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梦境通道的另一边
我梦到了自己还是婴儿的时候!怎么可能!克劳德穆恩到底在搞什么!陈宴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克劳德这家伙……不会又搞砸了吧!陈宴一时间茫然无措。和之前所有梦境都不一样的是,他竟然在梦中保持着清醒。这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陈宴意识到,自己能在梦境中保持清醒,一定和克劳德穆恩有关……这说明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并非一无是处。在梦境中清醒着的感觉,比在现实中保持清醒的感觉要奇妙的多。他感觉自己的感官清晰极了,就像是只要稍微集中精神,就能看到更远,听到更多……当脑海里出现这些念头的下一刻,陈宴眼前忽然一暗。他的视野“穿透”了容器,看到了容器之外的场景。容器之外并非一片黑暗——不远处从窗口洒进来月光照亮了小屋中的一切。不远处有一座靠在墙上的、凌乱的梳妆台,其上摆着各种各样的化妆器具,和一枚半人高的、用玻璃胶黏合了一部分的化妆镜。那化妆镜的样式很老,像是帝国上个时代的产物,镜面虽然碎裂了,但看起来很干净,明显被它的主人经常擦拭。小屋里除了梳妆台之外,就是身边的床。除此之外,小屋内并无其他——甚至没有独立的盥洗室。这是哪里陈宴很迷茫,这里明显是帝国,而并非他的家乡。他很快确定,这里并不是自己出生的地方,面前的女人更不是自己的母亲。他试图转身,看向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并成功引起了女人的痛苦。她再次抚摸他。“好宝贝,让妈妈再休息会儿……”她明显难受极了,这样的难受在曾经的时间里经历过无数次,但她依然耐心的抚摸着自己的孩子,就好像这样这真的管用一般。陈宴看到,梦境中的月光格外明亮,和此时此刻现实中的月亮几乎一模一样。他抬起头,借着月光,便看到了用双手把“自己”怀抱起来的女人。女人的五官有明显的帝国乡下鲁克人的特征,她有着一头漂亮的红发,此时双眼紧闭,已然再次入睡。陈宴看到了她手掌上的茧子,那些茧子并不厚实,像是没长出来多久的样子——她显然以苦力活为生,但似乎做苦力活的时日还短。她是谁陈宴沉思之间,耳边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此地的夜晚并不静谧,陈宴能够明显听到时不时响起的枪声、酒鬼们的呕吐声、打架斗殴时拳脚相加的声音、致瘾性药物用多了之后意识混乱所发出的呓语声,和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无处不在的……喘息声。这是什么地方!他正疑惑不解着,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女子清晰的彪悍叫骂。“我已经告诉过你,玛琳娜已经很久不接客了!不要再纠缠不休!”话音落下,一声枪响。重物坠地声响起,紧接着是不紧不慢踩踏木地板所发出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来到窗边。“玛琳娜……”声音不男不女,并带着令人难以忍受的“嘶嘶”声。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陈宴骤然提起精神。他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但今天忽然再次听到,一时之间又实在想不起来。红发的玛琳娜醒了过来,声音里带着畏惧。“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的伤势无能为力……”窗外带着“嘶嘶”声的声音似乎像是在安慰她。“放心吧,玛琳娜,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并没有别的意思。”那声音顿了一下。再次响起的时候,那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孩子……还好吗”玛琳娜立刻警惕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让她硬生生变得坚强。“大人,我已经告诉过你,那不是你的孩子。”陈宴听到他们的对话,感觉迷茫的很。这到底是梦境吗为何一切都如此清晰,连话语里携带的情绪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窗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孩子!那是……那是我!”“啪”的一声,半张脸出现在窗口。月光之下,陈宴只看到那半张脸上生满了细密的鳞片,琥珀色的竖瞳中带着热烈的目光,直勾勾盯着他——盯着玛琳娜的肚子!它盯着玛琳娜的肚子,目光慈祥、急切、疯狂……又贪婪。在看到那半张脸的一刹那,陈宴只感觉自己脑袋里传来“轰”的一声。这个东西!竟然和动物园夜晚、已经化作半蛇的三叔,长相一模一样!他骤然间回想起来,这东西说话时携带的“嘶嘶”声,也和动物园里变成半蛇的三叔一般无二!这东西,竟然是三叔吗!那么……此地,便是下城区脏街,麻风巷的247号楼!陈宴再次看向红发的女人,直觉之中,女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女人看到了三叔畸形的样子,和热烈如变态一般的目光,竟然没有因此畏缩,而是坐起身来。“走开!”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不便,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从枕边拿起一本《胎教手册》,朝窗口的三叔扔了过去。胎教手册砸在窗口,引起了三叔的应激。“玛琳娜!你不能对我这样!我是你的孩子啊!”三叔的声音里带着痛苦的哀嚎,下意识携带的“嘶嘶”声让他的话语变得更加畸形。“妈妈!我是你的孩子啊!”卧槽!三叔这个变态狂!窗口的三叔消失了,快速的脚步声响起——他在向着门口的方向移动——他要进来了!陈宴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一件事——此时此刻,门外的三叔已经开始了【腐坏】——他被欧嘎米伤到,断然不会恢复了,只能依靠【腐坏】的力量,勉勉强强支撑着自己的残躯!一念之间,三叔的手已经落在了门把手上。他马上就要打开门!也是此时,门外有另一个声音回想起来。“住手!”这桥段……陈宴透过窗户,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小屋外的回廊之中,月光遍洒的木地板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臃肿洋葱样式铠甲、手持漆黑大剑、看起来像极了某种战士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