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军师的睿智
埃尔梅罗二世沉默地盯着桌上一盒苹果兔子,苹果兔子上萦绕的魔力并不庞大,阿尔托莉雅随便一次呼吸能制的魔力都是其千万倍。
但这一层薄薄的魔力却和苹果兔子浑然一体,源源不断和大气中的魔力交互,维持自身的存在,锁住苹果香甜的汁水,和大气中的氧气分离,让每一只小兔子保持在白白嫩嫩的状态,以至于打开餐盒的时候,埃尔梅罗二世竟然没有闻到苹果的气味。
这样巧妙的技法即便是埃尔梅罗二世也无法做到,也许寄宿在他身上的从者诸葛孔明可以,但绝不会这么轻松。
毕竟各行如隔山,那个年代谁没事研究如何用魔术完成单个食品保鲜?
现代魔术师也不会把珍贵的魔力和素材浪费在这种惠及民生,但对抵达根源一点用都没有的领域。
可埃尔梅罗二世却分明从中窥视到庞大冰山的恐怖一角,再结合“降临者”这个未曾出现的职介,一种可怕的猜想在埃尔梅罗二世的脑海中形成。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
“希耶尔小姐,我有一些问题。”
“您请说。”
“你来冬木市多久了?”
“大概三个星期吧?”因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希耶尔很爽快地回答:“怎么了?”
埃尔梅罗二世用问题回答问题:“我没记错的话,那个降临者似乎是半年前来到冬木市的?”
“对。”
“那你在冬木市的这段时间,你有发现冬木市有什么变化吗?”
希耶尔皱起修长的眉,不大明白埃尔梅罗二世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但之前埃尔梅罗二世的智慧有目共睹,在细细的思量后,希耶尔不大确定的说。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大概就是空气中的魔力比其他地方更加浓郁吧?不过那不是圣杯提前启动引起的余波吗?”
爱丽丝菲尔和迦勒底一行人脸色全都变了,埃尔梅罗二世否认道:“不,圣杯可不会浪费魔力。
为了召唤从者,大圣杯会大量汲取地脉中的魔力,如果不加以节制,大圣杯甚至会抽干地脉,这也是圣杯战争为什么六十年才举办一次的重要原因之一。”
希耶尔一愣,看向贞德,贞德严肃地点头,于是希耶尔的表情也变得严肃,和其他人一同看向埃尔梅罗二世。
“您发现了什么?”
埃尔梅罗二世的胃袋熟练地抽搐起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降临者大概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他来自一个神秘高度发达的世界。
那个世界的神代也许没有结束,人类就像是掌握科学那样掌握神秘,以魔术为权柄征服世界。”
“那种事情可能吗?”希耶尔不可思议地问。
这个猜想超出了她的世界观,对于笃信天主的希耶尔来说,这般思维大拐弯委实有点为难她被教义固化的思想。
神归神,人归人。
如果神代没有结束而人类又征服了世界,那又置神于何地?她信仰的主宰又是否全知全能?她所遭受的一切又是否只是纯粹的不幸和人性的险恶,而不是神的考验?
无数念头在希耶尔脑中流转,又被埃尔梅罗二世的话语打断。
“这是可能的,我们见过。”
不管是魔龙横行的英法百年战争,雾都之下的蒸汽朋克,还是被神代英雄点燃战火的美利奸建国之战,都是他们旅途中的风景,就连长着saber脸宣誓要干掉所有saber的外星人他们都见过。
相比之下,一个来自神秘高度发达世界的降临者真的不算惊世骇俗。
“而且一个魔道组织会把精力放在研究如何使用魔术保鲜水果上,说明一定有与之相应的社会环境,也就是高度普及的魔术社会。
在那个社会环境中,魔力应当向电线里流淌的电力一样廉价,因此他们能把精力浪费在这种小事上,那在我们看来极度奢侈的魔眼手术灯也是重要的佐证之一。”
埃尔梅罗二世的推断有理有据,藤丸立香信服地颔首,忽然问:“既然如此,那位冯世先生也是我们可以争取的同伴?”
“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将会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也是这场异变的元凶。”埃尔梅罗二世再度否定,小茄子玛修忍不住问:“为什么?”
“因为人类会改造环境,让环境变得适合自己生活。”埃尔梅罗二世说出宛如“人被杀就会死”的废话,忽然话锋一转。
“那个家伙来自神秘尚未衰退的世界,他适宜居住的生活环境必然需要高度神秘,也就是说,他在试图推动这个世界重返神代!”
!!!
