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 凶猛的陈队长
与大巴车上的紧张不同，皮卡车上的气氛很轻松。
张龙一边开车，一边给孙桂英、曹玉文介绍沿途的村子，摆出一副很熟的模样。徐静挽着妈妈的胳膊，像是回到了童年。
“小静，你去燕京城真有生意要谈？”曹玉文忽然问道。
徐静点了点头：“当然有了，咱们只是顺便给小永加油！三爷，您还记得那个叫白先锋的小伙子吗？他帮忙牵了个线，据说是一笔大生意！”
一听说有大生意，曹玉文眼前一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看那个白先锋不错，他跟进环是啥关系？”
“那我就不知道了，应该是同学吧……”徐静摇了摇头，没有接着曹玉文的话题说下去。
有说有笑中，皮卡车开进了燕京城。孙桂英的眼睛更加不够看，一次次被窗外的高楼震撼。半个小时后，车停在全民大学校门外，身穿校服的曹进环迎了上来。
“三大爷，嫂子、徐总，你们来了！”曹进环热情地打招呼。
曹玉文第一个下车，一路小跑来到古朴的大门旁，抚摸着青灰色的石头门框，说出了一句豪言壮语：“小静、以后咱村会有更多的孩子上全民大学，至少五个！”
“五个不算多，十个起步！”徐静对未来更有信心，全民大学而已，我弟弟以后可是要上燕京大学、华清大学的！
皮卡车停在路边，曹进环把徐静等人带进校园。全民大学很美，漫步其中，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花园里。
“徐总，白先锋和他的朋友在一食堂，咱们直接过去吧。”按村里辈分，曹进环是徐静的姑姑，她却一口一个徐总叫着，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徐静也不客气，边走边询问客户那边的情况。曹进环先夸了白先锋几句，然后快速地介绍起来。
这次要谈的客户来头很大，竟是大名鼎鼎的明光日报社。今天过来谈合作的，正是日报社的后勤部部长，一位慈祥的中年大姐。
“徐总，明光日报社职工不多，却享誉华夏，影响力极大，如果能跟他们谈成合作，就为咱们进入燕京城打响了第一枪。”说到这里，曹进环有点激动。
“白先锋真够朋友！放心吧，我会尽力谈成的。”徐静信心满满。
十分钟后，徐静见到了明光日报社周部长，两人亲切地握手，彼此打量着对方。
“徐总，你好，一直听小锋提起你，今天见面了才发现，你比他说得更优秀。”周部长热情地夸奖起来。
“您好，周部长，我只是和乡亲们一起干点力所能及的小买卖，算不上优秀，还请您多多关照。”徐静嘴上说得谦虚，却表现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
有白先锋牵线搭桥，生意谈得很顺利，半个小时后就敲定了合作细节。日常供货、过节礼盒，山河农贸能提供的农产品，周部长一样不落都订了一批。
徐静心里高兴，也在纳闷白先锋的能量，这哪里是谈生意，简直就像直接送钱上门。
看出了徐静的心思，白先锋嘿嘿一笑：“徐姐，实话实说吧，周部长……是我姨。”
徐静恍然大悟，怪不得两人有点像，原来人家是姨和外甥的关系。
“怎么不早说？姨，谢谢您关照我们，刚才……让您见笑了。”徐静急忙换了称呼。
“生意谈好了再认亲，这样最好！小静，咱们先吃饭，然后去燕京四中看球。”周部长微微一笑，“我儿子是那里的篮球队员，和你弟弟同场竞技。”
徐静忽然有点紧张，她并不担心弟弟，而是害怕在渔阳二中的战术之下，周部长的儿子会受伤，听张海说，在暴军的影响下，队员们越来越凶悍了。
中午饭很快吃完，孙桂英和周部长谈得很投机，说起自己的儿子，脸上都写满了骄傲。
皮卡车继续发动，紧跟在周部长的车后面，足足开了五十分钟，终于抵达了燕京四中。两批人一起走进操场，然后友好地分开。
“小静，万一周部长的儿子和小永起了冲突，会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意？”孙桂英忽然问道，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担心。
“应该不会，一场篮球而已，再说，燕京四中打球最厉害的人叫宁真，小永跟他对位的。”徐静毫不犹豫地回答。
徐永正坐在场边，见妈妈、姐姐忽然出现，吓了一跳，和张海打了个招呼，一瘸一拐地跑了过去。
“妈、姐，你们怎么来了？”
“来谈生意，顺便看看你。”徐静给弟弟介绍周部长，孙桂英则紧紧拉住儿子的手。
“您好，周部长，谢谢您照顾我姐的生意。”徐永热情地打招呼。
“徐永同学，你别客气，我们各取所需。我看你的脚不太方便，还能打比赛吗？”周部长扫了扫徐永的脚，关心道。
“如果球队需要，我就是拼着脚折了也要上场。”徐永毫不犹豫地回答。
