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我要掀桌子了
一座被冰雪笼罩的高山之巅。
森冷的寒风伴随飘舞的雪花在山顶不断狂舞，四周全是冰雪的世界。
山顶之上，此时正站着两个人。
王冬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待看到不远处另一道熟悉身影的时候，她不由愣住了，下意识呼唤道：“雨浩？”
对面的人影同样望向她，用清冷的女声回应道：“你认错了。”
王冬这才发现，竟然将对面的霍秋儿错认了。
她刚想开口询问，平澹的声音突然在山巅回荡。
“第三关，真心冒险，决战冰峰之巅。用尽全力战胜对方吧。”
王冬一滞：“你说什么？”
“你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去，也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离开。周围是万丈冰山，没有人死亡的话，你们就只能永远留在此处。”
最平澹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语。
霍秋儿皱眉远望，视线中只有无尽的冰雪、高山与深渊，不知是何处，但俨然是一处毫无逃脱可能的绝地。
“请问你叫霍秋儿对吗？”就在此时，王冬突然走近，开口问出一个困扰自己很久的疑惑，“那个……请问你和雨浩到底是什么关系？”
霍秋儿停顿了半秒，澹澹道：“我算是他的表姐。”
她回答完后，眼神一凝，看向靠近自己的王冬，冷声问道：“你这么急着想动手了是吗？”
王冬的脚步一滞，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也没有释放武魂，你就把我想得那么坏吗？”
霍秋儿端详了她两秒，语气不在意地说道：“随意，反正你也不会是我的对手。”
“你……”王冬没想到自己先主动示好，霍秋儿竟然丝毫不领情。
这种回话的语气好熟悉，霍秋儿和霍雨浩的相似果然不是巧合。
“所以你觉得你一定就能杀死我，通过考核离开这里吗？”王冬的语气逐渐紧张。
“我确实有这个能力，但是……”
霍秋儿有些不屑而疑惑地望着看向王冬。
“就像你说的，我们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死你？”
王冬顿了顿，犹豫着答道：“因为是那个声音说的。虽然不知道它是谁，但它实在太强大了，说的话即使是封号斗罗也无法忤逆。”
“在刚刚的冒险环节，圣灵教之中就有两人在它的逼迫下互相残杀，真的一直到一方当场死亡为止才结束考验。”
“我们之中如果要想有一方活下去，就必须另一方死亡才行。”
霍秋儿长长呼了口气，冷冷道：“那你又怎么保证，赢的一方就不用死了，能够活下去呢？”
王冬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反驳霍秋儿。
与那道神秘声音相比，她们太弱小了，生死完全掌握在对方手中，所以无论对方逼迫她们做什么，她们都只能顺从。
若是不从，下场真的就只有死。
“击杀你通过考验很简单，但是胜者也只不过是稍微喘息片刻，只要它想，随时都可以不断追加考验的条件，想要我们什么时候死，就要我们什么时候死。”
霍秋儿的话语令王冬陷入了沉思。
风雪呼啸，良久，冰山顶上的两人之间都没有爆发战斗。
“那你打算怎么办？”王冬问道。
霍秋儿给出了自己的答桉：“谁带来压迫，就反抗谁。”
王冬错愕道：“你……你疯啦？连封号斗罗都无法反抗它啊！”
“所以你是想死在我手上送我出去吗？”霍秋儿漠然道，“无论你心中是否赞同我，行动上都应该支持我。”
“赞同我，就和我一起反抗它。”
“不赞同，就看着我一个人反抗它，要是我因为反抗它而死，你才能顺利从这里出去。”
王冬已经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了，她真的感觉除了样貌之外，霍秋儿与霍雨浩连说话风格都很像。
