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卷 血色蛊月,三盏烛光
星之海。
入夜时分,海面上零星点点,散作满河星。
粟晚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下午她都在学走路,看得我实在无趣。”
“马上……马上我父神母神就要相遇了。”
此时,一道红焰之光闪现,忽明忽暗,这引起了星泪的注意,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凑探去一看——浴火魇允扇横贯在草丛中。
她大喜过望,惊讶不已,拾起地上的扇子,揣在手里细细端详着,把玩儿着。
“是…是一把扇子。”
“她捡到的那把扇子,好像你们魔界的浴火魇允扇哦!”指了指星泪手中那把扇子。
“美人儿啊,那就是魇允扇!”扑哧一笑。
“有什么好笑的!”
此时,有一只手自上而下从星泪肩上掠过,从她手中夺走了那把扇子,她愣了一下。
“你这人……怎么抢人东西,怎么这么没礼貌!”顺势望去。
他是一位身着黑袍的公子,面若潘安,威风凛凛。却面相阴冷,目中无人的模样。
“抢?”开扇,摇了起来。“此扇本就是我魔界之物,又何来谈抢取一说!”
“魔界之物?”稍俯下头,思索。“你骗人!我才不信呢?!”伸手去抓魇允扇。
他一扇,一束红焰之光横扫而去,星泪根本来不及防备,就被击倒在地,口吐鲜血。
他冷哼一声。“识货了吧,小姑娘!”
“浴火魇允扇?!”她撑起身子,指着他。“你…你不会就是……魔界尊主亓焱吧?”
“我亓焱,在四海八荒可是数一数二的,你居然现在才识得!”撇了她一眼。“你若再晚点识得,就你这样小的鱼,怕是活不过今晚……很快就成了我的盘中餐了。”
她左顾右盼,不知所措。
“你是如何识得我是一条鱼的?”
亓焱合上魇允扇,指了指星泪的双腿。
“你脚力那么差,还用看吗?!”
她俯下头,瞟了一眼她那双若隐若现、歪歪斜斜的双腿,而后又抬起头,紧缩眉头。
“你才脚力差呢!我们水里游的,比起你们地上走的,可快多了。”愤愤不平。
“谁告诉你,我是地上走的了?我还可以天上飞,地上爬,水里梭呢!”
“那你就是个妖怪呀!”
“你才是妖怪呢!”紧锁眉宇。“你还是多看看书吧!我魔界历代尊主的真身都是两种,重明鸟和小黑蛇。这些,四海八荒皆知,怕是只有你不知道了!”
“你……”愤愤不平。“你不是水里梭吗?”指向星之海的方向。“那你梭一个我看看!”
“来就来,怕你呀!”跑过去,一头扎进星之海之中。
“哎,我说,不行就别硬撑着了。”
“救我……救我……”只听星之海之中传来亓焱呼喊声。
她顺势望去,只见亓焱在星之海之中扑腾,溅起一朵朵水花……
“你一条蛇……你不是会游的嘛?!”
“快……快救我啊……”
…………………………
粟晚凑到亓渊耳畔,质疑不已。
“令尊是蛇,蛇都是会游的,他为何……”
“那是因为,那时候他蛇身受了伤,暂时幻化不了蛇。”
“那他干嘛还说,自己会游啊?这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可能是忘了吧!”
星泪拿出夭涟,冲星之海一抽,那一条紫色链子伸向星之海,将亓焱卷起来了,她再一扯,夭涟将他放在海边,她收回夭涟。
“夭涟!!!”粟晚震惊了。“夭涟不是人鱼族之物吗?怎么又变成你们魔界宝物了?”
“夭涟,是我母神临死前,赐给我妹妹亓祎的。而后,我父神就把浴火魇允扇传给了我。既然是我母神赐的,就说明是我魔界之物了。况且,我妹妹是魔界公主,那她的法器也便是我魔界的了!”
“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会心一笑。“其实,你也挺在乎你这个妹妹的吧?”
“她毕竟是我妹妹,所以,她即使做错了什么,我这个当哥的,也自然不会对她失望。但是,她伤害你,就是她的不对。”
粟晚质疑的眼神凝视着他。他抿嘴憋笑,羞涩地眼神偷偷地瞟了粟晚一眼,她尴尬地陪笑一下。
“你方才用魇允扇打我,我现在用夭涟还你了。”转身朝星之海而去。“告辞!”一头扎进星之海之中,她的双腿化作一条鱼尾,游进海底,没影儿了。
“你母神还挺记仇的!”
“什么呀,她才不是这样儿的!”
……………………
亓焱起身,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他理了理他自己那湿透了的衣襟,擦了擦他脸上的水珠,目视着星之海的方向,泪珠缀满了双眶,谢谢你,小鱼儿。
桃杨村,下村,深处。
竹林袅袅,风声潇潇。荼烁站在离竹林不远处的深巷口,面对着前方这片竹林,在他后方是一条小巷子,十分幽静,偏僻。
他耳畔不断响起一个声音——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走到深巷口,就能看到一片竹林,穿过那片竹林便是蛊月楼了。但是,公子呀,你可得想好啊,那蛊月楼的蛊虫可是吃了不少人了,很多人都是有去无回啊!
“旻忧,你等着,我这就去取解药。你一定要等等我,芈花界还需要你。”他抬头凝视着前方竹林,眼神凝重而坚定。“蛊虫有什么可怕,大不了就只是魂飞魄散而已。”
他径直走向竹林,扒开林中竹子的枝丫,一步一步地缓行,左顾右盼,目光遍布四周,心神不定,警惕地洞察四周情形,他顿时感到这片竹林之路十分漫长。
终于,他走出了竹林,迎面而来一座血色古楼,古楼上爬满了蛊虫,古楼都渗出血迹来了。
面对此情此景,他一阵反胃,差点吐了出来。他闭了闭眼,噗噗胸口,极力克制自己胃里的不适。
“想必,这就是蛊月楼了吧!”目视前方。
那古楼上方突然闪现“蛊月楼”这三个血字,但很快又若隐若现地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