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坦白从宽
林沐阳深吸一口气，微微扬起头，看着程成。
程成面带微笑，心中却有些苦恼。
有战友，不好下手啊……
林沐阳道：“太好了，我也正要参加云集城的夏令营，我们到时候一起出发吧。”
“啊？你也去？云集城夏令营……那啥，我实话实说，那个夏令营的名额很抢手，而且价格很高，你怎么去？”
“你也知道，我们这个水平，在新生中算是差的了，当然要积极主动一点。你能联系同学打听小道消息，我当然也在抱大腿啊。”
陈向高那边停顿了一下，苦笑着回答道：“我竟然忘了，照阳大学大佬多，你又人缘好，肯定会好人有好报。”
林沐阳听着这语气，莫名地心生出一丝愧疚，但仔细想想，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这个兄弟的事，也便没了愧疚。
自己身上经历的事情，没办法和他说明。
多一个人知道，蓝烟就会多一分危险，且那个知道的人也会陷入危险。
“你也会好人有好报的。”
“那就这样？先挂了？我爸妈在催我去买些生活用品，准备带去云集城。”陈向高道。
“好，再见。”林沐阳道。
放下手机，林沐阳微微点头，觉得自己也该准备一下要带去云集城的生活用品了。
“咳咳。”程成道，“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林沐阳连忙回绝，“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如果他再先斩后奏式地准备一些惊喜，这趟夏令营会更加不妙。
程成笑了笑，随即犹豫了一下，露出遗憾的神色：“我知道因为你父母离开了，你现在生活上有些困难。作为你的学长兼邻居，我一定把你教好，包括物质上的和精神上的。”
林沐阳心中一动，却不是因为相信了程成这番说辞，只是想起了自己绝情的父母。
他目光黯淡了些许，勉强露出感动的神情：“谢谢学长。”他顿了顿，咬牙，“他们么，我就当他们死了。”
程成凝望着这个据他所知背景简单清白的学弟，暗暗感慨，不语。
林沐阳低头看了眼黑糖，又抬头直视程成：“那么，我先带着黑糖回去了？”
他说着，便起身，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双手去抱黑糖。
程成眸中流露出几分不忍，忽然出手抓住了林沐阳的右手腕。
林沐阳迟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手，被他不轻不重地抓住了。
“学长？”林沐阳惊疑。
“学弟。”程成平静地称呼道。
林沐阳看着他，在短暂的惊讶后也平静了下来：“你有事吗？”
程成皱着眉，看着他：“学弟，你是好孩子，也是一个可造之材。我说过，我会在物质和精神上支持你，让你进照阳大学，也是为了帮你。”
林沐阳暗暗警惕：“我知道，所以，我也很感激你。”
“我刚进照阳大学的时候走了歪路，结果赔上了我的第一只宠兽的性命。学弟，林沐阳，你也不想重蹈我的覆辙，让黑糖再遭遇生死险境吧？”
林沐阳坦然：“我不想。”
蓝烟也是自己的宠兽，正是因为不想，所以在不能确定帝国重点单位如何对待蓝烟的情况下，不会把蓝烟交出去的。
“那你没什么要对我交待的吗？”
林沐阳平静答道：“有的。”
程成松了手，也松了口气：“你说吧。”
林沐阳斟酌了一下语句：“目前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我会尽全力保护我的宠兽。”
“你……”
“如果不是外面生活不下去，它怎么会找到我？”林沐阳抢话道。
程成怒上心头，但还是耐着性子，吐出一口气，沉声道：“你怎么知道它在外面活不下去？你怎么就觉得别人对它不好？也许只是闹了点脾气出走了。”
林沐阳冷哼一声，抱起黑糖，退后一步，看着程成的眼神冷厉了几分：“只是闹了点脾气？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有伤。”
程成不知何故，目光闪动了一下：“它脾气倔，闹起来不好对付，你也知道的吧？”
林沐阳暗忖这样绕着弯子说话也太没效率了，干脆直言：“你不是很擅长调查吗？不如你告诉我，她在遇见我之前，都经历了什么？”
程成沉默地看着他。
林沐阳希望从他的眼神中分析出些东西来，但显然做不到。
对于程成所在的帝国重点单位，普通老百姓能获得的认知几乎为零。
林沐阳低下目光：“既然这样……”
“林沐阳，坦白从宽，这可能是你最后的机会了。”程成道，“你要相信，我对宠兽，是像你对宠兽一样，十分爱护的，我不会害它。”
林沐阳嘴角撇了撇，目光如平时一样柔和：“我相信学长，不过，我没什么可坦白的。我的宠兽黑糖就是只流落街头的九流宠兽罢了。”
他摸了摸黑糖松软的毛发，弯腰拎起两袋小鱼干，转身离去。
“哦，这样……”程成语气中充满了无奈，“18天后的夏令营不要忘记了，如果抢了珍贵的名额却不去的话，是要通报学校被批评的。”
林沐阳咬了咬牙：“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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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王雅雅两眼通红，抹着止不住的余泪走在街上。
凡见到她的路人无不小心退让到一边。
“妈妈，那个姐姐的狐妖姐姐呢……”
“小声点！小心晚上她叫狐妖来抓你！”
“唔……”
“噗嗤！妹妹放心，狐妖为祸人间，肯定又被她爸爸收走了。”
“你也给我小声点！”
“唔……”
王雅雅忽然停下脚步。
周围路人也惊了一惊，随即纷纷加快脚步。
王雅雅终于忍无可忍，环顾四周大声骂道：“你们看什么看！想看就给我过来站近一点看！”
路人避开目光，各自前行。
“快走快走！”
“走走走……”
“有宠兽的惹不起啊……”
晚高峰的时间段里，道路上愣是被路人们绕出一圈空旷。
夕阳光辉斜倚在王雅雅肩头，金红色从宝石发夹笼罩到水晶凉鞋，晚风里的凉意透过夏昼余温渗入皮肤。
她攥紧拳头，两颊通红，深吸两口气，蓦地蹲在地上，把脸面藏进双臂之中，无声地哭了出来。
她咬着牙咽着声，心中怒骂：“程成和林沐阳这两个大坏蛋！竟然连爸爸也怕他们！叫我不管就不管？！那我不管好了！”
耳畔，父亲王峰的告诫犹在耳畔：“虽然你试探得很自然，从刚才程成跟爸爸说的话里，爸爸也可以肯定，他只是怀疑你有试探之心却没有肯定，但他做事很谨慎，你这么做还是打草惊蛇了。记得父亲的话，不要再轻举妄动，这是爸爸的事情，和你无关。”
“看来我还是帮不上什么忙。”想到此，王雅雅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了声，“呜呜呜……哼！再也不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了！说我欺软怕硬，那我就欺软怕硬！单纯教训林沐阳总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