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得一尔以为是去中午去的那个食堂吃饭,直到时承牵着她走到那个有着五星红旗的大门口前她才开口问道:“不去食堂吗?”
时承点头,说道:“嗯,今天带你出去吃。”
“可以出去吃?我还以为你们纪律很严格呢,我在这里都不敢大声说话。”得一尔不认识时承之前,一直觉得军人不可以随意外出部队,结果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带女朋友出去吃饭啊。
部队里确实不可以随意外出,这次是时承打了报告,申请了之前积累的假期,但时承听到得一尔说不敢大声说话时,想到她之前几乎都是捏着嗓子说话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可爱,低头笑了一声,把玩着得一尔的手指轻声说道:“傻不傻啊你。”
得一尔正想反驳他,一辆摩托车伴着轰轰声开到他面前停下,来人拿掉头盔扔给时承,扯着嗓子就说道:“承哥,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啊,为了你的约会,全宿舍的人都费了不少力啊。”
来人还是上午那个送椅子的张世强,这摩托车是他拜托一个家是当地的战友,从他家借来的,为了借着摩托车,全宿舍把能吃的都送给他了,别看只是几包饼干,那可是演练时比压缩饼干美味百倍的食物。
时承接过头盔,带到得一尔的头上后,手习惯性的放在腰上,另一只手握成拳头伸向张世强的面前,张世强伸出拳头碰撞了一下后他才说道:“回去请你们吃个三天三夜。”
张世强将摩托车钥匙扔给时承,小跑着到得一尔面前,一脸坏笑的说:“嫂子,你可作证啊,到时候要是不请个三天三夜,这种说话不作数的男人可不能要。”
听到又被 叫做嫂子,得一尔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还没等她回答,时承的手已经从她面前伸过来,狠狠的打在了张世强的寸头上,严厉的说道:“去,少在这里作乱。”说完扶着得一尔坐上了摩托车后座,时承迈开长腿从车头跨坐了上去。
得一尔趁着摩托车开出去之前对张世强道谢:“谢谢你啊。”话音还没落,摩托像射出的箭,从张世强的面前蹿了出去。
张世强看着远去的两个人背影挥着手大喊道:“约会愉快!”
从部队出来,已经将近六点了,好在这里的时差比平原晚了几个小时,此时的太阳还高高的挂在天空上。
摩托车行驶了半个钟头,得一尔被颠的头晕眼花,空气里又到处都是摩托车带起来的尘土,忍者胃里翻江倒海似的折腾,她将头埋在时承的后背上。又过了一个小土坑,得一尔直接从摩托上颠了起来,摩托车硬邦邦的后座震的她屁股一阵疼,她实在没忍住,双手从一开始的攥在时承两侧的衣角,变成了紧紧抱住了时承的腰。
感受到腰上突如其来的力量,时承低头看了看,得一尔的双手交握在一起,由于力气太大,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他减缓了速度,到了一小片湖水处将车停了下来。
得一尔抬起头,眯着双眼问:“怎么停下来了?”
时承扯开腰上的两只手,从摩托车的车头上跨下来,看了一眼得一尔被风吹成绺的头发,伸手理顺后说道:“不舒服怎么不说?”
得一尔乖乖坐在那儿,任他摆弄自己的头发,小声的回答道:“这不害怕耽误时间嘛。”她的嗓子已经不允许她用上课的音量说话了,嗓子里发干又生疼。
时承没做任何回答,弯腰从摩托车另一面的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打开后递给得一尔,等她喝了半瓶后才开口说道:“尔尔,有什么问题随时告诉我,不要害怕。”时承想了解得一尔多一点,他了解的多一点,便能知道怎样做才是对得一尔是好的,但是尔尔把自己藏得太深,看似她愿意让他走到身边,实则心里还没有彻底对自己敞开。
得一尔低头小口小口抿着水,企图混过这种话题,她不适合过多表达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长久以来的生活环境让她习惯了把事情藏在心里。
时承不打算放过她,拿走剩下的水,一口喝完后把瓶子随手丢在一边,双手叉着腰低头看着闷头不语的得一尔,无奈的说道:“尔尔,不要害怕麻烦我,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以后会是相互扶持的夫妻,你要学会依靠我。”
得一尔看着落在时承脚边的瓶子,被风一吹滚到了不远处的草丛里,小腿高的草丛成功阻止了瓶子刮到更远的地方。
抬起头看着皱着眉一脸无奈的时承,得一尔突然笑了,伸手捏了捏时承的脸,玩味的问:“那你教教我,要怎么依靠你呢?”
看着一脸不正经的得一尔,时承叹着气闭上了眼,睁开后没有理会得一尔,朝着湖边走去,他拿得一尔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去冷静一下。
看着走远的时承,得一尔哎哎叫了两声,见时承没有停下脚步,慌忙从摩托车下来,先跑到草丛里,把躺在那儿吹风的瓶子捡起来,重新放到背包后小跑着追上时承,追到后抱住时承的一只手臂往自己怀里带,时承被拽的歪了半边身子。
得一尔边走边晃了晃时承的手臂,说道:“你走这么快干嘛,我是真的向你求教啊,这不算一种依靠吗。”
不愧是老师,这种逻辑一般人还真想不到,时承哼笑一声,郁闷的摇了摇头,他干嘛要一个辅修过心理学的人向他敞开心扉。时承停下脚步,盯着得一尔的双眼,认真的说道:“行吧,你要是觉得这样会让你舒服,我也不强求你改变什么,但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按照我的方式对你好,如果哪点让你不舒服,这一点你要及时告诉我。”
得一尔看着时承,心里一点一点在塌陷,她不否认,因为年龄的问题,再加上多年教学的工作环境,她心里是有点把时承当成小孩儿看待的。
她从小到大都是照顾别人的那一方,现在她成了被在乎被照顾的人,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一时有些无所适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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