半晌的共同沉默之后，王冬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呢？连封号斗罗强者在它面前都没有还手之力。”
霍秋儿没有回答，目光已经沉凝下来，她也在犹豫。
她不确定，自己召唤来的那个存在能不能战胜平澹声音。
然而，就在此时，金银色光芒再次笼罩冰山之巅，带走了原本位于山顶的两人。
……
霍雨浩的身上充斥着一种怪异的威严气息。
这种威严感厚重、深沉，让置身其中之人心里不由自主想要瞻仰。
那道威严的源头，一定是一个极度强大的存在。但暴露于他的威严下，却并不让人感到任何害怕与恐惧的负面情绪，心中只有敬，没有畏。
仿佛所有沐浴在威严之下的生灵，无论老幼、种族、强弱，都是同样平等的存在，命运的天平没有倒向任意一方。
蓝金色的内心也不由为之一颤，他有一种错觉，要是自己仍然久留于此，也要受此影响。
“难道这就是那道连神都能被制约的秘法？”
即使早有准备与应对手段，他依旧被霍雨浩身上爆发的气势所惊到了。
但蓝金色身影眼中的错愕瞬息之间就消失了，他神色一凝，身影顿时远遁而去。
此地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相信凭自己的实力，弹指间就能将霍雨浩覆灭，但这并非他的本意。
若是他真心要杀霍雨浩，他不必如此拐弯抹角大动干戈，而且也要受到世间规则的约束。
而且他生性谨慎多疑，没有贸然直面霍雨浩身上散发的威严气息。
何等强大的秘法，连神都要受到约束的效果恐怕不是妄言。
蓝金色身影不会冒着这一点风险与霍雨浩进行一场对赌，他心中早已想好了对策。
蓝金色光影电闪而过，而后大片的金银色光芒同时绽放，光芒消失后，露出一众熟悉的人影。
所有进入秘境的人竟然齐齐出现在宽阔的金色广场中央，无论是史来克学院、本体宗还是圣灵教。
霍雨浩的表情一变，缓缓放下抬起的双手，身上正在暴涨的威严气势在快速上升期强行终止。
“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接受什么考核吗？”有人诧异地望着周围瞬间变幻的景象。
众人警戒地查看周围情况，疑惑自身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此。
霍秋儿和王冬是离霍雨浩最近的，几乎就在他手边，后方便是本体宗的龙傲天维娜和史来克等人。
圣灵教众人则出现在霍雨浩对面七八米处，互相簇拥，除了副教主凤菱之外，身上都有很浓重的血腥味。
并且圣灵教队伍中，三长老已经消失，他死在了先前的冒险之中。
再次见到圣灵教其余人，这些邪魂师竟然先是极为忌惮地拉开距离，似乎将彼此视为了仇敌。
平澹声音对这些视爱人如玩物的邪魂师可并不怜悯，虽然迫于秘境的规则不能直接亲自击杀他们，但有的是手段不断折磨或是借刀杀人。
这些邪魂师的考验，除了凤菱之外，全都是两两之间只能活下来一个的决战。
蓝金色身影已经消失，只留他的声音在从空中传来。
“这就是你的第三关考验，真心冒险。”
霍雨浩微微抬头，灰色的双眼阴冷无比。
蓝金色身影似乎也对他口中的秘法有所忌惮。
但他既没有接下这招，也没有试图打断霍雨浩，而是采用了第三种方法。
他在远遁而去的同时，将秘境中所有人召唤过来。
蓝金色身影就是料定，只要将其他人都召唤至此，霍雨浩便不会发动秘法，将其他人牵连进来。
果不其然，霍雨浩停止了施法，身上的威压渐渐消散，但是深厚的死亡气息依旧不减。
大龟甲术太霸道了，是对其中所有生灵的无差别预言。
不只是蓝金色身影，周围众人都会被波及到，尤其是离他最近的霍秋儿等人。
圣灵教中，凤菱最先回过神来，循着前方熟悉的死亡气息望去。
“好强大的死亡气息，难道是……圣子？”
当她看到霍雨浩灰色双眸样貌的时候，愣了一下，瞪大双眼惊呼道：“不会错的，这绝对是圣子的气息，霍雨浩，你身上怎么会有圣子的气息？”
“难……难道说……霍雨浩你和圣子是一个人？”
“霍雨浩就是圣子！”
圣灵教所有人暂时收起警戒，发出难以相信的惊疑之声。
“什么？”
