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只论考试，我可是培育大师
所有需要答卷又有着相对明确的出题范围和知识水平限制的考试，对于菲利奥而言，都和喝水一样简单。
甚至可以说，会有些枯燥和乏味。
培育家等级考核的笔试也不例外。
不出意外的话，两个小时的答卷时间对他来说就太多了些。
因此，在一众考生之中他也是最不着急的那一个。
轻轻翻开试卷，规整地签下名字，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所有的题型。
前三种题型对他而言确实是极为简单，包括相当复杂的情况处理题。
不过，第四个理论论证大题，让他找到了一定的乐趣。
“《能量测试仪对宝可梦培育的优劣》......这还真是个与时俱进的好题目，没想到协会也会赶时髦了。要是想写得全一些、深入一些，恐怕还要不少时间，前面得加速了。”
以微不可察的声音自言自语，菲利奥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
答卷本身，也需要乐趣和目标。
而后，飞一般的答卷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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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版块：常识题，共20题，每题2分，共计40分。】
【第一题：焰后蜥的性别构成是什么？】
送分题。
答：雌性占比100%。
【第二题：花疗环环的治愈能力源自什么？】
稍有点知识性。
答：经由藤蔓的营养，完成采摘而来花朵的活性化，从而赋予治愈能力，其自身体液除黏着作用之外，也有研究成果称起到催化剂作用，具体尚待论证。
【第三题......】
......
......
【第二版块：辨析题，共5题，每题4分，判断对错1分，原理分析3分，共计20分。】
【第一题：乐天河童除部分可经由雨水刺激而完成身体活性化之外，所有个体均可通过音乐完成与之性质类似但程度较弱的活性化，提升各项身体指标。】
“看来第一道都是送分题。”
轻声嘀咕一句，菲利奥立刻落笔：
答：错误，原因为扩大范围。音乐必须为欢快曲调，否则不仅无效，还有起到反作用的可能，乐天河童是乐天宝可梦，属于情绪宝可梦的一种，适当的情绪会强化它的身体能力，反之会起到削弱作用。补充：身体素质指标以机动性为主，其余并不明显，此处表述不明确，有误判隐患。
【第二题：通常情况下，雨翅蛾淋雨之后不能飞行，原因在于，它的翅膀和触角极易吸水，吸水后变重就无法负担，因此需要避雨，或在淋雨之后晾干。】
答：错误，原因为作用对象不准确。吸水变重的是触角，而非翅膀和触角。触角为确保图案的生动，起到自保作用，占据体重大部分，且极易吸水，四只翅膀的力量相对有限，因此无法在雨水环境中长期飞行。但翅膀并不会因被雨水淋湿而丧失力量。
【第三题......】
......
......
【第三版块：简答题，共1题，20分。】
【问题：迷你龙蜕皮频率下降到大约3天/次，应当如何处理？需要哪些设备和条件？综合考量成本，制定诊疗方案。】
和问题一道出现的，还有一张印得十分清晰的迷你龙照片，以及它过去一个月的用餐情况。
看到这里，菲利奥第一次停下笔，略作思考。
为了更快地成长，尽早摆脱弱小的幼年期，迷你龙的常规蜕皮频率几乎是每天一次。
每一次的蜕皮，都会带来体型上的微小成长，积少成多之下，总有一日会达成质变，也就是完成进化。
如此的成长方式，究其原因，是作为准神宝可梦的初始形态，迷你龙娇小的身躯不足以承受巨大的能量和强大的资质，直到进化成雍容华贵的哈克龙之后，情况才会大有好转。
从图中情况看，迷你龙的表情并不痛苦，也不疲惫。
过去一个月，它的用餐量略少，但不算超出正常限度。
单纯以能量的角度看，用餐量减少带来的能量摄入减少不足以构成蜕皮频率的骤减。
但是，基于保险起见，还是需要进行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尤其是消化系统和心肺系统，这是需要预先完成的，放在最前。
同时，从食谱看，这只迷你龙的餐食种类有些单一，龙系能量或许过剩，因此一次全面的综合能量检测必不可少。
考虑到题目本身提供了详细的用餐清单和一系列的指标，治疗对象应该不是野生保护区的迷你龙，所以还有可能存在运动量不足导致身体成长迟缓的问题。
此外，另一种可能则不一定是坏事。
那就是，进化之时不远，短暂的放缓，是为了一次终极蜕变。
后面三种情况，都需要综合能量检测，因而排在第二位。
根据不同的情况，需要进行四种分类调整：对症下药治疗身体疾病、调整饮食结构改善营养摄入、增加身体活动增加能量消耗、做好进化准备。
大致梳理了一遍之后，菲利奥判断，基本不会有遗漏，于是提笔便写，洋洋洒洒近千言，由易到难、由迫切到补充，将答题纸写得满满当当。
抬起头来，答卷时间仅过去了不到四十分钟。
