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基础套路
在希林与卡拉西斯混身恶臭躲在厨房下面的时候，希林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拜师。他不晓得拜师有什么说法，就是非常诚恳地跪下来，向老师磕头，请求他收自己。
卡拉西斯挺高兴。他这个臭脾气，不是谁来拜师都肯收的，他喜欢长得漂亮性格又乖张的年轻人，还要有天分，这种人也不是哪里都有，希林勉强算一个吧。
可是什么都要有，就不见得有钱了。希林一个穷惯蛋，身上除了衣服一件值钱的玩意都没有。
拜师通常也要高额学费，一年十几块金币的样子吧，因人而异。卡拉西斯没指望收希林的钱，这就是个仪式而已。
希林摸摸口袋，猛然发现自己还有一样值钱的玩意，是食指上的黄铜指环。上面镶嵌了一颗有裂纹的翠绿色宝石。刺杀主教的那一次，得到的战利品。
他欣喜地摘下指环献给老师。
卡拉西斯也不懂得这些玩意，不管值几个钱，先收下就是了。这么小一个指环，戴在他小指头上都有点吃力。
“行，这样我们就算确立师徒关系了。”
“是嘛，哇！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希林又给他磕了个头。
“这一套就免了吧，我们这不时兴磕头。”卡拉西斯扶起少年。
按理说，师父也会回赠一样东西给徒弟，拜师学艺毕竟不是单纯的买卖，还有情谊在里面。送个剑或者护具都可以，看情况。
眼下老头刚从牢里出来，也是手上啥也没有。他这一辈子，除了剑啥也不带。
“等我回去看看哈。我昔日也收藏了一些不错的武器，不晓得现在在谁手里，挑个不错的送给你也好。”
“行！”
就这样少年也有了师父。在骑士长的安排下，卡拉西斯溜回曾经的宿舍居住，他身边没有任何侍从或仆人，骑士长也同意希林去照顾他。
每天上午，弗朗哥少主会跟随骑士长练习剑术。他的两个小跟班卢克尔和格拉曼也沾着光陪少主练习。
当然少主会有些优待。克莱蒙德亲自教授，他会为少主选择合适的备用武器作为教具，也亲自整理了许多招式套路。
这一天少主没去操场，一直在小花园里活动。克莱蒙德先带着他走了十来回合。
“还不错。你们继续练吧。”骑士长放下剑，两个小跟班又轮流和少主交战。
弗朗哥是个勤奋的孩子，教过的招式他全都认真练习，自己学会了还教给小跟班。如果在学校里，他就是那种班长类型的好学生吧。
贵族子弟有专属的授课老师，老师围着学生转。三个少年轮流对战，又是十来回合。少主口渴了回来喝水。仆人帮他拿着头盔，又递上水杯。
远处的卢克尔和格拉曼还没玩够。卢克尔的气势更凶一点，不停追着格拉曼打，玩的不亦乐乎。
“老师，大人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趁着边上没人，少主低声说道。
领主老爷中风，一下子失去了行为能力。但是考虑到周围的局势，几位亲近的人都将这个消息压住。
“年纪大了，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你很快就会继承这个位子了。”骑士长点点头。
“我们会先对荒原出兵，不是嘛！等我打下了蛮族的部落，带着荣誉回来继承这个位子。”
“其实现在的情况，我反倒比较担心你的安危。你不去也没关系的。有我带兵就足够。”
“不，我一定会去。”少爷的目光坚定，“我绝对不会原谅那些野蛮人。这是匡扶正义的时刻。”
他们聊天的时候，看到下面操场上，希林服侍着卡拉西斯去训练。卡拉西斯换上他最喜欢的墨绿色罩袍，带着心爱的宝剑，脸上别提有多喜庆了，走路的时候鼻孔都是朝天的。
“喝！你把他放出来了？”少主一眼看穿了自己的老师。
“这个家伙，让他消停一点他都不听，真是个祸害！”骑士长已经在后悔了。
“哈哈哈——”卡拉西斯大步朝天走过来，抬头看楼上，浮夸地见礼，“少主，您好！”
