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中心仪式场、‘受祝福之粮’祝福仪式
基尔他们依旧按照上次来的时候走的街道穿行过去。
一路上，城内的繁华让基尔依旧吃惊，倒不是吃惊这里的繁华，拜托，他上一辈子的城市繁华景象超出这里无数倍，真正让他吃惊的是，在整体较为落后的异世界社会中，能在这样的地方碰见这样一座繁华的城市，实在是让他觉得意外。
“这样大的城市，西部行省有几座呢？”
面对基尔勇士的问题，巴塔尔教士摸摸下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西部行省不知道，但南部行省跟蒙托卡城类似规模的，也就只有行省首府可以了吧？不过我们那里的地势不够平坦，不可能如蒙托卡城这样，将城市建立的如此规整。你知道的，山多河流多的地方，城市哪怕规模大起来，因为山体的阻挡，看起来也比这样站在高处就能俯瞰全城景象的城市差了不少。”
但巴塔尔教士又接着露出笑脸：“但我们那里的城市也别有特色，蜿蜒的山道和上下起伏的街道建筑，还有层层叠叠的树木，哈，你会喜欢那里的。”
基尔也笑了笑：“或许如此吧。”
他心中隐隐有所不安，从卡文领一路过来，他们肯德尔人见到了太多逃难至此的南部行省民众了，如果当地情况好的话，哪里有人会离开家乡呢？
从巴塔尔教士所在的长麦村一事来看，其他地方估计情况都很不妙。
就是到底有多不妙，还得亲身体会，过去观察才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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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重新来到蒙托卡城农神教会的大门口，两人下了马，牵着马匹走了进去。
大门内侧当然有地方将马匹临时停放栓上的石柱和低矮木横梁，这里也不用担心可能的被盗问题，在巴塔尔教士给看守大门的莫雷尔教士交代一声后，他们两人就朝着教会内部走去。
莫雷尔教士在看到基尔的时候还特意观察了一番基尔的脸，或许是认出了这个穿着一身铁甲全副武装的年轻人是昨天的那位，莫雷尔教士还特意的向基尔警告了一句：“虽说不会临时收取你的武器装备，但是年轻人，当你在教会内拔出武器时，便是与农神，与农神教会为敌！有任何举动之前，最好脑子里想清楚了再做。”
农神教会当然不怕一个‘骑士’在他们教区教会总部动手，毕竟哪怕农神教士不善攻伐，也不是基尔一个人能兴风作浪的。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基尔穿着一身金属铁甲，每次走动时，金属战靴都会在教会石制的地面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动声。
许多被这个声音吸引的年轻教士或者见习教士们，都好奇的在走道拐角或者建筑窗户内探出头来，看看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怪声。
但一看是穿着铁甲的一名不认识骑士，这些人便觉得无趣的缩回了头。
蒙托卡城经济发达，城内属于蒙托卡子爵的骑士当然不少，偶尔也会有本地的骑士来农神教会有事，这些教士们自然见怪不怪了。
在路上随便找了一位不认识的教士问清楚了副教长的位置后，巴塔尔教士便带着基尔直奔那位副教长所在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处小花园。
说是花园，农神教会的教士们却很少专门栽种观赏用的花朵种类，所谓的‘花园’中，大多特意栽种了一些其他地方的特殊农作物。
并非果树，果树有专门的果园栽种，这种小一些的花园，则是专门培育较为低矮的一些农作物的。
基尔一靠近就看到数名上了年纪的教士正在弯着腰在膝盖深的小小水塘中忙活着什么。
这些小小的水塘只有两米乘两米建方，通体长条石砖修建，看起来一个个的小水塘就跟迷你的观赏水池一样。
不过基尔注意到每一种水塘中栽种的植物都不一样，有的类似荷花，小片的圆形叶片漂浮在水面上，还有竖直的茎秆从水里伸出，指向天空，顶端花骨朵已经初具成型。
还有类似方形的叶片漂浮在水面上，但茎秆却从叶片表面长出，上面开满了小花，一些飞虫正嗡嗡嗡的在花朵周围飞舞，似乎在取食品尝花朵中的花粉与花蜜。
还有长相平凡的稻苗密集的长在小水塘中，无风自动的摇曳着顶端叶片。
其中最奇特的一个水塘植物则是一种类似小树或者灌木的植物，球型的植冠冒出水面，有一米多高，上面挂了好几个类似口袋的东西。就在基尔看过去的时候，绿色的植物口袋器官中直接伸出数十厘米长的枝条，在口袋朝向的空中快速挥舞一下，上面似乎有黏性，一下子就粘住了数只从旁边飞过的小飞虫，吞进了口袋之中。