几人正在说话，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跑了过来：“妈，您终于来给我加油了，我以为您说话不算数呢！”
“怎么会呢。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儿子曾维，燕京四中篮球队主力前锋。小维，这是徐永，渔阳二中篮球队主力。”周部长为两个同龄人介绍，眼神里充满了骄傲。
“徐永，我们会赢的，不管你上不上场！”曾维毫不客气地说道。
徐永点了点头：“那就……加油吧。”
不等周部长说话，曾维向徐静母女点了点头，直接跑回篮球场上继续热身。
客气了几句，周部长走到了燕京四中替补席边坐下。孙桂英拍了拍儿子的手，关心地询问：“小永，你的脚疼不疼？不行就别勉强。”
“妈，您放心吧，没大事，我会给他们一个惊喜的。”徐永轻声回答。
下午两点，领导们开始入场，在冗长的介绍之后，来自燕京市教育口的领导宣布比赛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篮球场上。
三点钟，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中圈跳球，比赛正式开始。出乎意料的是，宁真并没有登场，而是坐在场下，低头想着什么。
“装什么装？你以为陈队长和我的队友是白给的？”徐永嘟囔一句，目光投向场上。
鲁兵跳球获胜，渔阳二中先进攻。陈政持球快速推进，来到三分线外，直接出手，篮球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空心入网。
“哇！”观众发出一阵惊讶的叫声，渔阳二中果然厉害，上来就先声夺人！
场下，张海眉头紧皱，这样简单仓促的进攻，并不是自己安排的战术。
“别傻了，跟燕京四中玩战术，那会死得更快！看到了吗？他们平均身高一米九以上，高大、强壮、训练有素，要想击败他们，只能放手一搏，乱中取胜！”暴军微微一笑，在车上和领导硬怼，让他神清气爽。
“我才是教练！”张海不满地抗议道。
“对，你是渔阳二中教练，放心吧，输了我会找赵校长承认错误，赢了一定把你推到前面！”暴军拍了拍张海的肩膀，“而且，我们会赢的，因为，我们有陈政！”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陈队长开始了最华丽的表演，抢断、助攻、三分、快攻，开场五分钟，直接把燕京四中打停，比分停留在十八比十，渔阳二中暂时领先。
“陈政今天绝对吃药了！”曾维低吼一声，狠狠地将手里的毛巾砸在地上。
“给我捡起来！”宁真瞪了曾维一眼，吓得后者急忙弯下腰，把弄脏的毛巾捡了起来。
“这本来就是陈政的水平，你以为渔阳二中打进决赛是运气好？曾维、卢奇，你们两个包夹陈政，把他的势头压下去！”宁真直接发号施令，一旁的教练频频点头。
渔阳二中替补席上，徐永挑起了大拇指，陈政摆了摆手，把他要说的话挡回去。
“上半场我负责，下半场……就看你的了！”扔下这句话，陈政头也不回地上了场。
暴军拍了拍徐永的肩膀：“小子，找个没人的地方去热身，然后，回来接管比赛。管他什么狗屁宁真，干死他拉倒！”
在姐姐的陪同下，徐永离开了篮球场，在燕京四中的校园里慢跑热身。欢呼声不断从操场传来，搅得徐永心里痒痒，恨不得立刻冲回去参加战斗。
宁真依然坐在篮球场边，目光里带着一丝凝重。场上，曾维和叫卢奇的高大后卫死死缠住陈政，不让他顺利的运球、传球，更不要说投篮攻框了。
“给陈政挡拆！”张海在场边大叫。
鲁兵、王力从内线拉出，用高大的身躯为陈政挡拆。
一声尖利的哨响，打断了激烈的比赛。
“渔阳二中，移动掩护犯规！”裁判的判罚令鲁兵暴怒，正要上前理论，却被陈政一把拉住。
“少废话，赶紧回防！”陈政一嗓子吼住鲁兵，渔阳二中队员飞快地跑回半场防守。
卢奇运球推进，刚过半场，陈政冷不丁回身，一把断下球，向前猛运几步，在卢奇的拉扯下艰难投篮。
三分线外四步，这是一个极为夸张的距离，篮球像长了眼睛，竟然直奔篮筐而去。
“砰”的一声，篮球砸板入框，裁判哨声再次响起。
“犯规在先，进球无效！”离谱的判罚再次出现。
这一次，没等渔阳二中教练队员抗议，宁真大吼起来：“你特码会不会吹哨？你眼睛瞎吗？这是明显的好球！燕京四中用得着你帮忙？”
场上场下一片错愕，宁少爷，您这玩的是哪一出呀？
压力全部集中在裁判身上，他愣了愣神，下意识地望向技术台，只看到几个低下的脑袋。
“那个，进球有效，加罚一次！”另一名裁判反应过来，直接做了改判。
目光转移到陈政身上，只见这位陈队长站在罚球线上，微微一笑，然后轻松投篮，再拿一分。
“你该上场了，宁真！”陈政从燕京四中替补席前跑过，扔下了冷冰冰地挑战。
“燕京四中换人！”宁真站起来，脱掉训练服。
欢呼声立刻响起，陈政撇了撇嘴，远远地送给宁真一个倒竖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