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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话 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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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露庭那件也是同样,借刀杀人,一石二鸟,咱们这位帝君真是好手段!”

  面对逸一难以抑制的激动,苍清崖却不愿相信他方才所说,

  “冷静些。帝君何时何地想要密诏臣下并无约束,至于究竟对南洋神君说了什么,没有诏令更是无从查起。纵然有你说的这种可能,毕竟只是揣测,不足为凭。”

  “不是揣测!”逸一怒瞪双目,抓住苍清崖的手臂急迫道,“凡间有种技能叫做读唇!”

  逸一的手指仿若要抠进肉里,手臂疼痛的同时苍清崖心中最后的屏障碎落一地。

  “既是如此你又能怎样?这些成不了证据,也拿不上台面!”

  苍清崖知道自己这句话毫无意义,他只是不自禁地宣泄着情绪。

  逸一却不一样,此刻,他目如刀锋,心如石坚,“那我就用自己的方法!总之,我不会让司剑有事!”

  苍清崖不禁一愣,他知道逸一与司剑十分交好,却未料他们之间的情义竟深厚至此。谁知,逸一紧接着又说道:

  “你和我们现在同一条船上,无论如何你都脱不了干系的。”

  这充满威胁的眼神和语气与俊逸雅致的医仙实在不搭,眼前的逸一仿佛换了个人。

  幸好是苍清崖,惊愕从他眼神中转瞬即逝,然后镇定地回了句:“你想让我做什么?”

  逸一眼神狠厉,斩钉截铁两个字:“矫诏!”

  苍清崖并不含糊,以他如今出入帝宫的便捷以及与文史天官日渐深厚的“友谊”,只要策略得当便极有可能糊弄过文史天官,达到目的。只不过,如此一来,他便当真走到了天帝的对立面,一旦之前的判断有误那便是万劫不复……

  苍清崖回头看了眼文昌阁,重新收拾心情,快步朝帝宫奔去。宫门前,他看到止渊的身影,本已擦肩而过,但本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原则他还是折返回来。

  “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北焰少君竟还能沉得住气?”

  “帝君有令,无敢不从。”止渊说话时眼神闪躲,显然并无底气。

  苍清崖趁机劝说道:“那是帝君关心你,不愿你涉险。我不信你就当真不为父兄担心?”

  “担心有什么用?我也做不了什么。再说,帝君已有安排,我应该相信他,相信父兄。”

  “话虽如此,可是血脉亲情面前有谁能无动于衷?还是,用理智做挡箭牌就可以掩盖自己的胆怯和懦弱了?”

  “谁胆怯了?”

  “北焰少君血气方刚,重情重义,自然不是我口中的懦夫。”

  苍清崖说罢,冲着止渊充满挑逗地勾了下嘴角,然后转身而去。他知道止渊的个性最吃激将这套,这下他定会溜下界,虽然不知能否有用,但以止渊和司剑的关系大概也不会见死不救吧。

  接着,苍清崖成功骗过文史天官接触到了诏令,却临阵改变了计划。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伪造诏令,那份号令天下讨伐北沧的文书已经拟好,说北沧残害仙门,挟持天君,大逆不道,天下皆可讨伐,诛杀北沧者不以诛仙论罪反而论功行赏。

  这份草诏从侧面佐证了天帝的预谋,苍清崖却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哀。既然诏令是现成的,那只需要提前发布,天下便尽可作司剑的救兵。

  虽然逸一想出了这个办法,但毕竟变数太多,他不能只依赖这一条出路,他不敢赌更不敢浪费时间,于是便和苍清崖分头行动。

  下界以后,逸一直奔令所有仙神却步的阴司,此前他最多也只是踏足过阴阳界,再往里是哪怕神尊也不敢造次的地方。

  但逸一不管,白术在手只身闯地府,一届医仙愣是打出了战神的气势,直至见到寒诺。

  阴司是仙界中唯一地处下界的仙衙,也是唯一编制中除掌事以外没有仙籍官差的地方,它是仙门中既不被抬举又无人敢小觑的矛盾存在,是所有仙神不敢踏足也不愿踏足的地界。身为六司之一,阴司号称拥有阴兵十万,他们无情无欲,不生不死,是一只可怕的军队。

  “阁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医仙来和我们抢人头呢!”寒诺本来还想打趣一二,可听了逸一的来意就完全没了开玩笑的心情。

  “你要借兵?”

  “不是借。我们素来交好,我于你又有救命的恩情,你对我本就少有防范。我方趁你不备偷走兵符,全是我一己所为。最多追究你的失察之责,但阴司要地责任重大,天帝是不会当真难为你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这里的兵符就好偷呢?”

