住,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现的力气,就这么开始了自己最后的咆哮。
他这一生啊,总觉得自己就该是这世间的主角,就应该有着上天的庇佑。
他曾经看不起自己的父亲,看不起自己的叔父,看不起自己身边的一起,总感觉自己能够做成千古以来无人完成的伟岸。
他觉得,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不择手段,他可以放弃世间礼法和规矩,他可以为了这个目标做出所有不择手段的事情。
无论是妥协还是如何,只要能够帮助他成功,这都无所谓。
他觉得,这是对的!
但人啊,终归不是那想象之中的东西,他是会改变的。
刘封在改变,他在变成这个样子之前,管宁亲眼让他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是怎么变成了一个让他呕吐不已的行尸走肉的。
一个百姓他想要活下去,想要自己的家人活下去,所以他想尽办法弄到吃得,但是这种办法不能让他的家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