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归来的真相
晚上九点
夜晚微风徐徐，吹得酒劲有些上头的大风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举起手中酒坛对着天空的半月一招，他调转手臂猛喝了一大口。
“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啊，要不要来个人陪你一起喝？”
大风闻言却并没有回头，只是看着不远处那陌生又熟悉的景象怔怔的出神。他，太久没有回来了，久到几乎忘却了这里的全部，这一次上山，他和烛四天无异……
“灵尊，你是怎么看待这里的。”
“环境优美，资源丰富，安宁祥和。若是作为胜利者果实，这绝对是最丰厚的奖赏，但这些都和我几乎没什么关系，我实力不够，又是魔神，他们的敌人。”
灵尊走到大风身边坐下，一手打开酒坛的泥封凑到嘴边喝了一口。抬手抹去嘴角的酒渍，灵尊这才开口说道
“是吗？那要是你不在这里就更好了。虽然我是看不到这一副景象了，但也不用为他们担忧，更不必像现在这样，一眼望去都是隐患。”
“那还不是凰天搞出来的？山巅本来有颗万载梧桐树，那棵树就是你现在所有隐患的开端，凰天种的。出卖烛吟、烛敬的计划也是他一手制订并推行的，可以说，当下一切凤凰族的祸端都是他一手埋下的。既然出自他们自己之手，又何必怪我呢？”
“是啊……这些，都是他们搞出来的……”
大风又喝了一口酒，眼神里满是复杂，凤凰族会落得个如今的局面是有灵尊在背后推动，但这一切的根源，也都是来自凰天……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是让凤凰族树倒猢狲散还是给我们一个教训？”
“给你们一个教训……封灵还在，让凤凰族树倒猢狲散是不可能的事。但给你们一个教训于我而言还是比较轻松的，一个教训而已，封灵最想看到了”
灵尊手一翻表示无可奈何，她并不想借助烛龙族、借助烛四天的力量，相反的，烛四天同样也是她的目标。烛四天的性格与她的期望差距太大了，大到她几乎难以忍受……
“教训啊……有你这句话，我反而轻松了许多……你打算给我们一个多大的教训？”
“这就要看你们凤凰族多久能恢复过来了。若是快的话，千年左右便能恢复过来，若是慢的话，你归西。”
灵尊旁若无人的说着。可听到这里的大风却点了点头
“那好吧，未来三年之内，我都不会出手干预你的任何行动。给我们一个教训吧！警醒警醒他们……不说这个了，你到底……”
“咳咳！”
灵尊抬手咳嗽一声打断大风的问题，开口将话题移到别处后，大风举起了手里的酒坛
“赤祖他，真的只希望我帮助赤帝？以他对赤帝的溺爱程度，他应该不会为了这么一句话就还我一个血契”
“的确没那么简单，任务还是这个任务，但这背后，却满是心酸和无奈。族长他希望你帮助赤帝，一方面是为赤魔族考虑，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赤帝不用再过的那么苦。那小子啊，太仁慈了”
大风苦笑一声又喝了一口酒，让灵尊想办法帮助赤帝，一来可以不让赤帝过的那么苦，二来也是希望能让赤魔族在战后延续下去。灵尊的真实目的赤祖一清二楚，所以，他才会选择给灵尊一个血契，因为这个血契，即是灵尊生存的关键，同样也是他们赤魔族生存下去的关键。
“他该不会是打算在未来只牺牲他自己换取赤魔族生存下去的权利吧？”
“是的！即便，他在未来有可能会同自己最是溺爱的儿子兵戎相见……他们一族啊，就是一群战争的牺牲品，脑子直，肉体强，很容易上套。手中沾满了龙渊大陆的血迹，不付出什么，他们很难在战后延续下去……赤帝是希望，为此，他必须保住赤帝，保住赤魔族生存下去的希望。”
“即便是以他为牺牲品？”
“他亲口和我说了，他已经做了一辈子的牺牲品，就是为了赤魔族的未来牺牲又如何？只要他最小的儿子、他所挚爱的赤魔族能延续下去，就是他一人承担赤魔族所有的罪孽又如何？人终有一死，就看死的是否值得……”
大风不着痕迹的向后侧看了一眼，脑海里也止不住的回忆起那日他同赤祖喝酒的一幕
“大风，你来我魔渊大陆已经有一万多年了，对于我和灵尊，你有什么看法吗？”
“两个异类，两个疯子……站在魔神的角度，你们两个的思维简直不能理解，但各有各的道理，各有各的坚持。值得尊敬，对于魔神不值得赞扬。可对于我们龙渊生物而言，这或许是一条出路……”
