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魏老师说的一点都对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眨眼间已经来到了八月中旬。
四十多天的行程，几乎跑遍了十八个省市，时间紧任务重，天不亮就得起床，凌晨才能下榻酒店。哪怕魏菁铁打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
“不要，你们不要过来啊！”
魏菁从睡梦中惊醒，惊魂未定的摸了摸额头，果然渗出一层冷汗。
他其实是被噩梦吓醒的，至于梦到了什么，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叮铃铃…叮铃铃…”
看了眼窗外，天空已然大亮，魏菁神情呆滞的拿起枕边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果然…
“喂？魏老师还没起么？”
电话那头的声音魏菁很熟悉，甚至可以说比他亲妈的声音都要熟悉。
“宋总…”
魏菁嗫嚅着，迟迟没能开口。
“魏老师啊，我听小刘（临时助理）说你们现在在临安？签售会已经结束了吧，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
魏菁很想挂断电话并向宋可喷两句垃圾话。有这么使唤人的么？大牲口还有休息日呢，这尼玛签售会凌晨刚结束，你宋扒皮不到六点钟就给我打电话，叫我起来干活？
把我魏菁当成什么人了？一小时8块钱的流水线工人？
瞧瞧这幅资本家的嘴脸，马斯克看了都流泪，曹旺看了得下跪。
想归想，以魏菁的涵养跟素质还做不出这样的事。尤其某种意义上来说宋可算是他的金主，对于金主魏菁一向很有耐心。
“魏老师啊，不是我催您，京城这边实在有要紧事需要您回来处理啊。”
宋可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得意，得意中又透着一股贱兮兮的显摆味儿，完全不像他说的那么着急。
魏菁不说话，他决定以沉默对抗资本。
电话那边的宋可滔滔不绝的说着，或者说炫耀着。
“咱们的《星星》卖脱销了魏老师知道吧？仅仅23天220万张专辑卖到脱销，您知道这是什么概念么？叶赫那拉英那娘们最火的时候一张专辑全亚洲卖了200多万张。但你肯定不知道这个记录她用了多久！”
宋可本想卖个关子，可惜魏菁不接茬，要不是魏菁那边时不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宋可还以为电话那头已经没人了。
“一年半，整整一年半！而且征服的主战场不在内地，征服在内地的销量虽然不错，但也只有‘区区’60万张！而我们呢？星星在内地的销量足足比征服高了一倍有余，130万张！
剩下的东瀛卖了20万张，棒子国卖了30万张！新加坡马来西亚这些东南亚小国加起来一共卖了40万张！”
宋可激动到破音，魏菁都能想象到电话那头唾沫横飞的场面。
但魏菁完全不为所动，甚至打了个哈欠。他其实对这些流于表面的数据并不感兴趣，他只关心什么时候才能好好休息几天。
他想去大兴吃好吃的，想去星星网吧跟老哥哥们一起肝传奇，想跟月牙姐姐一起录节目，想跟刘茜茜…算了，这个不想！
“魏老师？魏老师你还在么？”
“我在。”
魏菁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幅随时进入梦乡的架势。
“魏老师您抽时间赶紧回来吧，咱们的专辑破了很多项华语乐坛的记录，好几家影响力不错的音乐频道要采访您呢，还有啊，据说弯弯、香江那边要给你颁奖呢！”
“呼噜…”
少年侧着脑袋睡得香甜，手机掉落在一旁，话筒中传来宋可慷慨激昂如同打了鸡血的声音。
“魏老师您还不知道吧，最新的一百万张光碟已经印制好了，等您上一波综艺/采访节目，热度再提高一截的时候，专辑就全部铺开！
这一百万张专辑中普通版只占了百分之三十，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我印制了豪华版，百分之二十印制了豪华定制版，魏老师你赶紧回来吧，就等你给咱们的豪华定制版签名呢！魏老师您瞧好，这批专辑一定大卖…”
“不错…”
“魏老师您同意了？哈哈，其实我还有件事瞒着您，不过现在也是时候该告诉您了。让您提前准备准备。
我已经跟同一支歌节目组约谈好了，月底您去央妈大厦彩排几天，9月初就能录节目！
这档栏目可不得了，全国收视率能达到6%，不是名歌手都不让上，像什么王飞、叶赫那拉英、毛啊敏这些天后可都是上过这档节目的…”
“烤鸭不错…”
魏菁翻了個身，砸吧着嘴，说着梦话。
“啥？魏老师你说了个啥？虽然没听清，但我想现在的您一定十分激动吧？
哈哈，不瞒您说我也激动到不行，这几天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嘴上都起了个燎泡。
其实还有件事瞒着您，不过现在也是时候该告诉您，让您准备准备了。
差不多七月底的时候麦田就已经跟分贝网的老总谈好了合同，等唱片卖完后，《星星》的所有歌曲将会入驻分贝网。
分贝网是一家新兴的音乐数字平台网站，是一家很年轻，但却朝气蓬勃的公司。说实话，我本人很看好这家公司。
他们家其实经营的是网络翻唱音乐、以网络原创音乐为主，但耐不住咱们的专辑火啊！
您是不知道，他们家老总亲自来求我的，打包价硬要塞给我2000万买星星的网络版权，我哪有版权啊，直接就推给您了。这么傻的冤大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哈哈，他们老总挺有意思的，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做事不能太急躁，要讲火候…”
宋可正得意洋洋的炫耀着这一个多月来自己做下的丰功伟绩。听到魏菁这句话后，像是兜头被泼下一盆凉水，瞬间冷静下来。
“还是魏老师高瞻远瞩，您说的对，分贝网虽然只是小网站，影响力十分薄弱。但网络平台我们不能忽视，应该加强合作。适当放弃一些利益与条件是必然的，我们或许能够跟网络音乐平台共存？”
“就像这根油条，炸的时间长就老，炸的时间短就软…”
魏菁bia唧着嘴，也不知道嘴里嘟哝着什么。
电话那头的宋可突然陷入了沉思。
‘虽然现在网络盗版猖獗，一直压榨着实体音乐的生存土壤，但音乐/歌手如果想要发展、更进一步的话只能依赖于互联网，或者说互联网才是音乐能够野蛮生长的一片圣土。互联网才是未来！
魏老师难道是在点我？让我摒弃主流音乐对网络音乐的成见，大力发展数字音乐平台？
好像确实有搞头？
‘就像这根油条，炸的时间长就老，炸的时间短就软’
这是老成谋国之言！魏老师真乃国士无双！
看来我还是差了些火候，这种透过表象看本质的战略素养我也只在那个人身上看到过。
嘶…恐怖如斯。’
“魏老师，谢谢您，您的谆谆教诲学生我一定铭记于心。放心吧，麦田不会亏待您的。这个月底《星星》的分成就会打到您的账上，我让会计粗略算了下，扣完税差不多有800多万，后续专辑的分成等这个季度结束后，我会安排人尽快为您结算的。”
“什么？？800万！！！！”
有道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土豪竟是我自己。
魏菁前脚还做着吃遍华夏的美梦呢，后脚就被宋可许诺的‘大饼’吓醒了。
“你说儿豁？”
情急之下刚学的川话都冒出来了。
“呃，知道您很急，但是我劝魏老师您先别急。这八百万只是合同中允诺的分成，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来入不了您的法眼，但我向您保证，您一定不会后悔选择我们麦田，选择我宋可！其实…麦田正酝酿着一个大计划，彩铃您知道么…”
宋可后面的话魏菁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那八百万。
‘我要买大豪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