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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平静夜晚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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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去,有点意外道,“小弟,怎么是你。”

  笑着拍拍身边的凳子,让王发过来坐下,伸手拨动了油灯的风道,让火光得以照亮彼此的脸。

  “小老爷,我...”

  “诶!怎么还这么叫我。”佯装生气道,“叫我丁悬,嗯,丁悬大哥就好。”

  王发倒是很听话,紧紧贴在丁悬身边坐下,压低声音说,“丁大哥...”

  看这么煞有介事的样子,让丁悬也不由得有些好奇,掏出一个东西放在鼻梁上,正襟危坐。

  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两个远远的框子,还有腿伸到耳朵后面,带上之后,眼睛也不用眯变得有神,王发没太在意。

  “丁大哥,您看这是什么宝贝?”

  瞅了瞅王发,又瞅了瞅他小心翼翼放在桌上的包袱。指指它,又指指自己。

  得到了王发首肯,托托双手示意,丁悬才敢一层层解开拿出来,细细端详。

  看丁悬半天入定似的,一动不动,王发心里火烧火燎,却又不敢催。指节都要被自己捏碎了。

  “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我猜我知道这是干嘛的了。”

  丁悬不确定地说道,王发心想这是什么话,却听他慢慢解释。

  “你来看,这上面是什么。”

  凑了上去,两眼直勾勾看着丁悬手指的位置,回答道,“画!”

  丁悬笃笃两下手指,在一旁的大图上画了个圈。

  “这才是画。”

  手指回来重新指向刚刚的小方块。

  “这恐怕是字。”

  说罢,敛容屏气。

  “字?”

  这才反应过来,王发根本不认字的丁悬,一把抓来刚刚读过的竹简,由于力气使大了,脱开线也毫不在意,把其中一根放在王发面前。

  “你看,这两个是不是很像。”

  丁悬两手分别指着两处,对比道。

  好像是有那么点像,都是一个个整整齐齐排列着,不过一个是横排一个是竖排。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是,好像自己的宝贝比老爷宝贝上的字好看多了,这下更让王发坚信这是至宝。

  “虽然我不认识这上面的字,但是比咱们的字要美观太多太多了。”

  丁悬把王发心里想说的话说了出来,然后自己在那滔滔不绝地自言自语。

  “怎么会这般精美,如此轻薄怎么制成,字又是如何刻在上面。了不起,真是了不起,有了这个,多少学子都能读书,全天下要多多少读书人…”

  正当丁悬喋喋不休的时候,外面辚辚车马声撕裂了夜的寂静。

  二人都没在意,一个在思考,一个人在聆听对方的思考,希望能从其中获得对自己有用的。

  可丁悬越琢磨越不对,都知道很珍贵,问题这东西是怎么流出来的,不是王发也不是自己能把握的,用父亲的话说,取死。想到这,额头上不禁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哐哐哐!哐哐哐!”

  急促的砸门声,彻底惊醒了二人,不知道什么情况,赶忙跑出去,下楼。

  到了楼下,大哥已经开开了门,穿着一致的具甲官差已经分列左右:身着背心式简易甲,两臂覆膊作凶兽头,手或持长兵或持箭弩,腰捍锦螣蛇长及丈余锦带。

  此等穷乡僻壤怎会有这般威风凛凛的甲士,尤其是其非作战装扮,更是平添了一份神秘。

  看到王发下来,大哥伸出手去,两旁兵士直接拦出长兵,再有进一步动作,头上斧钺怕是就会立时斩下。但大哥看见王发后,就没有半点紧张写在脸上。

  丁悬和王发这才看见,甲士围着的其实是一位束发头戴梁冠,衣圆领大袖绛红袍服,上绣花鸟鱼等珍禽异兽。分明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高级官员,大剌剌地跨坐在板凳上,用雕漆茶杯,品味堂中水缸打好的井水。

  他对面两位是老熟人,小崔大人此刻看起来既紧张又急切,两种极端矛盾的状态同时存在在他身上,让他变得像是择人而噬的野兽,迫切地想把这种强烈冲突转嫁出去;反倒是一旁的陈潜,看着不慌不忙,还不时关注小崔大人的状态。

  “嗯?来得正好。”官员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马上放下茶杯,回头上下审视。

  小崔拔腿也想往前冲,被陈潜赶紧双手拦住,指指面前的大人,意思先听他。

  王发注意到这老爷面容白皙,最重要的是竟不像其他老爷蓄须。

  这官员同时也在打量二人,不过旋即皱眉问道,“谁是主事的?”

  “来了来了,崔大人,小...”

  丁掌柜衣衫不整,着急忙慌地跑下来,看见来人的模样,和脸上挂的笑容同时定在当场。

  “不用紧张,我也姓崔,你和家兄很熟?”崔大人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丁掌柜长舒一口气,“大人,这是征兵还是征赋,年前不是交足足的了吗。”

  说着,搓着手指不动声色地在下面颠了两下,别有深意。

  没等到回话,就自门外,急匆匆地跑来一甲士,反手掩面,靠近崔大人耳边不知要说什么秘密。

  谁料崔大人非但不靠过去聆听,反倒退后朗声痛斥,“大声说话!出来还鬼鬼祟祟!”

  “是!”

  “禀大人!方才门户禁闭之家,已经破入,罪民听从大人发落!”

  “你的事等等再说。”崔大人对丁掌柜说道,然后吩咐,“带上来吧。”

  丁掌柜心想,喂饱你们哪还有事呀,不由得春风满面,但很快笑容就消失了。

  话音一落,身后甲兵钳来二人,扔在众人面前。

  “龚夫人!”丁掌柜不由得惊呼,面前的孕妇正是之前说过的隔壁新寡,地上蜷缩着抱在一起的是大儿子,与王发相似年纪。

  “怎么,认识?”崔大人并未回头看,只是平淡地问道。

  丁掌柜赶集闭嘴,低头不语。

  “刚刚为何闭门不出?”

  母子二人跪抱成一团,也不答话,就是不停地啜泣。

  “此番与蔡国战端再起,朝廷征兵,要求每家每户都至少要征一人,你们是想抗命?”

  崔大人没得到回话也不着急,依然不紧不慢地把自己想问的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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