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一章 情爱二字笔划浅 唯有吾道永长存
负鼎第三篇《离世-众生篇》五零一章情爱二字笔划浅唯有吾道永长存情爱二字最经不起时间考验,有些像是蜜糖,会随时间变质发酸,或是归于寡淡;有些却是酒水,年头愈久反而愈加香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月照常如新,人间却屡换旧春。
林间,春芽正在左顾右盼地寻找着什么。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山上正有一人走了下来,来人正在摇头晃脑地念叨着什么,见到眼前四处张望着的春芽,也是颇感意外,急忙上前打起了招呼。
“春芽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春芽循声望去,只见来人手中攥着一卷书册,背后背着一个竹娄。他的一身穿着虽然衣冠楚楚,整洁依旧,只是因为经常洗涤,已经变得有些灰白…此人正是之前被称作“酸秀才”的那位中年男子。
春芽儿见到来人十分熟悉,也是没有丝毫顾虑地开口问道:“叔叔,你可有在山上看到我家那位?”
这中年男子思索片刻,便开口说道:“我今日走的不远,没有在附近看到他…怎么,这小子不见了?”说完,他又无奈笑笑,“你们年轻人性格急躁,偶尔有些摩擦也是自然。我见他素来对你爱护极深,也许是怕一时言重伤害到你,才会躲藏出去,等他冷静下来,应该就会回来了…”
春芽儿闻言面色一红,连忙跺了跺脚解释道:“叔叔,你在乱说什么?是他今日一早说要上山找个安静地方修炼,我只是见他这么晚了还没回来有些担心罢了!”
“哈哈哈…这样便好,这样便好,看来是我多心了!”中年男子闻言哈哈一笑,“春芽儿不用担心,如今这个季节除了蚊虫叮咬一些,能算得上威胁的也只有老鼠了!”
“酸秀才说得没错,要不然就凭他这个胆子,又怎敢独自一人跑到山上转悠?”男子话音刚落,便听有另外一道话语声传来,来人正是中年男子的那位家眷。
中年男子见到女子到来却是讪讪一笑,不经意地将手中书册向后一塞,退去几步。而女子却是先他一步绕到了他的身后,径直夺过了背后的竹娄,眉头却是竖了起来。
“我说酸秀才!我让你上山去采摘野菜吗,野菜哪去了?”
竹娄当中,除了一柄镰刀之外,只有薄薄一层野菜铺在竹娄底部。
“也许是收割太过频繁,这些野菜还未生长出来罢!”中年男子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你看那是什么?”女子没好气地瞪了男子一眼,指了指不远处一片郁郁葱葱的地方。
中年男子闻言顿觉自己的谎言被人识破,也是嘿嘿地赔笑起来:“这些野菜也许是惧怕于我,刚刚恰好躲藏起来!”
“哦?它们究竟是惧怕你,还是惧怕这样东西?”女子说着便探手向男子腰后一抓,将刚刚男子掖在身后的书卷抽了出来。
“一天到晚就知道捧着这些废纸,一会回去我都给你烧了!”女子言罢,气呼呼地拖着竹娄便走。
“别呀!夫人!那可是我的命之根本!”中年男子哪里还有曾经底气十足的模样,连声哀求道。但是他见女子也不搭理自己,也是急忙起转移话题来:“夫人,咱们晚上咱们吃什么?”
“吃什么?”这个问题果然奏效,那女子闻言直接转过身来将竹娄摔在了地上,“吃西北风去吧!”
中年男子自知理亏没有说话,就要跟着女子回去。他刚刚捡起地上的书册,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对着春芽儿说道:“春芽儿放心吧,这小子一会捱不住蚊虫叮咬就该回来了!”
说完他便小跑几步,顺路抱起了竹娄,点头哈腰地跟在了女子身旁。
“夫人,我错了!我现在就回去挖野菜!一直挖到明天早上!”
“黑灯瞎火的,挖你的大头鬼…回家吧…饭菜一会凉了!”
“那书…还烧吗?”
“这次先饶了你!下次再敢耽误正事,我连你一块烧了…回去赶紧把衣服换了,又去哪里蹭得脏兮兮的?”
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春芽儿忽然觉得吵吵闹闹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春芽不甘心,又在原地多等了片刻,遗憾的是她依然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太阳余晖渐渐散去,林间的寒气涌了上来,惹得春芽一阵阵地咳嗽。虽然她身子不佳,但一直见不到自己心中那人,面上的焦急也是更浓。终于…她咬了咬牙,向那山上缓缓行去…
…
“悟了长生理,秋莲处处开…”
“鼎里坎离,壶中天地,满怀风月,一吸虚空…”
“玉牌玉牌,随我心意,快快显灵!”