不待众人从震惊中恢复,埃尔梅罗二世连声喝问:“为什么冬木市魔力浓度在逐渐变高?
为什么圣杯战争会提前半年开始?!
为什么会有超乎现有魔术理论的超大型结界?!!
答案只有一个!!!”
“你将要效忠于我?”
一个好奇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埃尔梅罗二世额头瞬间挂满冷汗,紧接着一根老人杖递到埃尔梅罗二世面前,冯世撑着下巴满怀期待和愉悦地催促。
“那么折断这只拐杖,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吧!”
神特么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女,你是哪来的红色魔杖吗?
埃尔梅罗二世立刻想到了自己以前的大老板倒腾出来的玩意儿,一瞬间脸都绿了,胃疼的。
那个魔杖是真的可以把持有者换上轻飘飘、满是蕾丝和褶皱的花边红色小裙子的,如果自己不小心把这根拐杖弄断了……
如此别扭,埃尔梅罗二世推开手杖,小心又坚定地宣告:“我拒绝!我已经有想要追随的人了!”
冯世对埃尔梅罗二世瞬间没了兴趣,视线转向埃尔梅罗二世之外的人,他们早已做出戒备的姿态,剑、枪、旗、盾一个不落,甚至还有一台打桩机,闪着寒光的锋锐纷纷对准冯世。
埃尔梅罗二世忧郁地摊在椅子上,同样被武器对准的他就像是看到毛子警察的人质,只能期待警匪能友好的交流,千万不要动手。
“真是过分啊,我可没有打架的打算呢,我可是和平主义者。”
冯世遗憾地举起双手,似是投降,宽松的领口一阵蠕动,一个白色的,难以用人类所知道的数学描述的头颅从中钻出,染血的污秽眼眸扫视众人,傲慢地发出那宛如跨越的漫长时间的、亵渎的魔音。
“咕!”
那是一只鸽子。
鸽子机灵地跳下,小步跑到希耶尔脚边,发出撒娇的咕咕声,冯世这才垂下手,闲聊般轻松地说:“其实我是来送追踪caster的使魔的,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希耶尔没有放下打桩机,也没有理会脚边的鸽子,视线越发锋锐:“你应该知道caster在哪吧?为什么还要让我们追杀caster?”
“那个家伙灵感很高,我很难出其不意再一击必杀,可如果我追得太紧又会很麻烦。”冯世解释道,可内容却像是出自谜语人之口。
闻言,希耶尔似乎抓住了什么,可仔细思索却无法将一闪而逝的灵感留下的痕迹连成完整的线索,只是勉强得出冯世似乎对caster很了解的结论,于是追问道:“什么意思?”
“天要亮了。”
冯世看向窗外,答非所问,袖口忽然爆发出一团白色的烟雾,埃尔梅罗二世立刻滚倒在地,两道寒芒裹挟气浪呼啸而来,斩断埃尔梅罗二世没来得及落下的发端。
白雾顷刻间消退,空中飘荡的毛发还没落地,埃尔梅罗二世在一地椅子碎块中撑起身子对saber和Lancer怒目而视,两骑从者心虚地偏开头私下扫视,搜寻冯世的踪迹。
然而他们什么都没有找到,除了一只正在偷吃苹果兔子的鸽子,于是两枪一剑瞬间抵在鸽子身上,Lancer迪卢木多恭敬地向埃尔梅罗二世请示:“master,这只鸽子还有必要留着吗?”
在鸽子快要哭出来的小眼神中,埃尔梅罗二世强行压下把迪卢木多扔出去的冲动,叹息道:“暂时留着吧,caster也是我们的目标,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
接着埃尔梅罗二世疲惫地给鸽子补上封印,虽然这大概没什么用,但该做的预防措施还是要做的。
等埃尔梅罗二世忙完,太阳缓缓升起。
就像是梦的泡影被戳破了,城市从睡梦中苏醒,遥远的吵杂飞速靠近,所有人都产生穿过了什么东西的感觉。
也许那不是错觉。
藤丸立香走到窗前,有所明悟。
第一夜结束了。
一切纷争和怪诞就此被埋藏在结界的深处,没有对现实造成一点影响,藤丸立香眺望复苏的城市,心情忽然轻快起来。
不管如何,这一次普通人没有因为圣杯而死。
可很快这份轻快又变得沉重。
就像是冯世先前的笑语一般,这一份和平是由他一手打造的,正是因为那堪称奇迹的结界从者的战斗才没有波及普通人。
可是若想修复人理,就必须击败冯世,摧毁他的意图,甚至,
杀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