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器
“这块源足够你修炼至命泉境界，切记要收好，不得显于人前。纵然神桥修士见到此物，也未必能不动心。”
李颖面色严肃，反复叮嘱了几遍，显然这块源确实很珍贵。
柴信点头，认真答应，随即望向张子陵：“没给你准备礼物，从这里选两样吧。”
张子陵赶忙笑着摆手：“方才说笑而已！我前两日初步祭炼出了‘器’，并一鼓作气破入命泉境界，往后很长时间都要仔细巩固，这些灵药用处不大。”
一年不到，修至命泉境界，这速度不可谓不快。
寻常修士至少也要三五年，甚至是十多年，方能达此地步。
“你的‘器’已有雏形了？”
对于张子陵迈入命泉境，柴信并不觉得惊讶，但他能在这个阶段就将“器”祭炼出雏形，却十分难得。
毕竟，张子陵既然有如此天赋，自然也不甘浪费，亦是打算四境修一“器”。
而这种专修某种“器”的难度，要远大于每个境界单独修一种，按照《道经》起始篇记载，往往须到神桥，甚至是彼岸境方能初步祭成。
“我的‘器’是剑，这是早已决定的事情。想想未来剑气纵横三千里的场面，我就忍不住兴奋！”
饶是张子陵这等朴素个性，谈到自己的“器”，也不免有些眉飞色舞。
“之所以能成，还要多谢师父。”
原来，前几日李颖之所以不在门内，乃是去为宗门诛杀了一名大敌，以此换取张子陵进入“金霞洞”的名额。
金霞洞天之所以如此命名，便是因为其主峰上的一处金霞洞，洞中有块天外陨铁，其上附有一道终年不熄的金色火焰。
正因此火，才使主峰遥遥看去，仿佛散发着金色霞光。
此火有诸般妙用，不止能用以炼丹、炼器，还能助人锻造神纹，祭炼自己的“器”。
不过，门有门规，即便是李颖，想要进入金霞洞，也须做出相应的贡献。
张子陵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器”从轮海中释放出来。
“嗡！”
那是一柄三寸长的银白小剑，看起来很是粗糙，只能勉强分辨出剑柄与剑刃，显然还只是剑胚而已。
“师兄，能否赐教一二？”
张子陵猛地起身，银白小剑围绕着他身周如鱼儿般灵动地游走，脸庞浮上一抹期待。
以往无论如何都不是柴信的对手，如今领先对方一个境界，同时“器”已初成，这让他有些蠢蠢欲动。
“如你所愿。”
柴信岂能不知张子陵所想，却也正想试试命泉境修士御器究竟有多强，当即便答应下来。
“放心施展，有为师在。”
李颖对两个弟子如今的实力也颇为好奇，微笑着退出数十步，给两人腾出空间。
有她从旁护法，两人纵然失手，也绝不会有性命之危。
“师兄，得罪了！”
张子陵低喝一声，脚下连退数步，身前银色小剑却猛然激射而出，剑锋直指柴信。
他并未因实力大进而轻敌，深知柴信肉身强横，远胜于己，故而迅速拉开距离。
之所以如此谨慎，只因往常的每一次较量，他都从未在柴信手下走过十招。
“好快的速度！”
柴信心底暗惊，张子陵如今的速度已然在他之上，而这“器”的速度，竟还远胜其主。
不过他并未闪躲，正要借此试探此剑之威。
他苦海紫气升腾，夺目的霞光瞬间将其笼罩，右拳毫无顾忌地迎上。
“砰！”
银色小剑化作流光，与他右掌撞在一处，阵阵刺痛传来，他双眸微凝，只见中指骨节处有一道深深的红印。
“只是粗胚而已，便如此锋利！”
不止如此，方才撞击的瞬间，还有澎湃的神力灌入体内，若换作寻常苦海修士，只怕这一招便已然落败。
“变态！”
张子陵的眼睛却瞪得比他还大，许久才吐出两個字。
岂止是他，不远处观战的李颖同样震惊。
前几日她试了一下张子陵的银色小剑，大意之下还被划破了手掌，不曾想柴信居然连皮都未破。
“不打了！连防都破不了，我又不敢让你近身，这还怎么打！”
张子陵索性一招手，将银色小剑收回了轮海。
柴信摇头失笑：“你如今速度在我之上，神力也不逊于我，若是保持距离，持续以小剑攻伐，最后未必会败。”
“我好歹也是命泉修士，还有了自己的‘器’，跟你一个啥也没有的苦海修士切磋，还要靠放风筝才有胜算，这本身已经输得够彻底了！”
张子陵翻了个白眼，分析得倒也清楚。
“更何况，你连神纹都还未曾动用。”
“这两瓶丹药给你，算是抚慰你受伤的心灵。”
柴信笑着从木盒里取出两瓶紫云丹，扔了过去。
张子陵嘴唇微动，最后却什么也没说，默默将瓷瓶收起。
“信儿，持此玉牌随时可去金霞洞修炼，不过进入之后，最多只能待七日。”
李颖已渐渐恢复平静，上前递给柴信一枚玉牌，便转身而回。
“多谢师父！”
柴信握着玉牌，向老人的背影深深作了一揖。
当晚，柴信盘坐于榻，静心思索该铸何种“器”。
以故老相传的经验来看，“鼎”、“钟”、“塔”等繁复的“器”，相较而言内部交织出“道”的轨迹的希望，会比常规兵器，如“刀”、“枪”、“剑”等，略大一些。
当然，越是复杂的“器”越是难以成型，花费无穷精力与岁月，都未必能锤炼出雏形，其中风险不言自明。
不过，凡事无绝对，“器”强大与否，终究还要看主人。
原著中，除了“鼎”、“钟”、“塔”之外的极道帝兵也不在少数，如虚空镜、吞天魔罐、人皇印、诛仙四剑、妖皇尺……
这些极道帝兵若论器型，皆不算复杂，但若论威力，却都足以横扫九天十地。
归根结底，唯有人无敌，方有无敌器。
若一味追求器型复杂，反倒是落了下乘。
思索之间，柴信的意识渐渐沉入识海，看到了那座很久都未见动静的神秘古玉。
忽然，他眸中精光一闪。
“我真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