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八章 月光光
奶爸:退圈后我种田养娃正文卷第六百七十八章月光光老太太的房间也是带卫生间的,事实上,这个屋里的每一个房间都带卫生间,其中每层的主卧里的卫生间还有浴缸。
不过相比起苏清河的卧室,老太太的房间面积要小三分之一,里面的布置很简单,一眼就能看到底,只有两件家具。
一个是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大红木床,木材架子撑起一张有些发黄的蚊帐,此时蚊帐的开口掀起挂在床顶的两个角上,可以看到里面没有床垫,只是铺了一张草席。
另一个家具是年头更老、外表都发黑了的老式木柜,柜门挂着一把铁锁,柜顶放着一些小物件,诸如煤油灯、生锈的铁皮手电筒、掉漆的“搪瓷茶缸”、破烂的小罗筛之类的,其中摆在最外头的几个煤油灯看起来很新,上面还贴着红纸,白止推测应该是楼房入住时,老太太专门买回来点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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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习俗,在南都也有,哪怕现在都有电灯了,家里有老人的,在新房子入宅时,都会在客厅或者其它地方点上一个贴着红纸的煤油灯。
老太太靠着床栏坐在床头,微笑的看着乖乖在硬实的床板上爬来爬去,陈娟华已经跟乖乖说了晚安,但却没有马上离开,同样一脸笑意的站在床边,眼睛紧紧盯着乖乖。
白止扫视了一下房间,对乖乖说:“乖乖,不要闹了,快点跟婆祖睡觉觉,婆祖明天还要早起买猪肉煮肉肉粥给你吃呢。”
“我知道啦,妈妈,晚安呀~”小家伙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很兴奋的在狗爬,手掌和膝盖落在床板上,发出冬冬的声音。
赶人走的意思乖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白止自然听得出来,再看就知道乐呵的老太太,她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一走,陈娟华也跟着走了,房间里就剩下老太太和乖乖。
“祖,我系小狗狗~”
乖乖爬到老太太的身边,开心的说出这句话后,发出两声狗叫,养了狗之后,她学狗叫也不会只是汪汪汪了,善于模彷的她拜元宝为师,各种狗叫声手到擒来,学得惟妙惟肖。
狗叫完,她又撒欢在床上爬了一圈,把老太太逗得乐不可支。
“跟你爸小时候一模一样!”老太太抹了一下眼角,她都快要笑出泪花来了。
乖乖愣了一下,又爬回到老太太身边,靠着老太太坐了下来,大眼睛亮晶亮晶的,“祖,我爸爸也系小狗狗呀~”
“你爸爸可不是小狗狗,他是大狗狗,都七八岁了,还和你二叔三叔在我这张床上像你现在这样子爬来爬去,逗弄你那个当时刚学会爬的四叔。”
老太太脸上堆着笑,这张床是有些年头了,从泥砖瓦屋的老房子搬到红砖楼房,再到现在重建的新楼房,之前新房添置家具时,苏清河就劝她换新床新柜子,她都不同意。
她一辈子节俭惯了,这床和柜子都还能用,她自然不舍得扔。更重要是,这张床是当初分房睡时老头子请人做给她的,这柜子是父母给她的嫁妆,都是已故至亲,留着还有念想,对她意义非凡。
乖乖听了老太太的话,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等弟弟会爬了,我也要带弟弟来玩~”
老太太心花怒放,“那我就等着你带弟弟来了昂!”
谁能想得到呢,她这张床能让两代孩子在上面爬来爬去,唉,也就是老头子走得早,要是他那张床没有烧掉的话,那就见证三代孩子的成长了。
老太太看了眼质量还很好的木床,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多拜神求佛,让她好多活些年头,活到乖乖结婚生娃,再带着她的娃来这张床上玩耍?
老伙计,你可要撑住了,别老太太我能活到那岁数,你就先撑不住了。
乖乖顺着老太太的目光,也看了一眼木床,这一看可就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吸顶灯的灯光透过蚊帐照到床里已经暗澹了些,但凭着明亮且锐利的眼神,乖乖注意到三面的床栏上有一些已经模湖不清的“画”。
她颠儿颠儿狗爬过去,瞪大眼睛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兴奋的转头对老太太说:“祖,这里有狗狗~”
老太太笑眯眯的,“不但有狗狗,还有猪猪和小鸟呢,都是你爸爸和二叔三叔四叔画的。”
也就是房子重建了,要是旧楼房的房间,刷了白灰的墙壁上有着苏清河那兄弟四个的不少“杰作”。
乖乖可就更来劲了,之前她进来过老太太的房间,老太太的房门白天不是半开着就是虚掩着的,但房间里只有一张硬板木床和一个老柜子,她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玩的,只有在玩捉迷藏时,会跑进来爬进床底躲着。
这张木床的床底比家里其它的床底都要高,她不需要趴下来,就能很轻松爬进去,而且空间也大,没有躲在其它的床底那么逼仄,哪怕趴着一抬头都会碰到床底板。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老太太的床上还有这些“宝藏”,她从床头的床栏开始看,然后是床里侧的木栏,最后到床尾,真的画了好多小动物,虽然基本都是笔迹模湖,有的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就是了。
大抵是一直集中注意力,连蒙带猜分辨是什么小动物,实在是太耗费精神力了,乖乖哈欠连连,仿佛在提醒她的电量即将耗尽。
不用老太太吩咐,她就自己爬去躺下,枕着自己的小枕头,拉过小被子的一角盖在小肚肚上。
“祖,我要睡觉觉啦,你唱歌歌哄哄我呀~”
“好!”老太太帮乖乖盖好小被子,唱起了她唯一会的那首摇篮曲,“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瞓落床……”
还没唱完一首歌呢,乖乖就睡着了,老太太紧忙压低声音,坚持把整首歌谣唱完,才看着乖乖恬静的可爱模样,喜上眉梢,浓稠得怎么也化不开。
这小娃娃真是好哄,不像阿河阿池他们小时候那样,她唱歌都要把自己哄睡着了,他们还吱吱喳喳精神得跟个鬼似的,她睡了他们都还在爬来爬去,有时候还从她身上爬过,让她也睡不了。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一股困意袭来,老太太才去遮上房门,关了灯,不像苏清河那样会留两盏床头灯亮着,她只开了天花板上的吸顶灯,一关上房间里就黑了。
六月盛夏,今晚月光皎洁,轻纱一般笼罩着双塘村,习习山风将月色从窗户吹进房间,拉到一边的窗帘,细针密缝的一边轻舞飘扬。
老太太没有开其它的什么灯,屋里被月光映得亮堂,她习以为常的踩着月色,蹒跚回到床上轻轻躺下。不多时,时有时无忽大忽小的阵阵虫鸣声中,一大一小两道平静的呼吸声隐约可闻。
一如旧年旧时。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