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落败的皇甫嵩
“锦上添花增加不了好感，雪中送炭才可称难得。”
江哲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让公孙瓒脸色微变，这种弯弯绕绕的东西他可称不上喜爱。
不过他也明白江哲的意思，现在的他顶多只能算作富家翁的庶子，想要往上爬需要的助力永远不会嫌多。
不管是自己的岳丈，还是江哲，劳心劳力都是在为自己考虑，再不知好歹也知道不能说出什么让人离心的话。
“那……守义你的意思是继续等下去？”
“嗯，虽然有些对不住你岳丈辛苦拉扯出来的部队，但我们只能等下去，等一个一锤定音的机会。
董卓到现在都还没进入幽州境内，他可能也有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这朝堂之中可听不到边陲之音，更听不到死人的申诉。
外戚和宦官之间的争斗我们没有必要参与，当然也不能被他们拿捏当成刀使。”
江哲的些许愧疚也算不上没来由，身处这个时代，死人确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现在只有白马义从才算得上公孙瓒的家底，为了达成目的，些许牺牲也是有必要。
更何况，就算拉着队伍前往，公孙瓒都没有话语权更别说他江哲，既然当不了救世主那肯定要优先保障利益。
圣母……或许南华有这资格，江哲可没有。
公孙瓒有些郁闷，但还是接受了江哲的建议，白马义从继续在原地驻守，没有任何异动。
而皇甫嵩也像是忘记涿郡还有这么一支部队，既没有调令，也没有任何命令传来。
或许根正苗红的皇甫嵩看不起这偏远之地的公孙瓒，双方不管是经历还是家世都相差甚远，即使有涿郡郡守帮忙站台……
在皇甫嵩眼中这公孙瓒也不过是一个想往上爬的边陲小将，即使有些能力也比不过洛阳的小小都尉。
这种想法也没什么问题，毕竟你看那洛阳都尉……
曹操曹孟德，袁绍袁本初，这两个现在也不过是都尉之职，不管是见识还是军略都远超“没有见识”的公孙瓒。
所以……
“传令，冀州军随我出征，幽州军原地待命，运气好的话，今晚就能举行庆功宴。”
皇甫嵩的声音显得有些胜券在握，对方带着全是骑兵的军队钻了林子，明明向南五里就是一望无尽的平原，这领军之将是个庸才，怎能不让人心情舒畅。
按照步兵的脚程，就算用过了午食再出发，赶到的时候都能将其包围在树林之中，届时这些骑兵连林子都出不来，更别说发起什么像样的冲锋。
整军出发，这皇甫嵩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面对的不过是简单的镇压，根本未曾想到，那天生就是骑兵的塞外异族在大汉将领的带领下会发挥出怎样的威能。
…………
将画面拉到另一边，韩遂确实带兵钻进了林子里，不过他并没有直线向着渔阳郡前进，而只是在林子里绕了绕便又钻了出来。
皇甫嵩的斥候尸体此时躺在韩遂的面前，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手中的地图上。
“干净了？”
“报都尉，方圆五里以内没有一个活人，身上有标记的我都给您带来了，没有的就地埋了，没留下什么首尾。”
“干得不错，那皇甫嵩怕也是深知兵贵神速的道理，最多两个时辰就能看到他的旗帜，我们好生招待一下这远来的朋友，缴获所得尽归自己所有。”
韩遂对于犒赏这种事也是信手拈来，毕竟他想要的可不是这一点东西。
而他的麾下……这乌桓异族最爱的便是这样的奖赏，跟着那边章这不准那不准，还是跟着这韩都尉有意思。
一个命令便屠了方圆五里，要知道这附近可有着两三个村庄，不说那粮食牲畜，就是那妹子都比草原上的妹子有意思许多。
幽州兵做起这种事还有心理压力，而乌桓骑别说心理压力，满满的只有亢奋。
没有人道，没有人权，这便是战争，这是不会书写到历史中的小事，或许那历史上只会有这么一句话。
光和二年春末，昌黎郡守边章反叛，汉灵帝遣左骑将军皇甫，凉州中郎将董前往镇压。
光和二年夏初，叛军统帅边章遣叛将韩遂迎战，左骑将军皇甫首战落败，阵亡三千余。
三千……在这战争年代多么微不足道的数字，而那历史中不会记载的是……
韩遂为了打信息差，屠了方圆五里所有活人，四百余户从大汉名册中除名，冀州军阵亡三千余，可在撤退途中，乘胜追击的韩遂军杀辅军万余。
幽州军抗命反击，阵亡近五千才终于打退了如狼似虎的乌桓骑。
皇甫嵩不会将抗命出击的幽州军阵亡情况写成军报呈递朝堂，干脆利落的承认首战失利都已经算得上光明磊落。
而那远在宫中的史官也不知道这幽州是怎样的地狱场景。
皇甫嵩落败的原因还在于……
这韩遂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诈降之类的手段完全是信手拈来。
幽州军的汉人面庞还是好用。
这皇甫嵩率领的冀州军在林子外从日落一直等到深夜，派出去的斥候却怎么都没找到韩遂率领的乌桓骑，只将缴械投降的幽州军搜了出来。
都是汉家儿郎，被上官蒙骗也是情理之中，这可怜的心理压过了怀疑，只是随手将他们关在了营房当中，连分都没专门将他们分开。
简简单单的里应外合，夜袭战术让弓兵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当冲锋的马蹄声响起，这冀州军的溃败也是理所应当。
…………
“五千，那他娘的是五千！这婊子养的皇甫嵩在干嘛！”
公孙瓒一脚踹翻了案牍，纸包不住火，就算没人往朝廷上报，侯郡守和他还是收到了军报。
那韩遂屠平民的消息还没传来，如果传到公孙瓒的耳朵里，江哲不管怎样都不可能阻拦他领军前往。
江哲站在一旁也是紧皱眉头，预料到了这皇甫嵩会吃些苦头，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