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眼睛
顺着枝叶摇曳的方向，姜辰逐渐地向森林深入。
天空变得黯淡下来，边际泛着紫意，周边的景色也缓缓地从郁郁葱葱变成了阴沉可怖的基调。
姜辰屏起了呼吸，小心翼翼地前进着，为了减小脚步声，干脆将鞋脱掉，赤足行走在地面上。
繁茂的森林渐渐凋零，留下的只有枯枝败叶，姜辰一步踏出，夜色，降临了。
而位于路途尽头，幽蓝色的隙间，正在静静地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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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克队基地。
军备室。
庞显正忙着和同事协作研究最新的项目。
《关于突破里世界屏蔽及资源的有效利用与发展》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即使里世界主动断开了与主世界的联系，人类又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地放下里世界的边防。
人类在与里世界的历次争斗中逐渐占据了主动，反击的时刻已然来临。
——其实并不会来的这么快，但是谁让宇宙人开幕雷击，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里世界的窥视呢。
“长官，您瞧。”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性手中握着一叠数据单匆匆跑了过来。
“我们捕捉到了可疑的波动。”
“我就知道，里世界怎么可能会就这么败走。”
庞显皱眉，拿起那一叠数据甩了甩。
“我去找小糖，你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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隙间？是隙间？！
姜辰感到惊愕。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里，是可以通向里世界的吗？
姜辰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自己空空荡荡的手腕，又凝视向眼前的隙间。
“进去！”
他自顾自地决定道。
面对未知，最理智的决定是逃避。
最不该做的决定，也是逃避。
姜辰望着隙间，将两根树枝缠在自己拳头上，把鞋穿好，深吸一口气，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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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波形我们没有见过，混乱，无秩序，不稳定。”
小糖分析着庞显带过来的资料。
“不属于里世界。”
她得出结论。
“那就是宇宙人？”
庞显马上说道。
“嗯——不一定。”
小糖沉吟一声，给予了否定。
“地球存在着太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像是这种意义不明的波动也并不一定就是我们的敌人造成的，更有可能是我们暂时还没有发现的科学现象——或者是我们可以理解，但是还未曾接触的现象。”
“但是，虽然这种波动显示出来的性质不稳定，它已经被我们多次探测到，说明一定有什么理由，使性质不稳定的它存在了下来。”
庞显皱着眉头。
“小糖，试着将波动还原。”
李青云桌上放着半杯咖啡。
他提醒道。
“既然是我们没有接触过的波动，那稍微在意一下也是应该的。”
小糖口中嚼动着百奇，应了一声。
“需要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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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辰感觉自己在短短一个小时内环游了整个世界。
城市，海洋，森林，废土。
经历的场景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姜辰摸进了隙间了另一边。
出乎意料，隙间通向的并不是姜辰所想像的里世界景象。
而是像几间等比例放大之后的屋子所连接的空间。
清冷的微弱光芒毫无理由地弥散在这空间当中，但是室内却没有光源。