从最简单的常识送分题，到最具难度和设计感的迷你龙诊疗方案，没有任何一道题能让他稍作迟疑，自始至终，所有的内容都在掌控之中。
不说满分，但足够以绝对的高分通过测试，不论最后一题的作答是何种水平，或者说是否被阅卷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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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到最后了。”
菲利奥眼前一亮，最后的最后，就该是他早有兴趣，也刻意留下了足够时间的第四版块，20分一道的论述题。
【问题：能量测试仪是关都地区率先研发完成的宝可梦能力测试设备，能够判断宝可梦体内的能量积累，判断其所处的层次，请综合论述它对于宝可梦培养的优劣。】
不得不说，这个题目是非常有趣的，也非常贴合实际，而且不倾向于任何一种专长的训练家，算是一道难得的好题目，既公平，又有考核性。
关都地区率先推广普及的能量测试仪如今已经成了衡量许多训练家和宝可梦水平的最主要方式。
许多旅行者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就有可能拿出价格不菲的测试仪扫描一下对方的宝可梦，而后决定是否与对方进行切磋。
不过，随着这个仪器使用次数的增多和使用者范围的扩大，它的问题也逐渐浮现出来。
最重要也最致命的一点就是不准确。
并非能量的测量不准确，而是能量本身不足以成为评判实力的最主要乃至唯一标准。
宝可梦的身体素质，对属性能量的开发程度，以及掌握的技能数量及熟练程度，都是实力的决定因素，单纯依靠能量的积累做出判断，往往会有失精准。
同时，这样的设备，也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许多科班出身的训练家，过于迷信能量优势，逐渐忽略了其他维度的培养，导致宝可梦的培育陷入“瘸腿”的境地。
短期内，依托这样的理念，许多训练家在校内或许显得实力不俗，但长此以往，只会限制这些人和他们的宝可梦伙伴能够达到的高度。
如今，各地的宝可梦大学，都存在一批高级班时期很强，但到了大学对战系就泯然众人的青年训练家。这固然有天资限制和生源问题，但培养方式的局限也很明显。
稍作思忖，菲利奥只觉得灵感如同山泉一般冒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大笔一挥，他写下了这篇论述文章的标题。
《从主体退居次席——试论能量测试仪对宝可梦培育的优劣与改进思路》
在菲利奥看来，能量测试仪的发明本身，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科技创新，但并没有像目前呈现出的结果这么重要，换言之，作为一项指标的能量积累，被过分拔高了重要性。
这固然不是关都地区研究者和各地区推广者的初衷，却也成了一个不容忽视的客观事实。
因此，菲利奥的核心观点在于，这个设备的推广者和每一个具体的使用者，都需要重新审视这样一种设备以及它背后的培育理念，后者也许比前者更加关键。
既要警惕偏激的唯能量积累论，也要发挥出准确测量能量积累这一技术突破的价值。
顺着这样的思路，菲利奥下笔如飞。
一行行的清秀文字罗列在试卷上。
......
......
不觉间，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将要收卷的时刻。
大多数的考生才刚刚写到论述题就已不剩多少时间。
以他们的知识储备，其实也很难在短短两小时内完成一篇带有一定学术性的论证。
因此，绝大多数的考生，都是按照事先预设的模板来呈现一些标准的培育家话语，草草了事，如此一来，反倒比菲利奥交卷要早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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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收卷还有五分钟，原先坐了不少人的教室里，此刻哪怕算上菲利奥自己，也只剩下了五个考生，比起考官还要少几个。
另外的四人已开始了最后的检查，只有菲利奥仍然在奋笔疾书。
作为主考官巡场归来的伍利，此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看着菲利奥的分析，他不由得微微点头。
虽然和许多学术性的文章相似，仓促写作之中，菲利奥并没有太多的对策性表述，但从严谨性和逻辑性的角度，这仍然是一篇水准之上的小论文。
能在考场上完成，已经让伍利刮目相看。
原本还担心是来玩票，现在看来，哪怕只是这一篇文章，也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呼......”