“啥啊那是？”
基尔一脸吃惊，这是食虫植物吧？但为什么会种植在农神教会之中，那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种能养殖，不，种植的农作物啊？
面对基尔的问题，巴塔尔教士也回答不出来，他也不认识那种植物。
“两位，那是索斯蛇食虫木。一种较为少见的，来自远方精灵森林的珍惜植物。不要嫌它奇怪，其实这株植物的口袋可是可以食用的哦，而且在因为蚊虫较多而疾病肆虐的地区，栽种这种植物还能有效抑制因为蚊虫叮咬而导致的疾病数量！”
一名老年教士乐呵呵的站在水塘中，用手撑着一个木杆给两人解释道。
而基尔他们此行寻找的副教长也从水塘中的忙碌抽身，一脚污泥的从水塘中走出，向巴塔尔教士走来：“现在还是较为珍惜的植物，但等到我们这些老家伙搞明白了它的大量繁殖手段，便可以在许多有河流经过的村庄中栽种下来。到时候啊，应该能有效的减少好几种蚊虫传播的疾病肆虐，只不过，咳咳，未来少不了要跟到处暗中发展的病痛之神教会狠狠的干上几场。”
巴塔尔教士立即低头朝着这位副教长行礼，而基尔也握拳砸在左胸，行了一个穿戴甲胄时的正式礼节。
基尔的这种礼节各地通用，算是着甲的战士行礼时的统一方式。
哪怕面对国王或者其他大贵族时，都可以用这种行礼方式而不会被算作失礼。
但不着甲的话，那礼节就多种多样了，使用长剑的的战士需要将长剑正持在腹部，双手握持，额头紧贴剑身。使用长兵器的战士则右手握持武器，左手握拳敲击右胸，并低头。此外还有单膝下跪，武器倒立握持的礼节。或者武器没有在手，则单膝跪地后，一手放在膝盖上，另一手握拳撞击胸口。
这些都是常见的战士礼节，不同的方法则是在面对不同级别的上位应对方式。
着甲的话，就都简单许多。
“巴塔尔牧手，你寻找到了来者，为何不立即出发，尽快解救那些被困的信徒与民众？又为何来此找我？”
副教长从身边的另一位老教士手里接过他的木瘤长杖，一边说话，一边走过来。
脚上的泥浆随着他的走动，自发的干裂脱落，很快就让副教长的双脚重新变得干净起来。在众多水塘的边缘摆放着多双兽皮与藤蔓枝条制作的凉鞋，老人动作轻快的将鞋穿上，这才走近基尔。
基尔还以为这位巴塔尔教士寻找的副教长无意帮助，但很快他就改变了看法。
“副教长大人，为解救行动做好准备，并不会耽搁什么。我此次过来是希望您能提供一些帮助的。而且这很必要，伟大的农神引导此事，无论如何教区得提供一些帮助不是吗？”
巴塔尔教士说的直接，但这位副教长并未生气，而是嘴角露出了‘你终于明白了’的微笑。
“哈哈，理应如此。你们的人数是少了些，因此理应得到些祝福。那么，你有想要的东西吗？说说看。”
其他的几位老教士也都从水塘中走出，放下了各自之前使用的农具，稍微整理一下后，都聚集在副教长的身后，双手拢在短袍的袖子里，低头闭眼，并未说话。
但他们只是站在副教长的身后，便显示出了这位同样为老人的副教长的权势与势力。
因为基尔虽然看不出这些人的实力如何，但只从对方身上的袍子的花纹装饰，就能看出对方几人中，最低的级别都跟巴塔尔教士一样，还有更高的。
而哪怕是跟巴塔尔教士一个级别，即牧手级别，这些老教士身上也额外绣着代表功绩的纹饰。
来之前，巴塔尔教士就这个问题跟基尔讨论了一番，如果可能，他们当然尽量讨要好处，但本地教区的帮助当然不是无限的，这位副教长哪怕提供帮助，也不可能真的全力，一切都要适可而止。
“不知道教长大人能提供什么帮助？我本人跟基尔勇士都至少需要一份强力的祝福，此外还需要一些其他的祝福道具。我本人希望获得一定的武力提升，以免在行动中因为武力而成为基尔勇士的跛脚。”
换了口气，巴塔尔教士见副教长依旧听他诉说，便接着说道：“而基尔勇士是此次行动中的主力，他身负伟大农神另外安排而来的一身农神神力，所以特别需要一批辅助战斗的祝福道具。”
这边话说完了，对面的副教长并未说话，而是用手顺了顺自己长长的灰黑胡须。
“强力的祝福，那么一般的祝福仪式，你们是看不上了对吧？”
巴塔尔教士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显然他觉得就是这样。
“呵，你这个家伙，强力有效的祝福不是不行，但受祝福之人，也不是人人都能承受的起的。比如你就只能最多承受一个祝福，再多，祝福的力量便会影响到你的教士能力。而这位，姆，基尔勇士是吧。他的情况比较复杂，两个倒是没问题，但具体的祝福仪式选取，还得斟酌一下，不能跟他体内的力量产生不好的影响。”
说完后，副教长便带着众人离开这里，朝着可以举行仪式的场所而去。
倒不是说举行仪式得专门找一个地方，实际上并没有此项要求，只是仪式的成功与效果，还是很受仪式举行的环境所影响的。