“哦，你好。再次见到你真好。”
他又朝老伙计暗送秋波，克莱蒙德真恨不得把手里骑士剑扔他头上。卡拉西斯稍微消停了那么一点。看看远处两个侍从对打，啧着嘴巴。
身后的希林，也眼巴巴地瞧着贵族侍从的剑斗。
“怎么，你喜欢？”
“嗯、嗯。”希林狂点头。他特别渴望老师的点拨，也想像那些少年一样学点剑法。
“嗯，有我在此，教你两招不在话下。”卡拉西斯捋着络腮胡子，卖着关子，“少年，你可知道为什么骑士要用剑吗？”
这是个深奥的问题，少年当然不知道。既然老师要他猜，他就先随便说说：“嗯，是因为剑很厉害，兼具各种武器的长处。”
“不是。”
竟然不是？通常来讲不都是这样的理由么！
“哼，剑如果真的那么厉害，那人人都用剑不就好了，那些拿着锤子镰刀的杂兵怎么不用剑啊？”
“这个……是因为剑术比较复杂，他们笨，学不会吧……？”
“那既然剑术复杂不好学，那富家子弟为什么要学？都用锤子不是省事么！”
“这个，弟子也不明白了。还望老师明示。”
“因为贵。”
希林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制作的工艺复杂，需要投入的金钱和人力巨大，而且造型优美，能够体现贵族的身份和气质。”
听了这一番教诲，希林真是给老师跪下了：“老师，有你这么教学的吗？！”
“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卡拉西斯得意地撇着嘴，“我倒是问问你，你以前在荒原上用的什么武器啊？”
“弯刀。”
“那么你弯刀的套路怎么耍，给我看看呗。”
希林拔出随身的铁剑。好奇怪啊，一柄直剑，耍弯刀的套路！
少年自幼练习过许多次，一动手就回想起那份力道和速度来。铁剑反手从背后转一圈，再甩到胸前刷刷两下，一转身再刷刷两下，回手又转到背后。如此许多回合，便是弯刀的套路。
这两下荒原上的人基本都会，也说不上是什么叫法。
“嗯。武器的形式只是外表，套路的本质都是一样。”卡拉西斯说着，腰间长剑祭出，照着希林的套路走了一遍。老人家出手，如同行云流水一样轻松自如，好像练习过无数次一样。
“这个你也会？”少年惊呼。
“我会的多了去了！”卡拉西斯说着剑锋一转，把远处少年的套路招法全都舞弄一遍。他随心所欲地走动，想到哪一出套路就比划哪一出。
希林看着前面几下还能记住，后面又糊涂了。看少年学得这么认真，卡拉西斯反而不高兴。宝剑一指：“这些玩意有什么好学的！”说着就朝希林进攻。
少年慌了，也不知道怎么招架。看见剑从哪处来就往哪处挡。卡拉西斯自然是让着他，没用全速。
手忙脚乱地抵挡一阵，少年服输。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学到啊！老师你动作太快了！”
“都说了这没什么好学的，笨蛋！”卡拉西斯骂骂咧咧的。“剑无非就是一种兵器，手臂的延伸而已，只要随心而动，即兴发挥就好。”
希林听了真是要跪在老师面前痛哭了。这些玩意都是一百级的心法，他一个零级小白还是需要从那种笨笨的套路开始才能掌握啊！
“哼，我一个资深老师教你套路的本质你不学；非要像那些笨蛋一样学基基础套路？”
卡拉西斯生气的时候，他的老伙计，骑士长克莱蒙德在楼上冷嘲热讽地喊：“瞧你教的都什么玩意，人家小朋友根本不想学。”
“哼，真当我不会套路么！你看好了——举剑！”卡拉西斯示范了最基本的一个动作。
希林立即照做。
“举得平一点哈。”老师的剑尖拍拍少年的剑尖。然后他又示范了零基础教学的第二个动作：“挥砍——”
希林照做。
“举剑——转圈，挥砍！”
“这样是你想学的基本套路吗？”
少年狂点头。
“好吧。”卡拉西斯叹口气，又捋一捋络腮胡子，“滚。给我滚到角落里，练习一千次。练好之前不要和我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