“你把这个血契送到灵尊手里吧，他绝对有办法引导他们走向胜利。任务很简单，让他去照顾我儿子赤帝，那孩子从小被我有意引导，善心萌发，或许能延续我们一族。”
“所以，你就为了这个哄骗他去龙渊大陆？为的就是延续你们赤魔族？”
“远没有那么简单，我能护他一时，护不了他一世。这些年我与你不断交谈，已然大致了解龙渊大陆的情况。人是会改变的，身陷黑暗者，只要见到光明就势必有所触动，最终脱离黑暗……我们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几乎没有回头的可能。但赤帝有，赤帝仁慈心善，或许能在龙渊大陆为我们争取到一线生机。只要能有一线生机，我就要为此做好准备，灵尊已经去了，你觉得他有可能彻底终结这一场战争吗？”
“他一人或许够呛，但如果加上烛龙族或许可以……你是说，灵尊已经附身到了那些烛龙身上？”
“灵尊被烛九月杀了。”
“我知道了……族长，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
…………
“他倒也是个好族长，一个好父亲……”
灵尊赞叹道。上面已经注意到赤魔族了，让自己去一方面是为了祖神，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借此削弱赤魔族在万魔殿的势力，二、七、九、十一、十三都是赤魔族的人，身为第六的自己也是赤魔族一手栽培起来的。十一、十三已经确定没了，二长老动不得，七长老……魅心敢动他，赤九就敢和她玩命，得不偿失。九长老，十一、十三没了，六长老也走了，二长老、七长老身负重职、背后有赤九撑腰，想回头都难。就算还有一个九长老、一个渊帝，赤祖就是有意改变也难了。除非自己能掀翻他们的棋盘
“所以他是寄希望于我喽？”
灵尊拿出血契在手里扬了扬，看到这个动作的大风也是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当年就是你帮帝昊天才让局面变成这样，自然也只有你才最有可能完成他的期望。毕竟，你在魔渊大陆可是出了名的不要命。”
“…………”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他的期望，那我们就来聊一点切实际的。你此行的目标不只是凤凰族吧？按你的形事风格，一手做两笔买卖才是你的本性……另一个目标是烛四天？”
“是！我本以为他只是淡漠名利，没想到那根本就是个懦夫！一心只为收复魔渊大陆这一点我是很认同，但他的办法，太蠢了……靠愚公移山，那也要有愚公移山的基础，他给自己子孙留什么了吗？他什么都没留！”
灵尊喝了一口酒才说道。烛四天的办法太蠢了，人心隔肚皮，不去探究那些其他族群的利益只想着自己开路，那和赤魔族有什么区别？对，有区别，赤魔族是真的脑子直，而他却是真的蠢！事在人为，连人都搞不定还搞事业呢？开玩笑！活该被人当枪使！
“我哥是不是说，神就该为他们那样的凡人做点事？”
“对，当着烛九月的面直言不讳！”
“呵呵，那他大概率是要翻车了……烛九月和烛九天都不是一般的烛龙，尤其是烛九天，私心很重！”
“难道你不知道吗？烛龙历来后三位负责传承，前九位负责搞事业。要不是烛九天人品堪忧，这血脉的源头还不知道是谁呢？”
“呵！德玛西亚！”
躲在草丛里等法师路过，靠近了突然跳出来喊一句德玛西亚然后一个大招劈头盖脸砸下去，不管死活掉头就跑，去下一个点位接着蹲，这种上不了牌面的方式烛九天都能信手拈来，他这不是人品有问题，是道德！是良心！
某个家伙坐不住了，这当面点评自己……
“行了，不和你鬼扯了，酒喝完了。”
大风手一松任由手里的酒坛随风落下，目睹着那酒坛直线下坠并在半山腰摔个粉碎，灵尊突然回头对着大风说道
“没有你，还真是对龙渊大陆生灵的最大好处！”
“习惯了习惯了。”
大风一愣随即回头向下看去，确认了那酒坛碎片的大致落点后才展开翅膀追了下去。但他还没落地拿出东西收拾那些碎片，另一个空空如也的酒坛也飞了下来
“大风，这是还你的！”
“啊？”
“啪嚓！”
捂着头蹲在地上好一阵后，大风这才站起来抬头看向他们喝酒的位置。我不就是把酒坛放你身上了吗？你至于？
至于！一个四五斤的酒坛放在一个磨盘大小的蜘蛛身上是不重，但这混蛋可放了不止一次。七年九百多年的岁月里，每逢喝酒他必把酒坛放在灵尊身上。完了这只废鸟还因为身体构造原因飞到哪里拉到哪里，赤帝灵尊身受其害！以前是不会飞对付不了他，现在就不一定了！
我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