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王都

“因为我需要你，需要你身后姜家的势力和怀孝的支持。我还知道怀忠也和你交好。”说道激动处，皇后不顾身份的扶住我搭在石桌上的手臂，拔高了声调说：“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初是谁害死了你的孩子？越俊实上位两年，把朝堂上下都打点的忒明白。我甚至已经听到要推举他做尚书令的传言。”说完皇后递给我一个蓝色的本子。

我接过本子，疑惑的问到“这是？”

“奏折。这是新任京兆尹参奏相国府占地的奏折，却被本宫截了下来。”皇后轻蔑的‘哼’了一声，不悦的说道：“他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哪有胆子敢上书指责当朝宰相。恐怕，是他背后的势力盯上了姜家。向染，你想一下姜相还在他们尚敢如此，若有一日姜相不在了，又会怎样？难道你忍心看着姜家任由别人宰割么？”

皇后的话似有几分道理。没错，战报外泄的事姜家虽已证明清白，但皇帝至今未恢复爷爷一等公的职位。

“但是，如果是我的儿子做了皇帝，本宫敢保你姜家三世相位。”皇后娘娘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执着。“向染，我真的需要你的力量。”

懵懵的拜别皇后，我回去了相国府。父母、爷爷心急的问我在宫里的遭遇。我如实相告，只是今日凉亭里发生的事我只字未提。

“如果没事，向染就先回房了。”我福身准备离开时，父亲叫住了我。

“染染，刚才，怀孝来过。”我回身，看着父亲一脸为难的说：“他等了一会就被皇上叫走了。走前，他让我告诉你，三日后会来接你回王府。”

父亲一脸为难，应该是这几日察觉到了什么。为让父亲安心，我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应了这事。

回去房间，我正坐在房中想着今天皇后同我说的话，正想着，爷爷来了。我连忙起身去扶他。

“爷爷，怎么亲自来了？让人通知一声，孙女去爷爷房中就好。”

爷爷拉着我坐下。拍拍我的手说：“不忙，不忙。”说完，捋着胡子，满脸笑容的上下打量着我说：“长大啦。我孙女长大啦！”

爷爷精瘦的脸上堆满了欣慰的笑容，也感染了我。我拉着衣袖，撒娇的语气喊了一声：“爷爷。”

爷爷笑着点点头。握着我的手说：“你走这三年，你爹娘也背着我找了你三年。父母担心儿女是人之常情，可他们知道什么？我姜道一的孙女在外面难道还会受苦不成。”

说到父母，爷爷满脸的不悦，但提起我时脸上瞬间变成了得意。“你走的时候，爷爷心里是很为你开心的。虽然舍不得，但也希望你能远走高飞，平凡的过完一生。”说完，爷爷长叹一声说：“这次又是爷爷害了你，你若不是为了姜家也不会被他们发现行踪。”

“爷爷怎么会这么说。”听见爷爷的自责，我赶紧出声解释：“怀孝受伤，被我救起。即使不是为了姜家，我早晚也是要回来的。”

爷爷叹着气，继续说道：“战报外泄的事，本与姜家无关。但不知什么时候，朝堂里刮起一阵风说此事和姜家有关，皇上本不相信，谁知这传闻愈演愈烈。果真是人言可畏啊！”说完爷爷长叹一口气。

“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的。爷爷可听说皇后娘娘的事。”我试探性的问起爷爷这事。

“皇后？你怎么想着问起她来了。”爷爷不愧是三朝老相，一言就听出了其中的端倪。

我如实说了今天皇后试图拉拢姜家的事。

爷爷听完，沉思了片刻后，说道：“崔博太傅在世时与你父亲交好。当初她女儿进宫还是我引荐的。哪知他女儿封后不久后，崔博便抱病离世。皇后娘娘母家败落，那个惠大将军便趁机想让自己的女儿慧贵妃登位，幸而皇后生下了皇长子，废后的事才作罢。这次战报外泄的事皇后倒是有为姜家说话。”说完，爷爷扭头看向我问：“孙女，你可答应皇后什么了。”

我摇头否定了。

爷爷欣慰的对我笑笑，说了声：“好！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你先回去王府。待我和你爹商量后再做决定。”

才回来不过三日，事情便接踵而至。但走错了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在江南时已经习惯了早起。因而，天还未全亮时，我便起来梳洗。

“小姐，今天我们就要回王府了。小姐可准备好了？”

我心不在焉的拿起桌上的小物把玩着。漫不经心的回碧儿说：“有什么可准备的，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可能是见我脸上全无喜色，碧儿借机岔开话题，问到：“今日给小姐准备了淡蓝色的衣裳，上面绣着梅花，再挽一个简单的发髻，这是小姐从前最爱的打扮了。”

“换掉。”我轻轻放下手里把玩的木梳，淡淡的口气说：“把太后新赏我的那件双枝步摇冠找出来。再把新做的那身大红色礼服给我拿来。走的时候太委屈，回来怎么样也要风光一些。把从前那些旧衣服都扔了吧，过去的已经过去，一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