“唉…这东西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半点动静都没有了?”
山顶某处,有着一块天然形成的石台,这石台表面虽然久经日晒霜打、风吹雨淋,却始终光洁如新,让人啧啧称奇。
此时,在这石台之上,正有一道身影在对着身前一物念念有词,只是念到后来,这人竟然没有了耐性,索性将身前那物攥在掌心,身子向后躺倒下来。
而随着他的躺倒,面目也变得清晰起来,他不是别人,正是那春芽的相公,狼赟。
他翘着二郎腿躺在石台上,一手枕在头下,另一手捏着一个碧绿晶莹的玉牌举在半空翻来覆去地打量着,只是他双眉紧皱,看上去心事重重…
也许是今日起得太早,也许是折腾得太过疲倦,没过多久,狼赟便感觉自己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
“嘶…阿嚏…”不知睡了多久,狼赟突然感觉到一阵发冷,也是连打几个喷嚏清醒过来。他揉了揉鼻子,只觉得腹内有些空虚,就要翻身跳下石台,准备返回家去填饱肚子再做打算。
“醒了?”
“嗯,醒了。”
狼赟听到身后有人问话,也是下意识地开口回答。可是话音刚落他便觉得一阵诧异,也是转身向后看去,便见一双眼睛正在冷冷地盯着自己。
他虽然与这双眸仅仅对视片刻,但那金色双眸之中的两道瞳孔却好似细线一般,阴仄仄的让人不寒而栗,一看上去就不像凡人,不,应该说一看不像是人。
狼赟只感觉浑身汗毛倒竖,直接化作一只四脚蜘蛛,面上背下地快速退去。
“想逃?哼!”来者冷哼一声,直接在指尖上挤出两滴鲜血向前刺去,直接穿透了狼赟两侧肩头,将他砰的一声钉在了身后树上。
狼赟感觉到肩上剧痛传来,还未来的及惨叫便直接两眼一黑昏死过去,生死未卜。
见到这般状况,来人倒是十分意外。经过了反复确认,这小子应该并非假装,来人这才冷哼一声,向着狼赟身前走去。
“啊!”狼赟满头大汗地从石台上惊醒,他活动了一下左右两肩,发觉并无任何伤势后才长出口气,十分不解刚刚的噩梦为何会如此真实?
“醒了?”
“嗯,醒了…啊!”狼赟刚刚回答一半,却是忽然一个激灵,急忙向着身边看去,只见一位红衣男子正阴仄仄地盯着自己,面上满是戏谑神情。
“蝼蚁果然是蝼蚁,这种卑微的表情是多么惹人生怜啊…哈哈哈…”来人见到狼赟的惶恐表情,也是肆无忌惮地狂笑道。
狼赟看了看自己的双肩,只见衣服上的血污依旧如新,所以刚刚的事情必然不是梦境。如此说来,一定是眼前这人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肩上的伤势治好。
不过他可没有傻到认为眼前这人是出于善意,这人之所以要救醒自己,一定是有利所图。
“这位…大人,我与你素不相识,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狼赟硬着头皮问道。
“卑贱的东西!认识我?你也配?”来人神色倨傲,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一开口就是出言不逊,“汝等蝼蚁,本王想杀便杀,岂需任何理由?”
说完男子又是一阵冷笑,狼赟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喘,暗想自己今日要凶多吉少。
“蝼蚁,我问你,这东西是从哪儿来的!”
狼赟闻言抬头一看,瞬间面色一阵惨白,然后匆匆忙忙低下头去:“回大人,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可他话未说完,便见一道红色短刃擦着自己脖颈飞过,瞬间就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口。紧接着,这道伤口上便传来了阵阵烧灼之气,就好像是被烧红的铁烙在身上一般。
“本王的时间还算充裕,如果你不愿开口也没关系!本王不介意和你坐下来慢慢谈…”红衣男子冷笑一声,“只是要看你能忍受多久了…哈哈哈…”
狼赟几乎要被痛晕过去,只是每当自己的承受能力到达极限,这红衣男子便会出手将自己的伤势缓解起来,这一阵接着一阵的剧痛就好像是潮起潮落,让肉体凡胎的他再也承受不住,终于开口连连求饶。
虽然时间仅仅几个呼吸有余,他却感觉过了有百年之久…
“我说…我说…”狼赟终于从剧痛中解脱出来,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急忙开口,生怕对方再次下手。
稍稍缓和片刻,他终于感觉自己再次活了过来,也是身下一软,跪倒在了这人面前连连叩首:“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糊涂才生了歹心,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已经改过自新的份儿上,饶我一条生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