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服药
“咔嚓，咔嚓……”
单调的捣药声在一片昏暗的低矮洞穴中回响着，一个身披破烂布衣的高大老人，手中握着一把长度超过半米的药杵，一下一下的将粗大的药杵捣在一个黑色石碗中。
下方的石碗中则是不明形状的黑糊糊黏液，黏液中还漂浮着不明种类的昆虫残渣和弯弯曲曲的植物根茎。
强烈的气味从黏液中传出，那是一种腐烂野草与发臭蛋白质混合的味道，这种刺鼻的气味，只怕是闻到一丁点就会将隔夜饭吐出来，但老人却是不为所动，依旧安稳的捣着这些黏液。
老人见碗中的黏液差不多了，又从旁边的竹篓中取出一只双头双尾的黑色蝎子，那蝎子疯狂的挣扎着，但却被老人的大手死死捏住，根本无法挣脱出来。
“咔嚓！”
只一下，双头蝎子的头颅便被老人的药杵压成了碎沫，同时又一股强烈的气味从双头蝎的尸身上散发出来，那气味与先前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变得更加刺鼻起来。
不过由此，我们也看到了老人双手的模样，那是一双枯槁焦黑的双手，又长又尖的指甲弯曲呈钩状，嶙峋的骨刺在手指中关节处生长着，别看老人的手仿佛异形，但是却出奇的灵活，在捣药的同时，老人还飞快的向石碗中加着一些粉末状的物体。
“潭老，好了没有，我快受不了了。”一个声音从老人身旁响起，发出声音的物体扭动了一下身体，我们才看到，那也是一个身型高大的男人，只不过男人刚刚将自己掩藏在阴影中，所以并没有显露出自己的身形。
“旱少主，莫要急，配置魔药一定要一心一意，如果因为分心而导致配置失败，那老夫只能从头再来了。”老人慢条斯理的回答道。
“好好好，我不催你，不过还是麻烦潭老快一点，如果我吐到这里，恐怕您老也不会高兴。”乌墨·旱嘟囔道。
老人没有理他，依旧专心致志的捣着手中的药材。
此时距离乌墨·旱捡到白发少女，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了，当然，并不是说白发少女已经接受了接近一个月的治疗，单单乌墨·旱从那片黑沙沙漠中赶回到自己的部族，就花去了二十多日的时间。
而乌墨·旱在回到自己部族的同时，几乎第一时间便找上了部族中擅长魔药配置的长老，乌墨·潭。
然而乌墨·潭在见到白发少女后，并没有立即给出治疗方案，在接近一周的观察后，乌墨·潭才开始配置眼前这碗气味浓重的魔药。
就在乌墨·旱终于无法忍受的时候，乌墨·潭手中的黑碗突然发出了一声异响，一道泛着黑光的魔纹从黑碗的边缘处闪过，如果那黑光不是与周围的颜色有所区别的话，乌墨·旱还以为自己刚刚出现了幻觉。
然而那魔纹一闪即逝，碗中的黏液也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潭老，这……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乌墨·旱有些迟疑的问道。
“没有。”乌墨·潭干脆的回答道。
“喂，我明明看到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乌墨·旱忍不住大声道。
“那你还问我？”乌墨·潭没好气的说道。
“呃……我只是确认一下。”乌墨·旱讪讪道。
乌墨·旱虽然贵为一族少主，但族中还是有几位老人不敢惹的，眼前的乌墨·潭便是其中一位。
这位乌墨·潭虽然魔力不是很深厚，但却有着一身独到的配药功夫。族中谁有什么病患或者伤痛，在这位老人手中基本是药到病除，当然除此之外，一些功效特异的魔药老人也是信手拈来，所以乌墨·潭在族中的地位要说起来，其实并不比他这位少主低到哪里去。
“好了，将那女孩带进来吧。”过了半晌，乌墨·潭终于开口说道。
一旁的乌墨·旱早就忍受不住，从昏暗的洞穴中蹿了出去，来到洞口外，他先是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才向一旁安静等待的少女走了过去。
“要不是潭老非让我在一旁观摩学习，我就跟你一起在外面等待了。”乌墨·旱冲蹲在地上安静等待的少女说道，虽然他知道自己不会得到什么回应，但向少女诉说已经成了乌墨·旱的习惯。
“好啦，跟我进来吧，不过先提醒你，那个药液闻上去就很刺激，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的了。”乌墨·旱拿出一根手杖向白发少女递了过去。
少女乖乖的将自己的手搭在乌墨·旱的手杖上，跟着乌墨·旱一同矮身进去了洞穴中。