  “你曾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可我记得这个人情我已经还过了。”

  昔日百事通那件事的确是逸一向寒诺开的口,所以此刻他无法反驳,唯有质问道:

  “所以,你是要看着司剑去送死?”

  寒诺深沉地看着他,眼眸中早已不见昔日少年模样,

  “在其位,谋其政,我怎可因你一面之词就擅离职守?我所能做的,就是不把今日之事说出去。这里不是逗留之所,您请回吧。”

  平静的语调,冷酷的拒绝,逸一心中猛然一凉。他知纠缠无用,于是最后说道:

  “此事是我有求与你,我也的确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任何事。可知,曾经有过那么一瞬,我还为司剑当初拒绝你感到过些许惋惜。毕竟,因为喜欢的人一句戏言便敢以身犯险的少年实不多见。

  但今日看到你,却很是释然。今日之仙尊,热血不再,情义不复,紫冠黑袍下是一颗如这阴司一般阴郁冰冷的心。那种不顾一切,奋不顾身的感觉,你应该永远也不会体会了。”

  说罢,逸一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漆黑阴冷的地宫。

  逸一走后,寒诺的内心难以平静,并非被逸一的话刺激,毕竟,在他心底也有一处难以触碰到的隐秘角落。

  逸一,我佩服你孤身敢闯地府的勇气,也欣赏你重情重义的豪气,可是,你怎知我不知奋不顾身的感觉,只有真正经历才会体会是如何的痛彻心扉。所以,我不需要你教我做事!

  ……

  此时的海上已经升起一道屏障。

  对于司剑的到来,北沧早有准备。他充满敌意,指挥大军频频发动攻势。南海军队则从一开始就站在司剑身后,摆出一副同仇敌忾,共同抗敌的架势,无疑更加深了北沧的误会,进而根本不给司剑分辨的机会,集中兵力继续强势进攻。

  偏在此时,身后的南海大军突然退兵,速度之快,秩序之井然,明显早就安排妥当。而负责断后的南海军士们则合力立起一道屏障,恰将司剑阻隔在外,陷入孤军作战的境地。

  这一幕恰被赶回的止渊目睹,他还没来及做什么便被兄长眼疾手快掳了回去。

  止渊愤怒地质问父兄为何如此,但父兄只说这是战术,他不懂。止渊不信,坚持问一个究竟,还要亲自领兵去解救司剑。

  南洋神君太了解这个儿子的脾气,把他留在天庭就是怕他意气用事,没想这家伙竟还是跑来了,未免误事,只好将他关了起来。

  越是如此止渊越觉得此战有猫腻,他不能坐视司剑身处险境毫不理会,于是设法越狱。就在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帮手出现了。

  止渊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尝到自家海牢的滋味。牢房坚固,外有看守,兄长还把钥匙带走了。依此牢房的构造,止渊就算拼尽灵力也无法从里面突破出去,南海长公子这才安心把这不省心的弟弟暂时“安置”于此。

  就在止渊越狱无门正在愤懑之际,突然一个身影闪现,无声无息便放倒守卫,径直来到他面前,

  “这牢房如何打开?”

  止渊看着来人,隐约觉得似曾见过,却又想不起。不过,他也管不了许多,这个时候有人来帮忙还不赶紧抓住。于是,在止渊的指导下,他们两个一个从内“推”,一个从外“拉”。

  外面这位显然修为不俗,至少比止渊高出一个段位,他们合力果真破了牢房的术法。

  重获自由的止渊仔细打量着这位“恩公”,依然想不起这张脸在哪里见过,但是当他看清那身黑袍上的暗纹样式,再往腰间袖腕的配饰上一瞄,立刻意识到来者身份。

  “府——”那个“君”字还没出口,对面的寒诺已经冷冷地催促道:

  “还不快走!”

  止渊忙跳出牢房,肩膀却被寒诺一把按住。就见对方扯起他身后的影子往牢房里一甩,瞬间出现另一个止渊老老实实地坐在里面。

  止渊低头一看,自己身后果然没了影子,不禁大呼惊奇。

  “这是什么术法?”

  “不过影替而已。”

  “那我以后还有影子吗”

  “等他被发现,你的影子就回来了。”

  “这个可以教我吗?”

  寒诺没想到逃跑时刻这个止渊还能这么聒噪,不禁回过头冷冷回道:

  “凡人学此术是为了骗过鬼差,你学这个又是怎样?”