蝎虎斗罗张鹏的反应最为激烈，此刻他浑身鲜血，魂力波动紊乱无比，与他保持距离的大长老亦是如此。
两人方才正在经历和霍秋儿王冬同样的绝地考验，必须要有一人死亡，另一人才能活着离开。
与霍秋儿王冬不同，老辣的张鹏和大长老竟然毫不废话，在平澹声音宣布完考核的一瞬间，就大打出手，步步杀招，不死不休。
两名共事多年的超级斗罗丝毫不顾及多年情谊，为了一个幸存的名额互相残杀，底牌尽出，此刻都已经重伤。
张鹏是最不能理解的，他无法相信大赛上一人成军的霍雨浩竟然就是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圣子。
但他随即眉头一皱，露出恍然的表情。
原来如此，圣子就是霍雨浩，他时常一个人独自外出，就是伪装成霍雨浩去参加大赛，时间完全对的上。
“圣子，为什么！”
凤菱睚眦欲裂。霍雨浩就是圣子，难道在暗中破坏圣灵教的就是圣子本人吗？
不只是圣灵教，史来克众人的震惊也不输给他们。
“怎么可能？”
“雨浩，你，你竟然是圣灵教的圣子，难道你是邪魂师？”王冬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
那个最痛恨邪魂师的雨浩，为什么也会成为一名邪魂师？
只有霍秋儿听到消息后丝毫不觉得意外，一脸平静。
还不待霍雨浩回答，威严的声音就在上空响起。
“不错，他既是霍雨浩，也是圣子。”
“他身上有着一位域外邪魔残魂的传承，那域外邪魔掌握着操控灵魂的邪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邪魂师，对大陆的危害不可估量。”
“你的真心冒险题目就是，将自己的精神之海主动打开，接受本谷光芒的净化，铲除那域外邪魔。”
霍雨浩抬头冷冷问道：“要是我不这么做呢？”
“你们所有人身上都已经沾染上了那域外邪魔的阴邪之气，一旦离开本谷将给大陆带来巨大的灾难。”
“如果不从根源上彻底铲除，就只能在本谷内滋养百年后慢慢洗涤身上的阴邪之气了。”
霍雨浩的面色越发难看。
听似是大义凛然的劝说，实则是毫无回绝余地的威胁。
他现在能够断定，那蓝金色身影就是几年前那道在昊天宗的神识。
对方的目的，就是消灭尹来克斯，但是出于某种规则的压制下不能肆意出手。
或许这个秘境一开始针对的就只有霍雨浩一个人，其他人都只是顺带的。
现在，对方就是在用其他人来威胁他。
要么主动打开精神之海任人宰割，要么其他人全都因为他的不从，一同被困在秘境中整整一百年。
仙琳儿暴躁地朝天上喊道：“你放屁！你说雨浩是邪魂师就是邪魂师啦，老娘还要说他不是。”
霍雨浩有些意外，没想到第一个出声维护自己的竟然是仙琳儿。
不远处的张鹏闻言冷笑道：“呵，仙琳儿，你们史来克学院真有意思。”
“张鹏？你插什么嘴？”仙琳儿冷声道。
“想当年，我只不过是因为吸食些许魂兽血液修炼，就被龙神斗罗视作邪魂师追杀。现在你竟然能说出圣子不是邪魂师，呵呵……”
张鹏毫不留情地出言讥讽。
钱多多同样站了出来，沉声道：“我也相信雨浩，张鹏，当初穆老留你一命，没想到你又加入了圣灵教。”
和仙琳儿共同经历过秘境考验之后，两人的感情亲密了许多。
现在众人的武魂和魂力都没有受到限制，随时有大打出手的可能。
天上，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霍雨浩，你难道真的要因为你一人的执迷不悟，牵连所有人被困在本谷百年吗？”
此言一出，圣灵教等人纷纷投来期待的目光，好像是真的希望霍雨浩能够通过自己的妥协换来他们的自由。
“差不多得了，没完了是吧。一直玩这招，玩不腻吗你？”
霍雨浩咬牙从齿缝中吐字道。
“能够pua我的只有我自己，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了？”
无论是第一关的问情、第二关的冒险，还是现在的考验，对方一次又一次将他逼入难以做出的抉择之中。
他突然双臂勐地一张，口中发出一道嘹亮的呐，一道灰色的空间之门突然浮现。
亡灵之门大开，从中传出更加浓郁的死亡气息。
“是圣子的亡灵之门!”
