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二天,得一尔踩点退了房,又让前台帮忙喊了出租车,等了几分钟后,出租车到了后得一尔就把地址给司机看,司机是藏族人,看了一眼地址后就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小姑娘,这个地方有些偏啊,你确定你要去那儿吗?”
“我确定,师傅,我是去找我男朋友的。”第一次称呼男朋友,得一尔有些羞涩的笑着,语气里充满了雀跃。
“男朋友?那你的男朋友很厉害哦。”当地的藏族人都知道,前年发生的一起事件,就是地址上那个位置的部队出兵摆平的。
听到司机的话,得一尔骄傲了起来,语气里都带了自豪:“嗯,他很优秀。”顿了下,得一尔又问道:“师傅,您知道那里是做什么的?”
司机启动了车子,打了下方向盘,转了弯后就上了一条笔直的大道,开口说道:“我们这里啊,一直都不太平,时不时邻国的人就会来找事,前年大半夜的,国外的带人来偷袭,当时抢声都响了两三个小时,听说是这里守卫在我们当地的士兵求助了你现在要去的这个地方的部队,才停下来。”
司机不太流利的说着,得一尔理解了一半一半,心里想着一会儿要问问时承,他是否参加了这场战争,一路上再没有任何话语,直到司机开口说到了,得一尔看着眼前四处只能看到沙子并没有什么部队痕迹的目的地,得一尔忍不住怀疑司机带她走错了地方:“师傅,你确定是这里吗?”
“是的,小姑娘,你下车后往北面走上两公里就看到了,那里不让车辆随意进出,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司机下车将得一尔的行李拿出来,帮得一尔开了车门。
得一尔看着站在车门前等着她下来的大胡子司机,半信半疑的下了车,说道:“师傅,您把手机号留给我吧,我找不到的话......”
司机并没有听她把话说完,只留下一句:“放心吧姑娘,你男朋友是这里的兵,我也不敢骗你的。”
得一尔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叹了声气,拿出手机点开指南针,随着上边的指针转到了北边,拿着行李朝前走,她不是没想过打电话给时承,只是两个人刚在一起,她还不太好意思麻烦他。
二十分钟后,得一尔越来越怀疑司机了,她看着四面环山,望眼过去全是黄土没有一丝人经过的痕迹,忍不住担心起来,拨开时承的手机号,这才知道这里没有信号,这下不是她不想麻烦了。
耐着性子,得一尔继续走了十多分钟,扬着手机还是没有信号,又往前走了十分钟,仍旧没有信号,得一尔想哭了,如果真是被骗了,那她该怎么办,再次拿出手机看时,手机上面的信号亮起了一格,很微弱,但是得一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越往前走,信号就越来越强,走到一个坡边,信号已经是三格了,这个时候打电话说话只能是断断续续的。
得一尔爬上这个坡时,信号就到了四格,她往下看,一排排帐篷搭起的小房子就在坡下面不远处的森林里,门口筑起的五星红旗在空中飘着,看到红旗,得一尔瞬间热泪盈眶,无论这里是不是时承所在的部队,她都可以放下心来了。
得一尔不敢随意上前,打电话给时承,打了两三遍才接通,但接听的人并不是时承,时承现在训练还没有结束,手机在部队里的事务员那里。得一尔就在原地坐下,等到中午十二点时,时承的来电准点亮了起来,得一尔立刻接通,接着就是时承有力又迅速的问道:“你在哪儿?什么方位,周边的环境说给我听,站在原地不要动,我来找你。”
得一尔刚想开口,就看见时承握着手机小跑着站在五星红旗下面等着她的回答,得一尔嘴角噙着笑,扬起手臂挥动着说道:“时承,往你的右边看,我在这上面。”
时承抬头看到她,天蓝色的上衣和天空仿佛融为一体,衬得那张小脸更白,黑色的运动裤脚下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干净又瘦小。等时承爬上去时,才看清那双白色的运动鞋布满了尘土,黑色的运动裤也因吸满了尘土黑色里泛着灰,那张白净的小脸上有汗印,有两三道因擦汗留下的尘土。
时承抿了抿嘴唇,将上升起来的酸意憋了下去,沉声说道:“来之前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不想打扰你嘛,我不想因为我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得一尔笑着说道,看见时承,她真的好开心啊,是那种忍不住的开心,就是想笑。
时承伸手将得一尔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小孩儿似的说道:“下次不要怕麻烦我,尔尔,我想被你需要。”
得一尔点点头:“嗯,我知道啦,现在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吃饭呢?我好饿啊。”她早上没吃饭,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又渴又饿。
时承松开她,拿起在地上的行李包背在身上,左手牵着得一尔,绕过这个土坡,来到一条笔直平坦的平路,穿过长达三米的洞,眼前就是那面五星红旗的筑台,上面刻着中国空军训练营几个大字。
“这条路是你们自己挖出来的?”得一尔问道。
“是啊,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除了这里算是平坦,其他都是坑坑洼洼的,进出都靠爬,我们就修出这一条路出来,也方便车辆行驶。”时承回答道。
“时承,我今天坐车来的那个司机师傅说,你们之前参加了一场战斗,你有没有参加啊?”得一尔问道。
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部队门口前的水龙头,其实说是水龙头,其实就是个一米多高的大水桶,下边用石头堆砌出的一个洗手池,打开阀门,一缕水缓缓从小圆口里流出来,时承给得一尔洗完了双手,又洗了下自己的手后,带着水珠的手轻轻擦拭得一尔脸上的灰,一边轻声说道:“嗯,参加了。”语气淡然凉凉,时承并不想谈及此事。
得一尔没察觉到时承的语气,只有忍不住的心疼,动了动嘴唇说道:“时承,那以后你能答应我不要参加吗?”是的,她很自私,得一尔自己也知道,在国家领土受到侵害面前,她的这些小情小爱算的了什么,可是此刻的她就是忍不住耍下小性子,她也不确定时承是否会答应她的无理的要求。
可是时承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答应了她:“好,我答应你。”得一尔脸上的灰土擦干净了,时承才正视得一尔的眼睛又说道:“尔尔,不用担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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