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奥特曼，不要来害我们了
“嚇！”
凯因被阿斯兰扑倒，身躯压在一座山丘之上，被利爪撕扯的火花在胸口闪烁，整个人无处借力，被阿斯兰所压制。
山丘在凯因的压迫下摇摇欲坠，山石滚动向下落去。
古河眼角余光中，看到了菲雅就在附近。
再这样下去，战斗的余波会波及到她的……
“没办法了……”
古河咬牙，右手凯因气息释放出光芒，流光璀璨的光剑从气息中拔出。
“嚇！”
凯因微微躬身，屁股一撅从山体借来力量，一记居合划过阿斯兰的身躯。
“轰！”
阿斯兰趴倒在了地上，血流汩汩得从它的体内涌出，融入到了这片大地。
——————
远处，捂着腹部，面色苍白的菲雅正注视着这一切。
一道光束落地，古河从中越出。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没事就好。”
看出了古河的顾虑，菲雅露出苍白的笑容。
听到菲雅这么说，古河怔了一下，“我以为，你会失态的嚎啕大哭来着。”
“这话适合当面和我说吗？”
菲雅挡在小腹伤口的拳头攥紧。
“而且……”
菲雅目光黯淡。
“已经没有什么好哭的了。”
“妈妈死了……圣兽死了……神明……不提也罢。”
“女王去世了吗？！”古河瞳孔微缩，“节哀……”
“没什么好节哀的。”
菲雅将手中的绷带重重扔在地上。
“她又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也从没把我当过真正的女儿看待。”
菲雅像是非常的累，蹲了下来，抱住自己。
“我只不过是她的继任者，一个最终会被抹消掉情感的工具，仅此而已。”
菲雅的喃喃自语，让古河有些手足无措。
“怎么会呢，你的母亲很爱你啊。”
古河挠挠头。
“只是可能严格了一点。”
菲雅摇了摇头，勉强自己站起身来。
“你要做什么？你受了重伤。”
古河去扶菲雅。
“我不知道。”
菲雅望着已经被烧成废墟的宫殿。
“按理来说，我应该接过公主的重任，履行皇族的职责。”
“但是……”
菲雅眼中露出了迷茫的色彩。
“就这样，陪神明玩过家家吗？”
“好不甘心啊……”
“过家家？”
古河疑惑。
“是啊，过家家。”
菲雅惨然笑道。
“沿着神明指引的路线，装作在努力的活着，实际上能不能活着，全看神明的脸色。”
“……！”
古河看着眼中失去了灵气的菲雅，眉头渐渐蹙起。
“你不是想要带领你的子民过得更好吗？菲雅，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古河晃着菲雅的肩膀。
“振作一点啊！菲雅！”
“但是——”菲雅哭腔，“我们根本不是依靠着我们自己活着的，无论是这片土地，还是粮食，甚至是心智，全都由神明施舍。”
“我们根本不是什么完整的个体啊……我们……只是傀儡而已啊。”
菲雅泣不成声。
“古河，对不起……我不是什么公主，也不是什么皇族，我只是一枚棋子。”
“一枚没有自己意志的棋子。”
“菲雅！”
古河大声呼喊着，他看得到她还在他的眼前，但是他却觉得她与自己的距离在不断地变大。
“无论是我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只是……神明为我选择的路。”
菲雅目光黯淡。
古河眼睁睁地看着菲雅挣脱了自己的手，一步一步地远离自己。
“奥特曼，回去吧。”
菲雅回头望向古河，笑着。
“这里不值得你拯救。”
古河将手伸入怀中，捏着一张羊皮卷，将其往怀中塞了塞。
“就这么离开吗？”
他低声道。
——————
月光下，古河迎着阿斯兰的目光，与之对峙，气氛似乎有些僵硬。
“我有一些问题要问明白。”
“回答我！”
阿斯兰低头，身体被金色的光芒包裹消失。
古河的目光顺着那道光芒而动，最后看到了一道人影。
“女王？怎么会是你？”
“雷奥尼克斯的试炼紧紧围绕着战胜阿斯兰而存在，身为王国的领导人，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女王手上握着格斗仪，缓步上前。
“对吧，奥特曼。”
“为什么要主持这种残忍的试炼？这么肆意践踏他人的生命！”
古河感受着怀中少年的体温在不断流逝，握紧了拳头。
“不要这么轻易定下结论，奥特战士。”
女王冷着一张脸。
“来参加试炼的雷奥尼克斯都是自愿的。”
“而阿斯兰在战败之后，我也同样会死亡。”
“双方都是在赌上生命战斗，我不允许你这么轻视我们的觉悟。”
“这很公平。”少年的声音与女王的声音逐渐重合。
“你们就这么甘愿以生命为赌注？！”古河难以置信，“你们就这么不珍视自己的生命吗？！”
“当然不愿意！”
女王冷声。
“和沉迷于追求力量的雷奥尼克斯不同！我可是在为了我的国民而战的！”
“那是什么意思？”古河皱眉。
“最初神明愿意庇护我们的条件之一，就是由我们来主持试炼。”
“向神明付出生命，你以为是作为一句玩笑话被我们说在口中的吗？”
“……”古河轻轻将少年放下，少年的身体化作光粒子散去。
“这是一场交易，而不是神的馈赠。”
女王轻声说道。
“为什么要接受这么残忍的条件？没有了神明庇护，你们一样可以开垦土地，发展文明！你们可以活得更加轻松……”
“不！不会的！”女王厉声，“奥特曼！你如果愿意踏出我们的国土，你会看到数不清的怪兽横行！”
“这些怪兽，全都是由神明饲养！这颗星球，是神明的主场，我们根本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我们的交易内容，也并非是神明的庇护，而只是……神明对自己爱宠的约束。”
古河起身。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这就不是一场交易，而是一次胁迫。”
古河面露寒意。
“我会为你们主持公道……”
“不！奥特曼！离开这里！”
女王厉声。
“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不需要你的干涉。”
“……”古河滞住。
“为什么？你和我说这么多，难道不是为了获取我的帮助吗？”
“菲雅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能引来一位奥特曼，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女王挥了挥手。
“但是，即使如此，一位奥特曼，也不够格来处理我们的问题，激怒了神明之后，我们会面临着更加困厄的局面，奥特曼……”
女王的嘴巴一开一合。
“你什么都做不到，不要来害我们了。”
——————
“怎么能就这么离开呢！”
古河望着逐渐远去的菲雅，攥紧了怀中的羊皮卷。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在水深火热之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