  “那你刚才还不是想骗我——”止渊话说一半,见寒诺没有继续理会他的意思,便也识趣地闭了嘴。

  待他们离开海底来到安全处,止渊才忍不住又开口问了起来,“你这阴司掌事怎么对我们南海的路径这么熟悉?你来过啊?”

  寒诺也是佩服这位少爷,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话痨,也着实不想搭理他,却在心里回了句:

  “老子当年寻找蛟王的时候来来回回把你们南海快翻了个遍,不熟才怪!”

  同时他也禁不住感慨,当年来南海和这次又来竟都是因为同一个人,难道这就是宿命羁绊?

  虽然看寒诺一副冷峻模样也不爱搭理自己,但止渊还是笑脸相迎,“不管怎样,今天谢谢你啦!”

  此时,寒诺才回应道:“你想救司剑,对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若不是见你极力抗争,我也不会管你。简而言之,你能调动多少兵力?”

  “我——”这下止渊无言了,别看他咋呼得厉害,实打实的是一兵一卒也没有,可看着眼前的寒诺又突然灵机一动,反问道:

  “你可是阴司掌事,十万阴兵还不够用?”

  寒诺本就对这些仙门纨绔嗤之以鼻,心里话:“十万阴兵你说得轻松,就算天规仙律可视若罔闻,集齐兵将也不是我一句话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

  但他实在懒得同止渊解释这些,于是回道:“我已点好一支阴军,只是海上作战不是我们的强项,至少我需要适合的坐骑。”

  “这个——”止渊绞尽脑汁想了想,突然一拍胸脯,“好说!”

  “好说?”

  寒诺着实有点不敢信他,可止渊却信心满满的样子。

  原来,止渊本着“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的原则,打算仿造一枚兵符。记忆中他曾见过父兄手上的兵符,印象最深样式也最简单的那块他觉得自己能够仿成。

  问题是,巧妇难为无米炊,这铸灵也不能凭空来啊,眼下哪里能找灵石仙器呢?止渊划拉一圈最后将目光停留在寒诺腰间。

  寒诺的腰封上有极地玄铁也有熔岩灵石,正好可以拿来铸灵。虽然心中不悦,但寒诺还是二话不说解下腰封丢给止渊。

  止渊的铸灵术是被司剑嫌弃过的,不过后来他们成了朋友,司剑确也耐心指点过,这一回他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司剑以铸灵见长在仙界人尽皆知,寒诺因而也在此方面下过苦功,他与止渊合力终于将兵符造出,看那精细程度倒也像那么回事。

  此时的逸一正在万妖谷中劝说青羽。他从地府归来满心惆怅,天庭那边毫无动静,说好的诏令根本没有见到,这让他更加无望,只能去妖族碰碰运气了。

  ……

  青羽眉头紧皱,直言道:“我妖族几经苦难,破碎支离,如今不过躲于谷中苟活而已,实在无力参与外界纷争。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此处,还是在仙门内想想办法更为实际。”

  逸一知道此话并非推脱之词,实际情况也确实如青羽所说,可是,如果还有别的办法自己也不会来此。

  想来,自己于青羽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情,又屡次相助,彼此间的情分不能说不深。而他与司剑之间的羁绊更是三言两语难以说清。这些,青羽不会不懂,他也绝不是那种坐视朋友有难当真无动于衷的冷血之人。

  可是,所有的情分能够打动名叫青羽的妖,却无法说服身为妖王的青羽。逸一深知这一点,于是回道:

  “三界之中,妖族一直地位卑下,连能力不足的凡人都比不过,更是令仙界嫌弃,被拒之于仙门以外,你可知是为什么?”

  逸一说着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他看着青羽放大的瞳孔接续道:

  “那是因为,在世人眼中妖族向来没有出息,就连作恶也不过是偶尔为祸一下凡间做些小恶,连大事都做不来。虽然妖族修习仙道,但仙家看妖却是贪婪更贪生,野心尽毁在没有担当,实在难成气候。所以,仙家看不起妖类,更加不会像忌惮魔族那般对妖族多一丝丝关注。

  可奇怪的是,仙门立世之初,除了大战魔族夺得世间统治权之外,还设立镇妖司,建成锁妖塔,以震慑妖族。说明,原本仙家对妖族还是花过心思的。怎么偏就妖王一统之后反而日渐没落?”

  “你不要说了!”青羽低沉道。

  逸一却轻挑嘴角,继续道:“好,不说这些。今日来,我不想用什么往日情分绑架你,我只说一点,如果司剑出事,就没人能再护得了化羽。”

  逸一了解青羽,所以知道如何直击要害。就在他说出化羽名字的那刻,突然外面的侍卫禀告说抓到了一个擅闯的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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