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问询进行时
有关理地公司，林萧然已经第二次接受问询，第一次问话人是许寒，属于半官方性质，而这一次则是正式询问，问话人变成了代荛与田蕾。
代荛每周与林萧然一起打球，关系之深不用多说，当然不可能为难于他，至于田蕾，虽然二人间存在着一些不愉快，但终归不属于敌对性质，同样不会有意刁难。
因此，问话的氛围相对友善，内容却远比许寒详细，显然经过了精心准备。
“……特殊磷脂酶D对于公司的重要意义，不需要多说，该专利由理地公司持有，而你，与理地公司保持着这样或者那样的关系，有鉴于此，我们受公司委托，对你进行一些问询，而不是针对性的调查，希望不要存在抵触情绪……。”
代荛宣讲了一番道理后，没有迟疑，直入主题，“根据公司掌握的情况，你与理地公司比较熟悉，并且与这家公司的总经理高强是不错的朋友，同时还是校友，你们在校期间就认识？”
“代主任，我认为，这纯属于个人隐私，可以拒绝回答吗？”林萧然嘴角扯了扯，心说公司在自己与理地公司的关系入手，而非许寒那般，眼睛只盯在了技术层面，似乎有些麻烦！
旋即他又释然，估计公司也想从技术层面入手，问题是，理地公司的专利申请早于自己入职，那条路显然走不通，只得另辟蹊径!
“是否回答全凭自愿，不强求！”代荛微笑道。
呃，林萧然飞快地瞥了眼做着记录的田蕾，权衡利弊后还是答道，“认识他的时候，我还没有毕业。”
“也就是说，你们认识很久了？”
“也不算很久，在我读研的时候……，呃，临近毕业。”
“你临近毕业的时候认识了高强，而特殊磷脂酶D的专利申请期，刚好在那段时期，倒是有些巧了！”
林萧然不得不佩服代荛的机敏，这等事情居然也给联系起来！
可是人家说得一点儿没错，两个时间点确实吻合！
林萧然没有着急，他看了看代荛，悠悠说道，“您不会认为，高强与专利有关吧？”
“这话是你说的，我可没有那样说，但我想多问一句，除你之外，高强在我们公司还有没有其他熟人？”
带偏节奏了吗？林萧然喜欢！
他故作寻思，随后说道，“高强应该认识蛋白研究室的米主任，还有采购部的吴运，至于其他人……，就不是我知道的了！”
高强在东成公司的时候，通过米康成，将特殊磷脂酶D试剂盒强势打入美津，说他认识米康成，一点问题没有，而认识吴运……，业务员认识采购部的人员，是正当防卫！
代荛别有深意地看向林萧然，高强与米康成打交道的情况，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情，而她恰好是其中之一！
“高强接触米主任的事情我们清楚，当时他送来了特殊磷脂酶D试剂盒样品，或者说，特殊磷脂酶D在那个时候已经申请了专利……，他在公司确实没有其他熟人吗？”
“这件事情恐怕需要问他自己！”
“问题是，他愿意见我们吗？你能否帮忙引见一二！”代荛微笑道。
“我可以转达你们的意愿，至于人家愿意不愿意见，我不敢保证。”
“好吧，这个话题暂时搁置，我们继续聊高强，他在东成公司工作了近五年，却突然跳槽至理地公司，并且担任总经理，跨度似乎有点大啊！”
“东成公司经营试剂盒，而理地公司为试剂盒厂商提供专利授权，跨度很大吗？”
“随着高强的跳槽，理地公司将特殊磷脂酶D进行了重新授权，刚刚获得授权的木林公司，其销售人员何昌，似乎与你是研究生同学，这个情况是不是比较有趣？”
呃！调查得这么仔细吗？林萧然心里一惊。
可又转念一想，何昌作为业务人员，需要与美津公司直接接触，人家要了解这些情况，哪需要费什么事？
既然何昌是自己的同学，再想推脱、置身事外，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况且……，别人也不会相信！
林萧然思虑片刻，他只得承认，“是我把何昌介绍给了高强，你们知道，高强跟我关系不错，照顾一下同学的生意没问题吧！”
……
接下来，林萧然坚守着一个原则，事情呢，基本上都推给高强，而他，是高强的好友！
“既然你与高强的关系那么好，现在回到前面的话题，帮我们引见一下这位理地公司的高经理，不会让你为难吧？”细致的询问过后，代荛提出了新的要求。
