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死一个人
关自由在辟浪屿身死一案，可以说轰动了三山五岳。
究其缘由，自然是蜀山和招山两大圣地被卷入其中。
无数人都以为今日三法司公审，必会无比的崎岖坎坷。
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这件各方都扯了许久的案子，如今审起来，竟是无比的顺利。
顺利，当然仅是对蜀山而言。
绝大多数的人，并不相信檀如苏杀了人。
不止是因为她在若神山上救了很多被困雪灾的百姓，在辟浪屿上，在归墟边缘之中，承她恩情的亦不在少数。
起初散修王竹上堂，对质蛇鸠灰鸣二妖。
质问而要身上伤口所用蜀山药物何来，为何之后要背着他清理去？
蛇鸠灰鸣二人极力否定。
于是仵作登场，哪怕过去这么久，蜀山的药物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彻底消失在体内的。
经确认，他们确实用了药。
檀如苏直言自己从雪山巨兽的口中救下二妖，药是她亲自所敷，两妖却嫌弃关自由成为累赘，更是色胆包天，对她有所非凡之想。
这种话在此之前檀如苏并不是没有说过。
但如今她的话在两妖的身上有了证据，两妖更是因为虚心将妖丢去，显然有问题。
形势自然完全不一样。
杜远程惊堂木如雷霆降临，质问之下，恐惧的蛇鸠灰鸣二妖竟是话锋突转，表示关自在逼他们咬死檀如苏是凶手，乃是无可奈何。
这显然是甩锅。
要知道在关自在不曾来到辟浪屿时，他们两妖就已经在说檀如苏是凶手。
不过他们既然说了，关自在就不可能幸免。
于是，他暗中谋划杀死温道言一事被苏幕顺理成章地提出。
王竹毫不退缩，亦是将关自在的谋划道出。
屈梁三名火云宗弟子，出面作证。
关自在自知辩无可辩，但无论王竹和屈梁等人如何说，手中也并无实际证据可以证明，直言屈梁等人信口雌黄。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时。
那位淡定坐在椅子上的宰相大人站起身来，他带来了一份证据。
关自在许以朝中宗署司一名名叫黄木的小吏重利，黄木一介凡人，并不需要灵石，所以得到的是银子。
那些银子出自招山，有着招山的标志。
黄木被传唤上堂，却牵扯出真正和关自在合谋之人，乃是宗署司沈承。
这是一个熟悉的名字。
苏幕和莫千与被困鸣歌湖下时，他曾带着宗署司麾下之人逼迫檀如苏和温道言离开。
他和清吏司主事沈问之间有着血缘上的关系。
旋即，沈承被传唤上堂。
他是被官差架着上堂的，倒不是他双腿被废了，而是他双腿使不上半点力气。
看着公堂上站着的两位蜀山峰主，沈承老老实实将和庄安策之间合谋的事情道出。
他想要为沈问报仇，便答应了庄自在，寻了一名巫神教弟子施展魇镇之术，以图将温道言杀死在梦境之中。
请巫师的钱财，便是关自在所出。
蛇鸠灰鸣二妖见关自在自身难保，自知死期已至。
显然是想要拖更多的人同往地府，于是开启了狗咬狗模式。
甚至在檀如苏都没有说出这群人对她下毒之事，便自己爆了出来。
是的，檀如苏中了毒。
这毒是在昭日狱中所中，乃是一种缓缓蚕食人体骨髓的毒。
这种毒不会让檀如苏在昭日狱中死去，但会让他从昭日狱出来后死去。
正是因此，在面对关自在的战斗过程中，她没有办法出手。
也是苏幕他们为何要冒着大闹昭日狱也必须将檀如苏从里面带出来的原因之一。
关自在现在很是恼火。
因为他发现自己被利用了。
在蛇鸠和灰鸣二人的说词之下，他真的以为檀如苏是杀害自己弟弟的凶手，一心想要为弟复仇。
蛇鸠灰鸣两妖利用他的仇恨作为自己求生的砝码。
他确实也没有想过蛇鸠灰鸣是凶手，因为他觉得这两妖根本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弟弟。
“你们是怎么将毒送入昭日狱的？”旁观的魏从甫，端起茶杯品尝着问道。
此言落下之后。
坐在主审之位上的杜远程，脸色微微发白。
刑部和大理寺的几位官员，包括陆千起在内，脸上皆是阴晴不定。
在下面的苏幕意识到了什么。
他对莫千与说道：“魏从甫来这里，不是为小师妹昭雪的，他是来这里扫清政治障碍的。”
莫千与现在亦是有如此猜测。
不过之后发生的事，证明苏幕的话说早了。
因为牵扯出来的朝中官员，太多也太高。
作为大理寺少卿的陆千起，也是极力阻止苏幕他们见到檀如苏的官员之一，很快在魏从甫不知从什么地方搜来的证据前崩溃。
将主审官员杜远程供了出来。
便在众人惊讶于主审官员竟成有罪之人时。
有一道声音正向公堂之外缓缓退去。
“元散真人，劳烦您再多留片刻，”魏从甫将茶杯落下，公堂上的牌匾便随之降下一道极盛光幕，拦住了想要离开的屠洛。
“杜远程，你等掌管本朝司法，却因檀如苏四人曾在朔北之地揭穿雪灾真相的事而徇私报复，现在看来，你们和朔州雪灾的事，甚至和巫神教，和北方异族都有牵连，”
魏从甫缓缓站起身来，道：“我想上一次朝廷针对朔州雪灾一案，并未完全肃清，我会上书重审此案，不过今天不是审这件案子的时候，现在你们老实说，针对檀如苏的毒药是何人提供？”
当此之时。
屠洛突然暴起，其目标竟是宰相魏从甫。
“魏从甫，你问得太多了！”屠洛一手擒住了魏从甫的喉咙。
魏从甫却在这时候笑了，“屠洛，你可知道上一个挟持本朝宰相的人是什么下场么？”
屠洛冷笑道：“打开光幕，让我出去。”
此时此刻，事情已经明了。
毒，显然是他提供的。
他知道七令绝不会放过他，唯有如此，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伤我徒儿，你以为这般就能活着离开？”七令仙子喝下一口酒。
下一刻。
便听见屠洛一声惨叫。
他捏住魏从甫命运咽喉的手，被一道剑气瞬间斩断。
便是摩云尊者，也没有察觉到，七令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紧接着。
七令仙子一掌落下。
掌心之间，便有万道剑气纵杀而出。
直接将屠洛包围其中，无尽的剑气毫无人性的绞杀屠洛的身体。
浓郁的血气，瞬间弥漫开来。
坐在主审之位上的杜远程等人，脸色已成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