用手杖牵引少女并不是乌墨·旱出于绅士行为才如此做的，乌墨·旱这么做的原因有二，一来他怕自己的利爪伤害到了少女，二来那种源自于血脉中的压制，让乌墨·旱不敢做出过分逾越的动作。
想到自己接近少女时，那莫名其妙的敬畏感，乌墨·旱心中也是有些懊恼，他偷偷瞟了一眼身旁的少女，再次为对方的容颜惊叹起来。
不管环境多么恶劣，少女就仿佛传闻中圣洁的天使一般，丝毫不会被沾染污秽，即使是与自己一同穿过猛烈的沙暴，少女依旧一尘不染，那白皙的皮肤偶尔还会发出淡淡的荧光，仿佛在自动屏蔽着灰尘一般。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希望潭老可以让你恢复吧，至少可以开口说话。”乌墨·旱心中暗道。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乌墨·潭的面前，乌墨·潭什么都没说，只是把石碗递到了少女的面前。
其实不只是乌墨·旱心中充满疑惑，这位擅长魔药配置的老人同样对眼前的白发少女充满了兴趣。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乌墨·潭认定，这个白发少女应该是一名传闻中的人族异能者，而且其身上的异能还是十分高阶的能力。
说起来，魔族与人族差别并不大，甚至有传言说，魔族就是异化后的人族。只不过人族的能力体现为异能，而魔族的能力则表现为种族自带的天赋能力。
“人族啊，我都多少年没有见过人族了。”乌墨·潭心中暗暗道，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乌墨·旱，如果眼前的少女真的可以确定就是人族的话，那么他们的部族可能借此机会崛起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乌墨·潭并没有从脸上表现出自己的激动，只是面无表情的将石碗送到了少女的面前。
少女有些淡漠的看着乌墨·潭，半晌之后，才慢慢的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了散发着恶臭的石碗上。
……
“她怎么不喝？”乌墨·潭终于忍不住问道，少女的目光自从盯上石碗后就没有移动，但除此之外，她也没有了任何的动作。
“哦，我差点忘了，潭老，你这个药里面还可以加别的东西吧？”乌墨·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道。
“随便，反正我的魔药已经完成了。”
乌墨·旱闻言也不再废话，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黄色物体扔进了石碗中。就在黄色物体进入石碗的一瞬间，少女的眼神明显亮了，不等乌墨·潭再说什么，少女一把抢过石碗，将依旧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黏液喝了下去。
“你放了什么？”乌墨·潭有些疑惑的问道。
“一点蜥脂膏而已。”乌墨·旱一挑眉毛，有些得意的说道。
“蜥脂膏不但气味香甜，而且功效丰富，除了最常见的增长魔力，修复创伤之外，它还有一个特别功效，便是可以安神定魂，对于一些精神力受到损伤的病症尤为有效。怪不得这女孩会对蜥脂膏感兴趣。看来我的判断没错，这孩子的问题就是出在神魂上。”乌墨·潭摸了摸下巴，娓娓道来。
“所以您老这次可以让小白恢复了？”乌墨·旱满怀希望的问道。
乌墨·潭被其问得一愣，有些不悦的说道：“这个老夫也说不准，如果只是普通的情况，老夫出手自然药到病除，但这个女孩，根据我的观察，似乎之前处于某种异常情况中的时间太长了，而且这个时间少说也要以年计算。所以我这一服药下去，可能只是个开头而已，也就是说先补完她的精气神，之后的恢复才是正式开始。”
“听上去好麻烦啊。”乌墨·旱挠了挠头，他虽然对战斗方面的事情有着特别的天赋，但对魔药配置这种需要记住各种草药配比的东西，着实是有些头大。
乌墨·潭敲了一下少年的头：“平时不好好跟我学，现在一点用处都派不上，不是我说你，只会战斗有什么用，受了伤还不是要靠我？”
“嘿嘿，您老说的是，不过有您老在，我还愁没有魔药用嘛，您说是不是？”乌墨·旱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个臭小子，没正经的。”
乌墨·潭还想说些什么，但少女却是发出了异动。
“呃呃呃啊啊。”少女的口中第一次发出了声音，一老一少看到这个情形纷纷激动了起来，魔药有效，白发少女应该会出现什么有效的变化了。
“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