“还是那句话，可以引见，但不能保证对方答应！”
“你只管引见，答应不答应是他的事，不强求，可以吗？”代荛微笑道。
“好吧，我可以联系高强，希望在什么时候见他？”
“当然越快越好，现在就可以联系！”
“现在联系，需要我当面打电话吗？”
“我们可以回避！”
见就见吧，没什么大不了！林萧然如此想着，他踱步来到楼梯间，拨通了高强的电话，一番安排过后，又回到了办公室。
“沟通得咋样，高经理……，同意见面吗？”
“高强说了，见面可以，但我们要去理地公司，他现在就在公司。”
“没问题，我们这就动身！”代荛微笑说道。
跟随林萧然一同前往理地公司的人员，不再是代荛与田蕾，而是陈宏兵与田蕾，至于原因，代荛没说。
林萧然自己开车，田蕾载着陈宏兵紧随其后。
事实上，田、陈二人原本准备搭车，被林萧然拒绝了，他告诉对方，一会儿准备从理地公司直接返回中试基地，于是，那两人只得自行驾车。
林萧然感觉每次倒霉似乎与这位女生有关，担心发生意外，因此格外警惕，当然不愿意田蕾搭车！
进入理地公司后，陈、田二人发现公司空有前台，却无人值守，显得有些奇葩。
然而，更奇葩的事情还在后面，待他们进入会议室，高强居然架起一台手机，打开摄像，准备对谈话过程实施拍摄。
“这是什么意思？”陈宏兵指着手机，眉头微皱道。
“拍摄啊！有什么问题吗？”高强笑嘻嘻道。
“大家只是随便聊聊，有这个必要吗？”陈宏兵面露不悦道。
“如果只是来洽谈业务，我当然不会多此一举，而你们是为什么而来……，自己不清楚吗？”高强冷哼道。
“可是……，在摄像机的镜头前谈话，很不舒服哎！”陈宏兵抗议道。
“如果觉得在摄像机镜头前谈话不舒服，您可以转身离开，不必强求！”高强早就得到林萧然的叮嘱，态度相当强硬，想谈……，按我的规矩来！
美津确实很牛，可他端的是林萧然的饭碗，当然不买对方的账！
“好了，没什么需要背人的，想拍就拍吧，大家抓紧时间！”田蕾同样比较反感拍摄，可在别人的一亩三分地上，又有求于人，如果再这般计较下去，不仅今天的会面可能要黄，以后对方恐怕都不会同意见面！
她只得违心接受。
“没见过这样的，见个面还要拍摄！”陈宏兵在田蕾面前不敢炸次，立即软了下来，嘴里仍然轻声嘟囔表示不满。
高强对此视而不见。
理地会议室内，高强、林萧然、田蕾和陈宏兵四人坐在一起，开始了对话。
“高经理，感谢您在百忙中与我们见面，如果接下来有什么说得不到的地方，希望不要介意。”
“不介意，想了解什么情况就问吧，但我有一个原则，什么问题可以回答、什么问题不能回答，由我掌握，你们也不会介意吧？”
田蕾听得神情微变，不禁暗忖，这位高经理估计是个刺头！
但是来都来了，即使心中有再多不爽，也不能跟对方较劲，只得咬牙说道，“根据公开的信息显示，特殊磷脂酶D的专利持有人是柳如风，同时是理地公司的法人，我可以询问一下，他如何获得的该项技术？”
“研发啊！”高强双手伏在桌上，懒洋洋道。
“研发多久呢？”
“大概需要两到三年吧，谁知道呢！”
“可是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柳先生是一位财务人员，他有能力开展分子生物方面的科学研究吗？”田蕾再问。
“看你们这话问的，柳董是我们的老板，事情交给手下人做就是了，人家有必要事必躬亲吗？”
“可是理地公司成立不足一年，而特殊磷脂酶D专利却早一步申请了专利，从时间逻辑上好像说不通啊！”
“有什么说不通的，难道没有听说过外包服务？如果自己没有条件，外包就是了，有没有公司无所谓啊！”
“咳，那么，能否再问一句，特殊磷脂酶D项目，由哪家外包公司提供的服务？”
“这件事情啊，没听老板说过，不清楚！”
“理地公司的股东只有两位，柳董与高经理，既然二位可以合作成立公司，关系应该很不一般吧？”
“您想知道一些什么？”高强眼睛叽里咕噜转着道。
“能不能简单谈谈你们之间的关系？”
“不能！”
……
接下来，高强每次被问到关键处，要么拒绝要么一问三不知，而田蕾除了恨得牙痒痒，根本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