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幕 两边的睡前谈话
“那师兄你们现在在哪呢。”路明非问。
“我看看。”楚子航说,随后电话那边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他翻出了地图在看着,“我和夏弥现在位于安特里姆郡的拉恩镇。”
“蛮近的。”路明非想了想,“对了师兄,你们明天早上起来记得看看镇子上有没有什么潜水装备出售,有的话就买几套,尺码我待会发你。”
“行,需要潜水是吧。”楚子航应下来,“还有什么要采购的么?”
“暂时没了,如果有遗漏的话我明天再告诉师兄吧。”
“嗯,拜拜。”
“师兄拜拜。”路明非正准备挂。
“给我给我!”结果电话那边隐隐约约传来夏弥吵着要手机的声音,“我都还没告诉路师兄今天我们有多惨诶。”
“喂!路师兄!”看样子是夏弥抢到手机了,“今天龙形死侍袭击,超吓人的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知道。”路明非觉得这小师妹肯定是假借着分享的名义,实际上是想从他这里打听些东西出来,不过他还是得配合一下,“怎么回事,之前我都没仔细听,还以为是什么小危险。”
“虽然最后是安然无恙啦。”夏弥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愤愤不平,“可师兄是用了暴血才解决的。”
“一开始是我们在一家海边的酒吧里歇脚,我有点口渴,点了杯咖啡喝,哪知道把师兄给害了……”
“等下。”路明非打断夏弥的自责,“你点的咖啡,为什么会把师兄给害了?”
“因为师兄他喝了啊。”她用一种理所应当的态度说。
“这种事就别说出来了。”楚子航在旁边叹了口气。
“啊啊啊……”夏弥尖叫起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随口说出了一个何等令人惊讶的事实。
“不用解释,我都懂。”路明非忍着笑说,“那下的药有什么效果。”
“我猜是一种神经毒素,专门针对混血种的,我喝了之后就是浑身无力,行动无比迟缓,多亏了……”楚子航说到这,扭头微微看了夏弥一眼,“多亏了夏弥,背着我跑了一段路。”
“师兄你还好意思说呢。”夏弥都着嘴在他身上锤了几下,“叫你不准用暴血了,你偏要用,让我帮你挡一下会死啊?”
“不是这个原因。”楚子航试图解释,“你能帮我挡一下,那后面的怎么办?总不可能指望它们不追了吧。”
“反正你就是不准用暴血。”夏弥见事实摆在面前,楚子航当时的做法确实是最佳解决方案,她也反驳不了什么,索性耍起了泼,“听见没?不准用!再用你命都没啦!”
“我只能保证尽量。”
“两位先消停一下。”路明非插话进来,“后续呢?”
“后续?还有啥后续?”夏弥说,“后续当然是我的和师兄的神级配合,直接把那些龙形死侍全秒了,懂不懂言灵百分百契合度的含金量啊!”
“那必须懂了。”路明非干咳了两声,“其实我指的后续是,背后操纵的那个人呢?”
“对哦。”夏弥拍了拍脑袋,“差点忘了这茬。”
“我一直都记着,那个人后来也没露面了,我原本还以为等龙形死侍被我们解决完他就会出手的,看来他的目的并不是置我们于死地。”楚子航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路明非神神叨叨地说,“他就是想逼师兄你用暴血。”
“啥啊,师兄用暴血对他还有什么好处吗?”
“师妹啊,你想想,最近谁跟昂热校长不对付?那自然就是和师兄不对付啦,毕竟是要从师兄身上找突破口的,逼他使用暴血就是其中一种。”
“路师兄你指的是校董会?”夏弥想起他们之前在校长办公室门口听墙根听到的东西。
“或者更具体一点,加图索家。”路明非说,“除了加图索家,大概也没有什么人能有这种手眼通天的本事,搞几只龙形死侍过来了。”
“明白。”夏弥恨得咬牙切齿,“本姑娘迟早要把这什么破加图索家拆个底朝天!”
“这就开始护夫了啊……”路明非在心里感慨。
“我差不多全部理清了。”楚子航说,“只是没想到加图索家会这么下流。”
“师兄,阴谋家是这样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路明非忽然想起某个一直坚守着正义的中二病患者,“不过加图索家也不都全是阴谋家,比如老大,他就很正派,师兄你可别误会他了。”
“不会的,恺撒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楚子航嘴角无声地弯了弯,“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没啥事了,师兄晚安。”
“嗯,晚安。”
这下终于是成功挂电话了,路明非长出一口气,扭头看向旁边的诺诺,“师姐,不好意思啊,打这么久电话。”
她一直都没出声,默默地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事。”诺诺说,“睡吧。”
“师姐……你这样子可不是像是要睡觉了诶。”路明非侧过身来,一只手撑起脑袋看她,“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只是……算了,没什么。”诺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翻身背对着路明非,“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师姐,这可不像平时的你。”路明非轻声说,“陈墨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矫情了,我印象里的她一直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从来没有任何顾忌。”
“……”诺诺还是不说话,此时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墙上钟的秒针在滴滴答答地发出声响。
路明非叹了口气,看着诺诺的背影看了好一会,见她实在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只得躺到枕头上准备入睡。
睡得迷迷湖湖之时,他听见身边的女孩轻飘飘地冒出一句,“你说……上辈子你有四次换命的机会对么?”
“是啊,怎么了师姐?”路明非脑子已经不清晰了,抹了把嘴角流出的哈喇子,都哝着说。
“你都是为了谁?那四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