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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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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突然闪过一丝疑惑。刚才他看画的神情和眼神,绝对是一个正常人所有。我的心底叹息一声,想不到他对我竟已情深至此!他口里说只和我做朋友,不过是害怕一旦对我有所逾越,跟我连朋友都没得做。

我研究似的看着他,柔声说道:“子建,你坐好,我替你把把脉,可好?”

他反手握住我,在我手上用力一握,眼眸之中顿时一片清亮。瞬间,他又嘻嘻一笑,眼神迷离,拍掌叫道:“好啊好啊,仙子说做什么,子建就做什么。”

他果然是装疯!

“仙子,我帮你画画可好?你看看画得像不像?”他伸出手指蘸了茶水,很快在案上写下“隔墙有耳”四个字,瞬间又将字迹擦乱。

我凝神聚气,果然听到隔壁有一人微弱的呼吸声。

我会意,扣住曹植的手腕,配合着说道:“不错,画得很好。子建,你的脉象很乱,可能是最近太过操劳。切忌,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

“仙子说子建画得好,子建再画给仙子看!”曹植一边傻笑,一边在案上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不言而喻,曹植今天会选择装疯,一定是跟曹丕有关,跟争夺世子的位置有关。也许他是要保护自己,也许他是要保护他该保护的人。而对我的事,他无能为力。曹植本来就不是曹丕的对手,他懂得避重就轻,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惜,无论他如何退让,曹丕终究还是不会放过他。而这些事,不用我说,在他选择装疯的时候,他应该就已经明白了。

我轻笑一声,拍拍他的手背,说道:“你画得真的不错。”说罢,手指在案上轻轻划出一行字:我明白,你自己保重,再见。

这一声再见,他跟我都明白,恐怕从今往后,我们相见无期。

曹植脸上一抹伤感一闪而过,继而拍掌笑道:“仙子,原来你也很会画画啊!”

我满心复杂地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离开曹府依然很顺利。

一定是曹丕事先安排,想通过我来试探曹植是否真的疯癫,否则以我的本事,要想轻松出入守备森严的曹府,恐怕是痴人说梦。可惜,曹植早就洞悉了他的诡计,就算我出现了,他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我不由得苦笑一声。恐怕曹丕执意要娶我,也不过是要借机打击曹植而已。我无缘无故卷入他们兄弟的斗争之中,连张机等人都成为了无辜的棋子。现在连曹植也帮不上我的忙,我该怎么办?曹丕说要娶我的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以他的为人,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曹家的势力在洛阳根深蒂固,我一人之力,如何能够与曹丕相抗?

突然一个身影在我眼前闪过。我心中一动,看那人的身形,像是那天在七星园刻下梅花印记的刺客。

我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不多时,那人在一间民房门口停下,有规律地轻叩房门。片刻,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那人左右查看了一下,便快步走了进去。我从树后走出来,轻轻飞上围墙,定睛向里面看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刺客跟无名他们是一伙的。可是,此时屋子里只见姚凌波,却不见了无名。

我将呼吸压至最轻,悄悄伏在围墙之上,将注意力集中到双耳。

只听姚凌波开口道:“梅姑,找我有什么事?”

那刺客将头巾摘下,露出容貌来,原来竟是一个三四十岁的女人。她问道:“搜到了没有?”

姚凌波摇摇头:“没有。我想公子要的东西不在医馆,而在张神医家里。”

我心中又惊又怒又难过。难道医馆的事,竟然是他们做的?无名怎么会害我,他怎么可能跟曹丕联手害我?

只听梅姑接着问道:“那有没有去张神医家里找过?”

“去过。不过,我还没有接近他家,就被人挡了回来。上次刘兰芝替那些人解了毒,有人感恩戴德,怕她有麻烦,所以一直暗中保护。也许,只有公子和她成亲,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

我心中惊讶越来越甚。看来他们要找的东西,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而且一定是见不得光的东西。可是,这件对他们如此重要的东西,如何会在我们手上?

姚凌波知道我和无名的渊源,如果无名开口,他有什么需要,我肯定会帮助他。何以他不直接来找我,而是要偷偷摸摸地进行?现在要娶我的是曹丕,不是无名,为什么姚凌波又说要无名和我成亲?

