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双生鬼13

他顿了顿：“至于我……”

时眠从他怀里抬头，只能看到宴乔长长的睫毛以及眼下的微光，他说：“我是一个……我不知道该怎样说，你知道湘西的赶尸人吗？”

“知道一点。”

宴乔的声音平缓，有种让人无条件信任的魔力：“我在帮助那些去世找不到家的人回家，这是一件好事，不是吗？”

他的语气太温柔了，时眠鼻头和喉咙皆是一酸，眼中氤氲着雾气，像是下一秒就要团着掉下来。宴乔的手掌一下又一下地拍在他的背后，像安抚一个哭闹不听话的小孩。

时眠无意识将手指填在嘴里。

眼泪早已将枕头打湿，就连宴乔胸前的衣服上都是一片深色的湿润。时眠遍体冰凉，只有宴乔身上温暖干燥，他像一株只能攀附着高大植物的菟丝花，没有任何自主性，只能不断地听话、更听话。

他在心里悄悄说：相信他。

即使这个解释不堪一击，无论从哪个方面都可以打破，但时眠想，宴乔愿意跟他解释的，他都会相信。是的，一定是宴乔太喜欢他了，所以有些事情才会做得不那么尽善尽美。

时眠垂眸：“……嗯。”

宴乔说：“是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才会不受控制地想要得到你，想要将你锁在我的包围圈内，不想让你和别人接触，我太小心翼翼了，所以才让你产生了这么多的困惑，是我不对。”

他伸手，将时眠的脸颊捧起来，轻轻地在脸上落了一个吻，眉眼间皆是认真：“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时眠。”

像是在宣誓一样。

一字一顿。

“……好。”

宴乔笑了一声，即使时眠在害怕到颤抖，他依旧因为这一个字的回应而开心：“眠眠，相信我，永远都相信我，好不好？”

时眠突然哽咽了一声，宴乔总是用绅士而温柔的外表掩饰自己，可是他明明危险，却又让人忍不住一脚踏进陷阱。

宴乔是披着人皮的怪物，是深渊陷阱，是万劫不复之地，时眠在心里悄悄对自己说，可是同时也是安全感的来源，是心脏为之跳动的人，是他永远都拒绝不了的人。

时眠紧紧闭了一下眼睛，在宴乔还在等待的眼神中环着他的脖子，清浅的呼吸扫过，直愣愣地吻在宴乔的唇上。

“我相信你。”

不是因为相信宴乔的话语，他根本分不清宴乔那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这个人善于伪装，他永远看不清。他是因为心脏的跳动而相信宴乔的，他喜欢宴乔，所以即使知道选择宴乔是陷阱，依旧要这样做。

宴乔笑了一声，脸上依旧是一丝不苟的微笑，但眉眼舒展开了，心情很好的样子。是的，他总是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但时眠知道，他那个时候并不是开心，只有此时，他才真正的开心。

“眠眠，我爱你。”

“我也是。”

时眠捂住自己狂跳的心脏，眼泪沾湿枕头，他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真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