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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我不想做皇后了(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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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池闲的质问, 聪叔浑身一僵,矢口否认:“不!我不晓得!”

“你肯定见过。”见聪叔这反应,村长顿时明白他肯定知道什么, 上前把他扶起来, “你记得什么事情,就跟我们讲。”

“不,我什么都不晓得……”

饶是村长再怎么盘问, 聪叔也一个字都不肯说了。

他攥着自己的衣领, 直说自己血压高、胸口闷、脑袋晕, 无论如何都要回家吃降压药。

村长没辙, 只能放他走了,又让几个村里的年轻人把零散的白骨收起来, 送到派出所。

姜霁北和池闲去韦业家换了一身干净的旧衣服。

村里的男人平均身高不过一米七, 他们两个长得高,穿上韦业的衣服, 显得很不合适。

韦业好人做到底, 骑着摩托车去村里一个高个子年轻人家借了两套旧衣服回来,两人这才勉强穿上。

土里土气的衣服被两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穿在身上,倒还真有那么几分质朴的味道。

来都来了,韦妻又把他们两个留下来吃了顿便饭。

覃斯文见他们留下来,皱着眉头, 很是不满。

“总不能不让人吃饭吧。”张三寺坐在覃斯文面前,大大咧咧地拍着覃斯文的肩膀。

“对啊。”丁慧也小声地说着,伸手扯了扯覃斯文的衣摆。

这一次的食物是在广西最常见的米粉。

米粉是米浆做的,米浆在模具里薄薄铺开,凝固后切成一指宽的薄长条,就成了“切粉”。

切粉外表洁白细腻, 晶莹剔透,口感滑嫩爽口。

汤底是韦妻自己做的,是最常见的普通吃法。

切粉在沸水里一烫便捞出,浇上热汤,汤里是煮熟的碎猪肉花、切碎的猪肝和猪肠,再根据个人口味撒上葱末、油炸黄豆和萝卜干,一碗热腾腾的家常米粉便可以上桌了。

姜霁北没搭理覃斯文,他捧着韦妻给自己烫好的三两米粉,往碗里夹了几筷子酸笋,一口气连粉带料全部吃光,这才缓了过来。

“别吃那么烫的。”池闲提醒他,但姜霁北已经一口气把滚烫的汤全部喝干净了。

“米粉就要趁热喝汤。”姜霁北扯了张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的汤汁。

“陈寂老表,你真是正宗广西人。”旁边的韦业喝了口热汤,笑着说,“很少有外地人能接受酸笋的。”

“哎哟,我就不能吃,闻不得这个味儿。”张三寺闻着酸笋的味道,直皱眉头,“虽然我很喜欢吃螺蛳粉。”

“酸笋都不吃,还好意思说自己喜欢吃螺蛳粉,难不成东北的螺蛳粉变异了?”覃斯文的不满无处可以发泄,便在关于螺蛳粉的问题上阴阳怪气起来。

阴阳怪气完同伴还不够,覃斯文最终还是把矛头指向了姜霁北和池闲二人:“不是说还想调查吗,去啊,调查出什么了?和骷髅一起演出水芙蓉就算调查了?”

池闲专心致志地嗦着粉,一个正眼也不打算给覃斯文。

姜霁北吃得舒坦,此时心情正好,挺和气地应了一声:“调查,吃完就调查。”

不一会儿,池闲便放下了筷子。

姜霁北又扯了一张纸巾,对半折好,递给池闲:“吃好了?”

池闲听话地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点头:“嗯。”

姜霁北说:“那就接着调查。”

“好。”

见两人站起来,旁边的覃斯文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们要去找聪叔吗?”

“是啊。”姜霁北一顿,转头对他笑了笑,毫无诚意地邀请道,“要跟我们一起吗?”

池闲则直接越过覃斯文,找韦业问去聪叔家的路。

“不了。”覃斯文冷淡地推了推眼镜,没给姜霁北好脸色。

姜霁北没在意覃斯文的态度,只是很有风度地摊了摊手:“好。”

在韦妻“晚点再过来吃饭”的叮嘱声中,他和池闲离开了韦业家。

还没走到聪叔家门口,他们就听到聪叔惊恐的呼喊声从屋里传来:“别杀我!别杀我!”