终于，菲利奥赶在收卷之前，落下了自己的最后一笔。
满意地抬起头，他这才看到所剩无几的答卷时间，也察觉到了近在咫尺的伍利。
因为考场规则的限制，他将自己的超能力完全收敛在体内。
在没有超能力帮助又过分专注的背景下，自始至终，他都没发现这个走起路来没什么声音的主考官，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了多久、看到了多少。
“不错，收卷吧。”
背着手，走向讲台，伍利没头没尾地说道。
既没有主语，也没有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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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会总部效率很高，收卷之后几乎无缝衔接阅卷打分，但就算如此，从收卷到完成赋分、核分，也要不短的时间。
明天早上，具体的结果才会公布，实际操作和附加项目的考试也才会正式开始。
答卷完成后，来自各地的考生纷纷离去，只有极少数结伴而来的还聚在一起，或是对一下答案，或是商量接下来去哪里放松放松。
离开考场之时，菲利奥正好看见了同样在最后收卷时才交卷的叶伊。
打个招呼，寒暄几句，二人便各自离开，看表情，叶伊的心情应当也不错，估计是要去犒劳一下辛苦了半天的自己。
“好了，出来吧，小梦妖、小伊布，这半天委屈你们了！”
走出协会的大门，两道白光闪过，小梦妖干脆地趴在了头顶，压塌了菲利奥精心设计的发型，伊布则是乖巧地站到菲利奥脚边，而后被他一把抱起，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
“玛奇！”
“......布依！”
一前一后，小家伙们都有点无精打采。
精灵球里虽然也挺舒服，但毕竟有些无聊，让习惯了在外界生活的它们昏昏欲睡，同时，它们也有点替菲利奥捏把汗。
“干嘛有气无力的？我给你们讲，只论考试，那我可是培育大师级的人物！别替我操心了，出发！犒劳你们一下，我们去买密阿雷最有人气的特产，格雷派饼！”
手一挥，菲利奥说出了振奋人心的决定。
“玛奇~！”
“布依！”
顿时，欢声一片，就连慢性子的呆萌小伊布，在美食刺激下，反应也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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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我看他答卷的那个学生的信息查到了吗？可惜不能和他聊几句，只能等考核结束后再说了。”
阅卷组的办公室里，伍利一边收拾着考卷，一边询问着和他在同一间考场监考的工作人员，语气颇有些遗憾。
对这个在答卷中展现了不俗才情的年轻人，伍利很是欣赏。
“查到了。菲利奥，娑罗人，娑罗学院高级班，年龄十八岁又三个月，十六岁时以98分的成绩通过初级培育家考核，现在正在申请一份高级幽灵系能量方块配方的改良专利，已经通过了公示，只等他完成最终办理——前提是他顺利通过中级培育家考核，否则就要由他的合作者和配方的次要受益人，中级培育家米莉亚来办理。”
下属的动作也很利索，不过片刻就顺着菲利奥的报名信息，将他的协会内部资料查找清楚，一边念，一边语气逐渐上扬，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十八岁就主导了一张高级能量方块配方的改良吗......？”
默默咀嚼着下属提供的信息，伍利有些感慨。
他仿佛看到了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尽管十六岁之前的经历有些平淡乏味，但厚积薄发的天才也从不在少数。
就连他自己，也是在十五岁才通过初级培育家考核。
想着想着，他突然一惊，问道：“米莉亚？哪个米莉亚？穆里尔的学生？”
下属点头：“是的，高级培育家穆里尔先生的弟子，娑罗学院的教师，中级培育家米莉亚。”
“我的天......”伍利深吸一口气，“原来是穆里尔前辈，他还真是走了运，一代接一代......”
“伍利先生，还有要汇报一件事。”下属拿过一张表单，递给了伍利的同时说道，“您可以看一下，这个是他申请的改良专利。”
“我看看......嗯？这不是我那张吗？！”
拿过表单扫了一眼，话还没说完，伍利就哑然失笑。
“好家伙，这世界未免太小了点吧？”
下属笑着应和：“您和他也算是很有缘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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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利紧张阅卷之时，菲利奥和梦妖、伊布走在密阿雷的大道上。
与此同时，娑罗市，东五街35号公馆。
“老爷，之前几家通过让利谈下来的商铺，现在也有了退意。他们说，这是娑罗学院那位穆里尔校长的意思，收养了伊布的那个年轻人菲利奥是他的徒孙。”
加兰战战兢兢地站在格雷戈身后，轻声汇报道。
“这我已经知道了，不要在意。把这处公馆挂牌出售，等过些日子黛丝那边的事情解决，我们就换一个地方重新开始。这里只留一两家特产商店应付了事吧。”
格雷戈看向窗外，原本满是外形可爱的宝可梦的草坪，此刻除了因疏于打理而变得有些杂乱的青草之外，已空无一物。
不过，他的语气倒是意外的平静。
加兰有点迟疑：“老爷，可是我们的大半家当都换成了原材料，若是无法出手......”
“无妨，做好我让你做的事情就是。至于那批材料，我当然找到了买主，而且价格也比预期高上些，有点损失也谈不上多大。过几天你按我的安排带着那些东西出城，不要多问，钱货两清。”
格雷戈好像懒得和加兰多说，又好像是在忌惮些什么，言辞含混，态度却很严厉。
一直生怕丢了饭碗的加兰此刻也不敢多问，只是唯唯诺诺地应下就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