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硝烟

我捂唇轻笑“表嫂，我家爷如今正在西藏，与额附如今也算是并肩作战，我不过是想多了解些消息罢了”

绿艳点点头，随后蹙眉道“只是他这次回京，事有紧急，表嫂想见他一面怕是颇为不便”

“这是为何？”

绿艳起身，满脸愤然“还不是那个噶尔丹策零，前段时间在京掳劫您府上伊尔根觉罗侧福晋不说，逃生回去后，又接二连三的掳了喀尔喀额附的一妾二子，这不他才回来请兵出战”

我看她的神情，并不知道那策零是我放走的，浩远对小若兰那份情，越来越不似我想的那么简单了。只是他们的过去，我却无从得知了。

“额附为人我只见过一两面，这情形，他主动请缨，皇上不怕他一时冲动么”

绿艳自信朝我笑笑“表嫂就有何不知了，战场上，哪有这么多顾虑的，额附是整个喀尔喀的军事统领，又怎会为一已之私，枉顾全族人的生命，我看那策零精明狡猾之余，这事儿上可是失了算了”

我点头称是，这绿艳果真不同一般女人，只是这会我们对着屋里屋外那喜庆相谈甚欢，完全忘了以前的恩怨，这场景倒是让人生异的紧。

心下却不由得又有些怜惜忆慈来，眼前这个充满自信气度的女人，是全然不把她放在竞争对手的位置的。而如今我的因素都排除了，她更加一切不在话下。

突然又觉得屋外我强求来的喜庆，变得如此的刺眼，左摆右摆，看着都不对味。

“表嫂，这世道守着一个人不容易，多少，得给人一个透气的地，这关系才能持久”

“表妹宅心仁厚，我又怎会枉顾您的托付，只要她守着二夫人的份，这府里多她一个又如何？”

“表嫂性情着实讨我喜欢，咱们这叫不打不相识罢”我赞赏回笑。

绿艳却是摇摇手，不敢苟同“表嫂，明人不说暗话，往后这亲戚可不会因为这亲事又重走近，她一旦入得门来，这心只能是一颗了”

我起身伸出手“正合我意，还忘到时你多多管教的好”

她疑惑惊讶一下，瞬间便恢复，伸手与我相握。

“表妹……”

我笑面伸手点点头“人贵在脑子清明，便不会再摇晃不定”

她正色点头称是，握我的手，又用了几分力。

这场无声的硝烟，就这样过去。

只待来迎这场让人啼笑皆非的喜事。

而把这当回事，感概颇多的，怕也只有浩远和忆慈吧。

有时候爱与债，如何都很难分得清了。

深秋的早晨，凉意一天胜似一天，小院的天空越来越开阔，庭院空地，冬香春兰，也不用时扫落叶了。

苏泰尽责的教我防身的招数，看我身子一日胜似一日，也越发积极起来。

只是快入冬，整个夏日未复发的腰酸似有卷土重来的兆头。

中途歇息，我抹抹额上的细汗，长长吁了口气，脸上肿胀越来越强，我忍住伸手要挠的欲望，只轻轻触了触，郭太医的药不知道还能镇住毒性多久。

“侧福晋，只是强身健体罢了，奴才觉得渐进好些，以免伤了身体。”

苏泰收了剑，见我喘息模样忧心劝慰。

“不碍事，苏泰，冬香刚去探我额娘，情况如何？”

“还是没有多大的进展，郭太医今日去了一趟，说是这病一入冬怕是更难好了，侧福晋还是得有准备的好。”

我蹙眼心里一痛，只是沉沉的嗯了一声。生离死别，较我总是难看透，这府里的人，连阿玛都认了命，苏泰他们也不再似前阵子般，话语斟酌。

“侧福晋，这亲事奴才想还是延些时日的好，开了春……”

“没有必要！”我抬手毫不犹豫打断，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怕是再难寻到。

不再理会苏泰的疑惑，我问道。

“表哥府里可有进展？”

“嗯，这次您对大小姐可谓之仁至义尽，如今这大半个京城无人不晓这亲事，连表夫人都大方推波助澜，听说给宫里都发了不少的邀贴。”

我点点头，不过这宫里头的人，还是不来的好，绿艳倒是把我的意思理解过了。

“都会来哪些人？”

“原本十三阿哥礼节上是要来的，不过奴才听说，这次来的是四王爷。”

他事务繁忙，只是这般小事，他竟亲自前来，我心里隐忧不安。虽然认清了方向，只是这么些年来，他带给我的冲击和恐惧，着实太深，怕是这辈子，都很难忘却。

事情倒不像我想的那般顺了呢。我咬咬唇，低头沉思。

“这场亲事因是您一手促成，怕是宫里头会来不少人。连着外头许多官员，平时都对您敬仰好奇，因着十四爷对您宠得紧，这次怎么也要来凑一脚，要见见您尊容”苏泰笑着说。

我无奈摇摇头，复地问道“最近外面有何进展？”

“外头？”苏泰愣了一下，摇摇头“近来倒是安生得紧，如若不是额附进京，这时日可比先前还好些呢”

“是么？”我笑笑，怕只是暴风雨来的前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