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拒绝

萧璟勾起唇角：“不错，你这个想法我也曾有过，但细细思量，这件事却令我百思不得其解。那日我虽然喝得多了些，却仍旧清醒，分明去了东苑，却出现在西苑，便以为有什么机关。但细细检查以后，这院子里并无阵法机关。”

“六皇子可知道，人的感觉有时候是会骗人的？也许你那天绝对是去了西苑，从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宋小楼的眼里闪着奇异的光芒，“不如我们来做个试验吧。”

宋小楼快步朝着石桥走去，一边走，一边分析道：“那一日，宋晴兮在宴席上给你敬酒后，凶手便趁机装作不慎撞翻了酒壶，将你的衣服打湿。秋日的夜晚来得很快，一会儿便看不清天色了，沿途的灯笼被风吹得明明晃晃。”

“你顺着那边走过来，穿过这座石桥后，往东走是东苑，往西走是西苑。你自然会下意识往东走去，只是这时候，又发生了一个意外。或许是一个侍卫，也或许是提着灯笼的太监匆匆走过，而且撞了你一把，此时药效发作，你身体有异，便不欲发作，只想快点回房。”

“但你却忽略了，东西苑格局本就相同，有人故意熄灭了沿途的灯笼，人在黑暗中被撞以后，会迷失方向，加上药效和酒力的作用，视力更会下降，此时在黑暗中会下意识地寻找照明物。此时那盏离你很近的光源，便会成为你的目光第一追寻的东西！所以，你确信自己走的是东苑，实际上被撞跌倒后，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换了方向！碰巧的是，我的房间与你的房间都安排在同样对应的位置。”

宋小楼朝一个六皇子的随侍勾了勾手：“你过来。”那侍卫愣了愣，见萧璟皱紧了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便快步走了过去，宋小楼命人用黑色丝带绑住他的眼睛，让他站在桥上，然后让众人散开。

不多时，那侍卫突然被人狠狠地撞了一把，跌在地上，一声不吭地爬起来，此时他只能透过黑色丝带看到一点朦胧的红光，似乎是盏红色灯笼。撞到他的女人轻声道：“哎呀，这路太黑了，风吹灭了不少灯笼，实在不好意思！”

随后他又听到那女人自言自语道：“我得赶紧走，我家小姐还在等我呢。”

脚步声和隐约透出的红光朝着他的右边而去。

侍卫在原地愣了愣，然后下意识地走向了左边，全然不知自己已经走错了方向。

萧璟猛地抬起头来，神色微异，白墨渊也微微惊讶了一把。宋小楼微微一笑，扔掉那盏灯笼，道：“你可以睁开眼睛了，现在看看，你的方向还是对的吗？”

侍卫大惊失色，“我——我明明记得……”

宋小楼摇摇头：“我说过，人的感觉是会骗人的，这就是心理效应。人会下意识地做出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那夜六皇子所处的环境大约也是如此。或许那人的样貌十分普通，六皇子不大记得清，但只要详细调查所有当值的人，必有所获。”

萧璟朝宋小楼走近两步，声音里带了一丝喜悦，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所以……你竟是为我，才耗费了这般心思调查吗？宋小楼，你……”

“我告诉你，别自恋啊！我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宋小楼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我这么做不过是想与你达成合盟，调查幕后之人，对我也有益处。”

萧璟脸色一黑，转瞬间便更加自负：“宋小楼，欲擒故纵这招在我这里，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之前我对你是有些误解，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昨夜……宁愿投湖寻死也不愿意坏我名声，真是傻得出奇。父皇昨夜未曾赐婚，但好歹这次风波也牵扯到了你，不如我去求一纸婚书，娶你做我的正妃可好？”

白墨渊神色微恙，动了动唇，眸子瞬间黯淡下来，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他就知道，小楼这样的女子，有朝一日必然大放异彩，只是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两个人，郎才女貌，如此登对。萧璟的确是雷厉风行之人，此番竟以正妃之位许诺，小楼先前那样爱慕他，怕也是动心的吧……

“我拒绝。”一句清清冷冷的话从宋小楼的嘴里说出口，竟然让白墨渊和萧璟两个人都愣了愣。

白墨渊顿了顿，忍不住开口：“小楼，六皇子是多少闺阁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你……此番不要意气用事，不如再考虑考虑……”

“没得商量，我拒绝。”宋小楼神色平静，抬起头笑了笑，那一笑清淡又出彩，一双眸子宛如辰星。

萧璟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有着薄薄的怒气：“敢拒绝本皇子的，你是第一个。宋小楼，你不要后悔。”

“小楼……你莫不是想学平常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很多时候，名门贵女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若你嫁入皇家，更是身不由己。”白墨渊长叹了一声，丝毫不避讳地说出了口，无论怎样，他都希望小楼能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