副教长此刻带着基尔等人所前往的地方，正是整个蒙托卡城农神教会的中心处。
穿行过一道道安静干净的砖石走道与满是雕刻圣言圣训的回廊，高耸震撼人心的教堂与方正严肃的教会大厅被落在众人身后。教会中心处的地方在基尔想象中可能是一个非常华丽庄重的地方，但此刻亲眼看到后，才有些失望。
这里是一小片草坪，半径二十多米的一片空地。中心竖立着一座农神的白石雕像，雕像正对着进出的大门，所以基尔一抬眼就可以看到面目模糊的农神正看着他。
农神面目虽然模糊，但一双人类的眼睛却被雕刻的非常传神，基尔的眼神与神像的眼神相对那刻，他头脑中嗡的一声响了起来。
最初是滋滋作响的噪音，随后声音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
那是一首歌谣，一首遥远的歌谣。
从第一粒种子被人捡起。
到第一粒种子被人种下。
从第一份喜悦被人绽放。
到第一份饱腹被人享受。
从第一天耕种的开始日。
到每一天收获的丰收时。
从第一道美食被端上桌。
到每一口食物被送入口。
我都注视着。
并期盼着。
更多人享受丰收的喜悦。
更多人享受饱腹的喜悦。
从生，牙牙学语。
到死，最后口气。
耕作与辛劳伴随着我们所有。
珍惜每一份来之不易的粮种。
享受每一份辛苦劳作的喜悦。
如果累了，便休息一下。
唱响我的歌谣。
积蓄力量。
缓解疲劳。
孩子抱来了水壶。
妻子抱来了饭碗。
喝点水，吃饱饭。
唱响我的歌谣。
拍拍尘土，再起，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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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基尔回过神的时候，不知不觉泪流满面，而周围的教士们却都一脸惊讶的看着基尔。副教长的老随从们窃窃私语，巴塔尔教士一脸惊讶，副教长本人却只是注视着基尔，缓缓抚弄自己的灰黑长胡子。
基尔想张口问问出了什么事情。
但副教长摆摆手示意所有人踩着松软的草坪走向空旷的中心仪式场。
基尔沉默了下来，他只好从腰间的口袋中掏出平常擦拭武器的麻布，用金属手指捏着擦拭了一下脸庞，试去脸庞上的泪痕。
随后跟上。
但基尔的战靴与其他人或者凉鞋或者软皮靴不同，金属底的战靴踩在柔软的草坪上，一下子就因为沉重而将脚掌下的软软青草踩成了破烂草叶和草汁。
“哦，抱歉，抱歉。”
基尔走了好几步后才发现此事，但副教长摆摆手：“无妨，请上前。”
这么一说，基尔才敢大步走向前方。
在高大的白石神像腿边，基尔和巴塔尔教士两人并肩站定。
周围老迈的教士们则呈八字左右面朝他们两个。
而作为在场实力最强地位最高的副教长则在两人面前，背对着农神石像，面朝基尔他们两人。
“巴塔尔，你只能接受一次祝福仪式，考虑到你今次的任务与困难，我选定‘受祝福之粮’这项祝福，作为你今次的依靠。”
老迈但格外精神的副教长仰起头，用宣告似的说法对着巴塔尔教士说。
巴塔尔教士有些疑惑，但副教长很快就给他解惑。
“如你二人行动迅速，便必然拯救多数信众，逃离路上可食何物？每一分饥饿便少一分力量。虽民众备受压迫困苦，但其力量甚强。两人如何破敌，便用此强大祝福，喂饱每一位解救信众吧。农神注视着你二人，携其愿，领其命。”
副教长的声音逐渐随着述说而洪亮起来，周围草坪的外面是一整圈高大的墙壁，声音经过反复回响，变得震撼又威严。
在声音的回响中，草叶漱漱微微摇摆。
基尔面无表情，而巴塔尔却双膝跪地，朝着前方拜谢。
副教长恰时侧身，让过了一位教士朝农神的朝拜。
巴塔尔教士重重的虔诚拜谢农神之后，对其的祝福仪式便要快速开始。
基尔后退几步，让开场地。
巴塔尔教士主动脱下长袍和里衣，只穿着一件松便的教士长裤赤膊站在原地。
几名副教长的老伙伴慢走几步，将巴塔尔教士合拢包围，他们都半蹲下来，一手张开贴地，一手朝着前方空中指去。
基尔一看就看出几人所指皆为一处。
随后这些老教士们嘴里念念有词。
“饱腹之粮，皆出你我。”
“一粒粮种，结出百颗。”
“我主赐福，使其受福。”
“一粒当百，一粒当千。”
“填肚腹，满胃肠。”
“香鼻，香舌，香眼。”
“不饥，不饿，不馋。”
“愿主将此神力赐下。”
“奖赏于此人。”
“此人为主教士，教民，教众，教信。”
“此余困苦难关，应得享此祝福神力。”
“愿主奖赏此人。”
“愿伟力农神奖赏此人。”
话音一落，几人身上青色的神力骤然冒出身体，经由接触大地的那只手快速流转，到达高举指出的那只手指尖上。
青色的神力如光带一般飘洒出去，逐渐汇集在半空中。
而那个汇集的光点底下，便是高举双手赤膊上身的巴塔尔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