姜辰忍不住揉了揉眉心，“好麻烦，如果是梦的话，还是快醒来吧。”
姜辰环顾四周，注意到了高大的桌子上似乎摊着一本书。
他伸手抓着桌沿，用力一蹬，将自己送上去。
上面放着的是一本日记。
摊开的那一页画着一只略显狰狞的野兽，朝着挂于高空的月亮嚎叫，似乎是在进行着什么仪式。
与月亮相对应的另一边，则是画着一道门。
姜辰试着翻动日记，第二页是一只哭泣的长着翅膀的小猫。
除此之外便没有了其他内容，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日记有着被撕扯的内容。
——至少被撕去了两页。
“信息，我需要足够的信息！”
姜辰意识到日记被撕去的内容很有可能是关键。
他站在桌上向下望去，才发现这是一间类似于卧室的房间，房门虚掩着，有着微弱的亮光透进来。
“出去看看。”
姜辰简单扫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其他的线索，决定出去碰碰运气。
“吱啦——”
房门发出刺耳的声音，从外面透进来的光亮瞬间消失，仿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卧室外是客厅。
电视机屏幕是损坏的，被贴上了一张巡演的海报。
仔细一看，海报上的人姜辰还认识。
莫轻语。
是那个梦想着高歌的女孩儿。
“现在里世界已经公之于众了，她也可以再次演出了吧。”
姜辰这么想着。
沙发年久失修，还有几枚弹簧露出来，借着弹簧，姜辰轻松跃到了沙发最上面，注意到冰箱还在运行着。
也是这间屋子唯一正常的家具。
里面会有什么？
姜辰小心地从沙发滑到地面上，接着小心翼翼地靠近冰箱。
“咚！”
冰箱内，冷气阵阵，姜辰搓了搓手臂，探头探脑地向内望去。
和一双蓝色的眸子对视。
“嘎？！”
冰箱内，是一头珍兽，它惊慌失措地冲出了冰箱，将姜辰撞翻了出去。
“这不是森林里的小家伙吗？怎么变得比我还要大出一圈了。”
姜辰逐渐意识到，也许不是房间变大了，而是他变小了。
姜辰望着珍兽逃进了客厅所通向的另一间屋子，嘶着牙起身。
“嗵！”
忽然，一道重重的脚步声响起。
是门外。
姜辰面色微变。
准确来说，是这间房子之外的声音。
姜辰心中升起危机感，一个打滚藏到了沙发之后，接着，小心翼翼地探出一抹余光。
房门中央，浮现出了一枚眼睛。
一枚血丝密布，像是几晚上没合眼的人才能有的眼睛。
眼睛的眼珠剧烈地在眼眶内翻江倒海，同时，微弱的光亮出现，扫视着屋内的景象。
姜辰意识到，之前他看到的微弱光芒，是这只眼睛的所散发出来的。
他从卧室出来时，刚好是眼睛“离去”的时候。
姜辰不由得庆幸，还好与眼睛错过了，他不敢想象现在的他对上这种恐怖的东西该怎么处理危机。
“那些光芒应该就是那颗眼睛能看到的视野了。”
姜辰判断道，目光越过客厅内的光亮，看向另一间屋子。
之前他从卧室内出来时没有带上门，“眼睛”明显对卧室内的景象很感兴趣，视野在卧室门口驻留了不短的时间。
“要去找那头珍兽吗？”
姜辰心想。
他可以从沙发另一头走，避过眼睛的视野，但是如果眼睛在这的时候转移了目标，那他可就没有藏身的地方了。
一旦被眼睛发现，会有什么后果……
姜辰摇了摇头。
“冲！”
随即，一个蹬腿冲向珍兽冲入的房间，在路过茶几腿时，他的眼角余光瞥见了光亮。
那眼珠看过来了！
姜辰急忙刹车，勉强把自己藏在了茶几腿之后。
“是隔一段时间，才能选择某个方向查看吗？”
姜辰发现了眼睛行动的规则。
“如果是真的，按照刚才它的目光在卧室停留的时间，再过十五秒。”
姜辰屏气，等着眼睛看向其他方向。
十，九，八，七，
六，五，四，
三，二，
姜辰凝神静气。
一！
跑！
在眼珠转向的一个瞬间，姜辰马上逆着它转向的方向跑去。
此后，一马平川，他必须要在二十秒内冲进珍兽所呆的屋子！
姜辰几步跨出，逃出了茶几的阴影。
十五！
跑！
快跑！
十！
姜辰努力控制着自己呼吸的频率。
五！
四！
三！
眼睛马上就要把目光转过来了！
二！
姜辰一咬牙。
一！
一个滑铲，堪堪冲进屋内。
下一刻，目光扫过。
姜辰剧烈地穿着粗气，倚着门框，安全落地。
又是三十秒过去，姜辰悄悄探出头去，发现三枚小的眼珠从门口的大眼珠飞了出来，沿着目光照耀着的路径，朝着卧室飞了进去。
“还好没有选择退回卧室。”
姜辰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从门口缩了回来，接着，才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是一间杂物房。
堆积着主人不要的玩具，衣物，工具。
珍兽正缩在角落里，戒备地打量着姜辰。
姜辰同样打量着珍兽。
忽然，他若有所思地拿出了从日记本上撕下来的两页，指着上面的野兽。
“这，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