“有危险。”听到聪叔的呼喊声,池闲一顿,抬手示意姜霁北放缓步伐。

他轻盈地贴着院墙俯身行走,姜霁北紧随其后,走至房屋的窗边,两人小心地向里看去。

屋子里没有别人,只有一股妖异的旋风。

旋风的中心,聪叔以一种诡异的姿态被吊在空中。

他的上衣此时向上翻折,下沿已经被旋风切成了碎条。

碎条在风中如触手般摆动,大部分被旋风扯断,小部分缠上了聪叔的脖子,另有几条借着风挂上了房梁。

被旋风扯断的碎布条并没有飘落在地,也没有在空中胡乱飞舞,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揉搓着,渐渐形成一股细绳。

细绳缠绕到聪叔的双腿上,越勒越紧,仿佛要把他的腿勒断。

聪叔此时已经完全慌了神。

他惊惶地在颈脖间胡乱抓挠,双脚乱蹬,声嘶力竭地对着虚空求饶:“不是我干的!不是……我晓得错了!我晓得错了!”

“嚯,看来不简单呢。”姜霁北把聪叔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

池闲不再躲藏,站直了身子,看着屋里怪力乱神的景象,当机立断道:“救下来再说。”

他快步走到聪叔家的门前,伸手用力一推。

大门没有锁,被池闲重重一推,两扇门狠狠地向两侧撞去,发出“咚”的一声响。

屋子里的旋风仿佛受到了惊吓,瞬间失去了力度,没有目的地乱吹一阵后,便不成气候地消散了。

旋风消散的时候,聪叔从空中掉了下来。

但挂在房梁上的碎布条挂住了他的脖子,聪叔“哕——”地干呕了一声,赶紧用双手扒住房梁。

“聪叔,你看起来很冤啊。”

姜霁北四平八稳地踱进门,不慌不忙地走到吊着聪叔的房梁边,仰着脸,露出一副想要主持公道的温和笑容。

聪叔经过一番惊吓,已经没有了大半力气。

此时他双手紧紧扒着房梁,用充满血丝的双眼瞪着姜霁北:“救,救救——”

“谁要杀你?”姜霁北对他的求救置若罔闻,而是轻描淡写地抛出问题。

聪叔无力地蹬了蹬腿。

姜霁北很不合时宜地展现出他的商业头脑:“我从来不做赔本买卖。想让我救你的命,你总得拿点我感兴趣的信息来交换。”

见他慢条斯理地摆出谈判的架势,聪叔赶紧用肺里仅剩不多的空气嘶哑地压出几个字:“我说,我说……”

话音刚落,池闲就借着房屋的墙壁一蹬,够住挂着聪叔脖子的布条狠狠一扯。

布条瞬间被扯断了,池闲不准备接,姜霁北也不打算扶。

聪叔“咚”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痛得嚎叫一声:“啊!”

落地之后,他顾不上这两个看上去很不道德的年轻人,一把扯掉脖子上的碎布条,跌跌撞撞地爬到墙角,蜷缩着交代起来。

聪叔的声音愤懑阴沉:“都怪韦老四,都是他出的馊主意!”

姜霁北抱起胳膊,摆出一副听故事的表情。

聪叔抱着自己的双腿,哆哆嗦嗦地说起了那段曾被韦妻提起的过往。

只不过,他是以当事人的身份,带着姜霁北和池闲一起回溯的。

失去左臂的韦老四、被割掉头颅的光头韦明、被拖拉机碾爆肚子的阿才和被肢解后找不到右臂的阿东,以及唯一幸存的聪叔,曾是村里臭名昭著的流氓五人组。

他们年轻时就在村里偷鸡摸狗,不干正事,年纪大了以后也倚老卖老,仗着脸皮厚,欺负别的村民。

大家拿他们没办法,纷纷避之唯恐不及。

十三年前,村里搬来了一户姓蒋的外地人,他们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

搬来这个村子后,这对夫妻从村民那里学会了养蚕。

他们男的勤快,女的精明,不过短短两年,夫妻俩的生活便过得风生水起。

没多久,他们又把一对老人、未成年的小姑子和三岁多的儿子给接了过来。

年轻人在外面干活,老人在家里料理家务,准备菜饭,一家人齐心协力,日子更是过得和和美美,却也惹得村里不少人眼红。

正如在韦家听到的一样,第四年,也就是十年前,村里开始分地。

村外有一个丘离得远,地也荒,就没有人愿意要。

这对夫妻一合计,反正他们将来也要在这个村子里养老定居,便提出把这片土丘买下来。

村委会正为处理荒地的问题犯愁,听闻小夫妻主动提出买地,他们大喜,便把地低价卖给了他们。

卖地的钱村委会留一半充公,另一半每家每户都分了点。

这本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没想到韦老四等人却大为不满,以“外地人占了大便宜”为由,闹得满城风雨。

他们无耻地要求,小夫妻要么把地退回来,卖地的钱只退一半,要么再出一笔钱,把差价给补了。

小夫妻哪能不明白,韦老四这伙人就是想从他们口袋里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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