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多时间线记忆

她右手勾托、左手吟揉，乐句渐渐活泼起来，到流水部又不断地在筝右逆时针做着连托连抹，左手在筝码左侧揉出一个个圆润的上滑音，形成了浪花连续拍打海岸的节律声。

流水已完，青玥托指顺手往下一带、左手一颤：

洛琰想起了俞伯牙在岸边只身独奏，无有知音的寂寞身影，不由慢吟：“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啦，嘟啦希咪,娑唻咪…

青玥正弹完最后几个泛音，一听此言，抬起头来看向洛琰，洛琰顺手递给她一杯茶，前者轻啜了一口：

“其实《高山》《流水》本为古琴曲，十九世纪四川道士在《流水》中加入滚拂打进等指法，民国时又有人托古将此改成浙派筝曲，其高山与流水部与古琴曲形异神似。”

洛琰起身走到古琴面前，摇着杯中的茶叶道：“这几首曲子我听过，确实如此，看来那个民国的琴家有些道行。”

面前这张古琴以红色大漆涂刷，在灯光的照耀下映出颗粒感的金色光芒。

七根琴弦由细到粗地往前分布，十三个金色琴徽沿着琴身一字排开，又隐隐有暗香迎面扑来，想必是那传说中的鹿角霜，整琴做工上乘、造价不菲，没个成十万拿不下手，洛琰右手忍不住向岳山附近的琴弦伸去、随意拂动了一下，一阵古朴而清幽的声响在客厅中回荡开来。

“好琴！”作为穿越者的洛琰，听到声音心头一震。

他正想问青玥此琴从何而来，忽然头内一痛。

“哎呀。”

“你怎么了？”青玥见洛琰突发状况，连忙起身扶住洛琰。

“没事没事，这琴低音弦沉稳有力，文王和武王弦又空灵高扬，自己此生未见，一时有些激动。”洛琰闭眼扶住桌子、故作轻松，然而有一段画面涌入了脑海。

他看到了一个舞剑的小孩，睁大恐惧的双眼无助地看着面前一群身着黑衣的不速之客，而那孩子的面容，竟神似自己。

洛琰心里震惊道：“已经死过一次了，怎么会！

穿越造成的多条时间线记忆吗？”

青玥连忙问他怎么回事，后者摆摆了手，将茶喝完坐在古琴前的凳上，心说好想来一曲啊。

芯片：检测到古琴…载入动作中，请按线框提示操作。

洛琰一愣，一张琴谱渐渐出现在脑海，他按照指示两手放在琴上。

任凭左小指点在中部，弦五六四三四五五，右手中大指在琴右侧随意勾托勾勾勾勾剔，弹出数个泛音来。

“咪娑唻，嘟唻咪咪…”

青玥听见此旋律，睁大眼睛看着洛琰：“你弹的是赤伶，你会弹古琴？”

“不会，呃…就算会把，无师自通。”洛琰头大了，不知怎么解释索性装逼到底，“那片绿光似乎不止时空门那么简单。”

青玥脸上充满了不可思议：“我们要不要再去原处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