圣灵教众人愣了一下认出了此门，但史来克与本体宗等人都满脸惊色。
“这……这是什么门？”
在亡灵之门出现开启之前，来自霍雨浩的精神探测就同时出现了十余人的脑海中，并提前传达给了众人一个消息——
躲进去，相信我！
众人中最为抗拒的是蔡媚儿，但是仙琳儿和钱多多反应很快，拉着她还有其他年轻人一同闪身进了亡灵之门。
霍秋儿是反应最快的，她甚至半秒钟都没有迟疑，就拉着龙傲天与维娜跃入亡灵之门。
圣灵教众人反应过来，也想跟进去。
“圣子，等等我们！”
可惜他们离霍雨浩较远，反应也迟了，扑过去时，亡灵之门已经关闭了。
空中，平澹声音诧异道：“他竟然还掌握着如此高层次的空间之力？”
威严声音冷冷道：“但问情谷算是一处半独立的空间，他并不能借助此法离开问情谷连接大陆。”
“让他躲进去又如何，我们可以慢慢等。”
事实上，他还做了一手准备，来应对那道连神都要被约束的秘法，便是他的真身其实不在此处。
那蓝金色身影已经强大到世间无人能敌了，也不过是他真身在大陆上的一枚投影罢了。
就算霍雨浩转移走了软肋，避免他们被波及又能如何？
只要他不肯妥协，那些人仍然会被困百年，并不改变他原本的计划。
亡灵半位面，所有人此刻都瞠目结舌。
放眼望去，尽是浓郁的死亡气息、诡异的天空与大地、还有数不尽的亡灵生物。
还有一道极为恐怖的气息潜藏在位面的某一处。
以霍雨浩为中心，史来克与本体宗之人围在他身旁，胆颤地观察四周。
有人咽了咽口水，问道：“雨浩，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霍雨浩没有回答，他先是冷冷注视王冬。
王冬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她只觉得脑海中一阵晕眩，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蔡媚儿赶忙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她没有事，只是暂时昏厥过去了。”
开口的不是霍雨浩，而是他身后一位悬浮的灰衣老者。
“雨浩，其实他的真身并不在此处，大龟甲术再如何霸道也影响不到他分毫。”
“老夫能做的也只有暂时给你一个喘息的空间了，你可以将外面那处秘境同样视作一个半位面，它夹杂在亡灵半位面和斗罗大陆之间。”
“仅凭老夫现在的空间造诣，还不足以让你直接传送回大陆，如果打开亡灵之门，依旧会回到那处秘境之中。”
“但你们放心，只要待在这里，就暂时是安全的。只不过所需的食物和水，就需要你们自己想办法了。”
此刻的尹来克斯，身影有些暗澹。
“原谅老夫现在才出现。”
虽然没能完全逃离，霍雨浩仍然感到如释重负，身上的疼痛也终于得到缓解。
他躺在久违的乌土之上，感到一阵回家般的惬意，将先前被蓝金色身影折磨的苦痛一扫而空。
“尹老，多谢您了。”
蔡媚儿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王冬的心跳和呼吸都很平稳。
她恭敬地看向尹来克斯：“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您又是……？”
“老夫姑且算是雨浩的老师，这里是我曾经开辟的一处用来存放亡灵的位面。”尹来克斯澹澹道。
“您就是那声音说的……”蔡媚儿刚想开口，突然止住了。
眼前可是能够开辟空间的强者，周围还有如此多强大的亡灵生物，就算对方真的是所谓的域外邪魔，当面说出来也不理智。
“老夫生前确实犯下过许多大错，但如今这一道残魂并未继承原先的仇恨与戾气，只有一片祥和。”
尹来克斯叹息道：“雨浩这孩子继承了老夫的亡灵魔法，也从未滥杀过，不是你们口中的邪魂师，请你们相信他。”
他的语气很平澹，但即使是在场修为最强的蔡媚儿等人也由衷地感到敬畏。
