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换血
实际上，关于封魔台的秘密，云蔽月知道得更多。
封魔台严格意义上，根本不属于风云阁！
七百五十年前，风云阁的创立者风扶摇发现了封魔台，但他并没有成为封魔台的主人，只是与封魔台器灵达成了某种交易罢了。
数十年后，风扶摇以封魔台为根基，创立风云阁，但风云阁从未真正拥有过封魔台。
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初代风云阁创立者纷纷凋零，风云阁和封魔台器灵之间的联系就更淡了。
如果某一天，风云阁遭遇灭门之灾，封魔台器灵会不会出手相助都是个未知数。
封魔台之所以对外开放，也是封魔台器灵的意愿。
否则有这样的至宝，风云阁巴不得藏着掖着，怎么会拿出来与天下共享？
尤其每次封魔台异象，意味着有重宝出世，每到这种时候，风云阁高层都捶胸顿足，难受得饭都吃不下去，因为按照约定，他们要发放英雄帖，邀请各大势力的天骄人杰前来一同取宝。
对风云阁高层来说，这就像是他们把自己的老婆送出去给其他男人享用一样，心情可想而知了。
而不管风云阁弟子，还是其它势力的天骄，所有在封魔台试炼的人，封魔台器灵从来都是一视同仁，想祈求封魔台器灵对风云阁弟子额外关照，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样的封魔台，岂会轮得到他们这些小辈来关心？
云蔽月一直感觉，封魔台器灵就像是超然世外的神明，俯视着风云谷，也俯视着晋国。即便是当年的风扶摇，也不一定就得到了封魔台器灵的认可。
这也使得云蔽月自幼便有一个心愿，或者说是野心，她想有朝一日，能得到封魔台器灵的认可。
在风云阁，云家一直被风家压着，如果风家的始祖都未能得到封魔台器灵的认可，但她云蔽月可以做到的，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然，这只是云蔽月的一个美好意愿，云蔽月也知道，想到做到这一步，太难太难了。
不提封魔台器灵的认可，光是一個风回雪，想要超越她也不容易。
云蔽月正想着这些心事，忽然听到一连串“噼噼啪啪”的骨爆之音。
原本七嘴八舌讨论萤的风云阁弟子们，也被骨爆声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不自觉地停下了讨论，纷纷看向骨爆声的来源——林渊。
“……八、九、十、十一、十二……”
杨广志像是失了魂一样数骨爆之音的次数，作为曾经的凡人武夫，骨爆响数对杨广志的震撼，比其他所有风云阁弟子都强烈得多。
“十六……
十七……
十八……”
当听到林渊身上骨爆十八响的时候，杨广志像是失去了精气神一样。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炼体天才，虽然作为一个修行者，他不是最顶尖的，但作为江湖武夫，他是独一档的。
可是现在，对比林渊，他的武夫天赋完完全全被碾压了。
包括云涛，也为之动容：“锻骨十八响，他修炼的真是《基础炼体诀》吗？《基础炼体诀》能达到这种效果？”
他之前嘲笑林渊编不出顶尖功法，只能修炼《基础炼体诀》，可现在《基础炼体诀》能修到锻骨十八响，云涛已经无话可说了。
现在去纠结林渊是不是演戏已经没有意义了。
明明林渊修为很低，但他可以锻骨十八响。
明明萤只是个凡人武夫，但她能击杀一层魔像。
这一主一仆身上，都透露着古怪，难怪云垂峰都被他唬住了。
“这家伙，都练到毛孔溢血了。”
云蔽月看到，骨爆十八响之后，林渊的皮肤已经渗出了血丝，而且血丝越来越多，连林渊的鼻孔都流血了。
练功练到这种程度，也不怕走火入魔，这真是个狠人！
随着时间流逝，林渊身上崩出的血丝越来越多，从一开始的鲜血，变成了黑血，看到这一幕，云蔽月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等……等等，这林渊该不会是在……换血吧？”
炼体第四重——换血！
这一句话，把原本有些失神的杨广志给唤醒了。
他愣了一下，换血？
他猛地看向林渊，却见林渊身上已经布满了黑红色的血浆，差不多成了一个血人。
杨广志顿时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什么意思？
林渊又突破了？
他现在搞不清楚林渊是早已炼体大成，本身是一个强大的武夫，却在这里演戏。
还是他真的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步一个脚印的，通过修炼《基础炼体诀》，硬生生修炼到了第四重。
如果是后者，那简直不可想象，杨广志怎么都不能相信。
如果是前者，那这戏演得也太像了吧。
易筋、锻骨、归腑，你演一下也就罢了。
换血你也演？
损失这么多气血，对武者身体的损伤太大了。
而且杨广志分明看到，林渊身上流出了不少黑血，那是洗精伐髓的标志，流出来的污血都是他体内的后天浊气。
这难道也是演的吗？
杨广志不敢确定了，他默默地提起了自己的刀，转身要走。
“杨兄，你这是……”
“我回去修炼了。”
杨广志闷声说道，他看不下去了，越来越难受。
不管林渊是不是演戏，这个人都有着超乎想象的武夫天赋。
他这种人要是行走江湖，那同代所有的江湖高手都要黯然失色了。
当然，也包括他。
林渊的洗精伐髓，持续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终于结束了。
林渊长出一口气，这修炼速度，真的太快了。
就是根基不扎实。
林渊很清楚，他的洗精伐髓一点不彻底，只是入了个门。
在《魔始经》中，讲究“髓淬金汤，血炼汞浆。”
也就是骨髓淬炼大成后，呈现暗金色，重量也如同黄金一般沉重。
身上鲜血则如水银一般，落地无孔不入。
他现在的洗精伐髓，远远没有达到这种境界。
他要走的路还长。
而且，随着他修炼《基础炼体诀》，他愈发感受到这套功法的短板。
它的优势在于修炼速度飞快，但劣势是炼体不彻底，以及对毁灭能量的吸收力度不够。
从萤那里传来的毁灭能量源源不断，光凭《基础炼体诀》有点消化不了了。
而就在这时，萤再度破关！
第二阶的魔像，被萤击败！
或者说是击杀。
因为魔像灵魂之火，再次熄灭了！
人们默默地看着，场面寂静，落针可闻。
过第二关原本不算什么，在场大多数人都能做到。
可是连灭两盏灵魂之火，在场却没人能做到了。
任谁都清楚，如果萤不是非要击杀试炼空间中的魔像，而是选择简单的击败，那么她攀爬封魔台将会势如破竹。
为什么要选择比击败更难十倍的击杀呢？
人们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