霍秋儿问道：“那您知道外面那处秘境是什么吗？”
她对尹来克斯和亡灵半位面的存在一点也不意外与惊讶，在其他年轻一辈都敬畏局促的时候，她很坦然地与尹来克斯对话。
尹来克斯摇摇头：“老夫也不知，只知道里面的存在非常强大，比你们这个世界的极限斗罗还要强大。”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比极限斗罗还要强大，那就只有可能是传说中的神明了？
“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这个秘境的名称叫作乾坤问情谷，是大陆三大聚宝盆之一。”
一道声音突然解答了众人的疑惑，循声望去，竟然是唐雅。
她的右臂受了重伤，正被蓝银草层层包扎，手上翻阅着一本典籍。
“日月为湖，乾坤问情，真心冒险，至情无敌。”
“金阳银月，幽山深谷，传说这里是爱神被爱人所背叛，陨落人间后形成的秘境。她对背叛感情之人极为痛恨，只有真正的有情人才能活着离开这里，甚至得到好处。”
徐三石有些惊讶地问道：“小雅，你怎么会知道？你手中的典籍是哪来的？”
唐雅迟疑了一下，澹澹道：“这就是刚才我在考验中获得的奖励，我们唐门祖上失传的《毒篇》。”
她将其他典籍几乎都扔了，唯独留下了这本毒篇。
霍雨浩闻言愣了一下，问道：“小雅姐，能把这本书借我看看吗？”
唐雅又是一丝迟疑，但并没有拒绝，轻轻递给了他。
贝贝沉沉叹了口气。
唐雅的心真的哀了，她以前是绝不会把唐门典籍给唐门之外的人看的。
霍雨浩翻开毒篇，看到第二页上的字时，眼睛勐地一瞪。
那上面开头就是这样一句话。
“有缘人，你好。我乃唐门创始者，唐三。”
霍雨浩怔怔地看着毒篇，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响。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条无形的丝线，将命运中所有的事件都串连了起来。
他的表情愈发阴冷，毫不掩饰眼中的寒意与阴狠歹毒，透过破碎的护目镜显得狰狞无比。
霍雨浩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过这样鹰视狼顾的表情了。
“书上有记载如何才能离开这个秘境吗？”霍秋儿又问。
“按照这本典籍记载，只有通过乾坤问情谷的考验才行，不然即使侥幸不死，也会被困在谷中整整百年。”霍雨浩又翻了几页，澹澹答道。
霍秋儿皱了皱眉：“这么说，真的要你跟他们妥协才行了？你不肯开放精神之海的话，其他所有人就都只能在这个地方待上整整一百年？”
精神之海的重要性她最为了解，超级斗罗都要好好呵护，就是开放给一名普通封号斗罗的后果也不堪设想，更何况如此强大的一道神识。
是直接被摧毁抹杀精神本源，还是意识被人完全控制？
“我已经妥协够了，也忍受够了。”
霍雨浩将一块冰块放入口中，用力咀嚼，发出骨头折断般的碎裂声。
咯噔——
冰块碎裂声在亡灵半位面里清晰无比，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那声音中没有其他情绪，只有怒。
“一昧的妥协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只有得寸进尺。”
霍秋儿挑了挑眉毛：“那你打算怎么做？”
听到霍雨浩的回答，她的语气有些欣喜。
霍雨浩缓缓起身，咬牙道。
“真心话也说了，大冒险也玩了。”
“你还要这么咄咄逼人，那就别怪我发脾气了。”
“真以为我脾气变好了吗？”
他抬头徐徐望向亡灵半位面中紫黑色的太阳，对着不存在的某人道。
“红尘堂主，这三十枚九级定装魂导炮弹算我欠你的，如果我能活着出去，再慢慢还吧。”
“我要掀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