梅姑哼了一声说道:“这些人真不识好歹。若非公子提前暗中做了手脚,刘兰芝他们怎么可能对付得了端木青玄那两只老狐狸,如此轻松地就把复月教给毁了?只是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反过来成为了我们的障碍,真是可气。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想要保护张家,却不料青玄余党为了报复,不惜以死嫁祸张家,让公子有了可乘之机,间接帮了我们一个忙。”

姚凌波接口道:“是,以刘兰芝的为人,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不过她再怎么厉害,也是一介平民弱女子,根本不可能斗得过公子。后天一过,她和公子成了亲,所有事就可以平息下来。”

我心中剧震。不料,姚凌波口中的公子,她所效命的,竟然不是无名,而是曹丕!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我拼命咬住嘴唇,才将浑身的颤抖克制住,以免惊动屋里的二人。

梅姑叹了口气,说道:“凌波,自己心爱的男人要娶别的姑娘,难得你还能这么平静,一心一意为他打算,梅姑真是佩服。也难为你了。”

姚凌波淡淡一笑:“公子在失忆之前告诉过我,要我替他记住,他要的人和他要的事。他要什么,凌波就帮他得到什么。对凌波来说,这就是幸福,这就够了。”

我再也忍不住我的惊骇。

我早该想到,姚凌波钟情的人至始至终都是无名,加上无名的身份,她不可能会为无名的死对头曹丕效力。他们要找的东西,肯定是张机的好友余瀚寄给他的关于换脸的记录!而那个接受换脸手术的人,就是无名!无名,他杀了曹丕,然后换上了曹丕的脸!为了不被怀疑,他甚至毁了自己的声带。一切看似荒诞不经,但是我实在想不到更合理的解释,这个荒诞不经的解释就是唯一的解释。

我终于想起曹丕逼婚时说的那句话:“我说过,我会回来娶你。”他已经向我暗示了他就是无名,是我笨,一直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我的心中一片冰冷,其实我早该清醒,无名只是无名,他不是苏伟平,我不该对他再存有任何寄望。以前他对我的好,对我的情意,不过是延续了苏伟平的心。现在,没有了苏伟平的记忆,他的身份只是一个流落在外见不得光的皇子,一个不择手段、不惜以仇人的身份活着来谋夺江山的人。

我的双手不由得颤抖起来,狠狠抓住院墙,发出一声轻响,惊动了屋里的二人。

“谁?”

梅姑来势极快,那鬼魅般的身形,竟然比我快了不少。我第一时间就提气逃跑,却还是慢了一步,我躲闪不及,手臂中了一支飞镖。一阵剧痛传来,紧接着我的手臂失去了知觉。我不由得大惊,这飞镖上面竟然有毒!

我的身体开始有些麻木,身形明显慢了下来,眼看就要被抓住,一个更快的身影斜斜飞过来,一把抱住我,回头就朝梅姑打了一掌。

轰!

两掌相对,发出一声巨响。趁着这掌力,来人抱着我,加速了腾空的速度,飞快地离去,将梅姑和姚凌波远远甩在后头。

“小姑娘你怎么样?”竟是醉翁!他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塞到我嘴里,嘱咐道,“千万不要用真气,否则毒入心肺,神仙都救不活你了。”

“回家。”刚说出这两个字,我就晕了过去。

“姐姐你终于醒了!”瑞香双眼通红,看样子是守了我一夜。

除了手臂的疼痛之外,我再无其他不适之处。我问道:“送我回来那位前辈呢?”

“他走了,说你的毒已经没事了。”

我翻身下床,瑞香连忙按住我:“姐姐,你还是多休息一下吧。”

我摇摇头:“我没事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张机的房里,我找到余翰的记录和张机的抄录。将这方丝巾和纸张紧紧握在手中,我长长叹了口气,心中惆怅不已。无名,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我咄咄相逼,就算以前我对你有所亏欠,也在你刺我一剑、我救你一命中抵消了。现在,是你欠我的。

我想起那天卞夫人对我说那一番话,原来她早就对她这个“死而复生”的大儿子有所怀疑。如果我现在用这个秘密前去交易,相信能够换得大家的平安。

可是,事到如今,我仍然狠不下心将无名推到绝境,不知是我有情有义,还是我太蠢?思虑再三,我最终没有去找卞夫人,而是前去芳华居找谢春。

芳华居是上次我去复月教地下总坛之前安排谢春开的,专营美容药和各类花茶,为的就是怕我跟复月教结仇会连累到医馆而另辟的一条生路。现在看来,未雨绸缪确实很有必要。现在医馆被查封了,我还有芳华居的收入。

“姑娘,这是芳华居最近的账目,请过目。”谢春恭敬地把账目递到我面前。

我翻开一看,生意不错,这每日的进账竟比医馆多了数十倍。也难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洛阳城多的是大富大贵的有钱人家,太太小姐们不管是为了保持自己容颜,还是为了讨得夫君欢心,买起这种价高的奢侈品来毫不手软。

我将账目还给他,说道:“谢总管,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你也知道,医馆昨天出了事,而这件事,恐怕用钱也解决不了。医馆势必再难开下去,你帮我把工钱结算了,每人多给一些遣散费,让大家自谋出路去吧。”

谢春情真意切地说道:“姑娘,我昨天跟大家伙商量过了。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姑娘拉了我们一把,让我们有工作有饭吃,不但如此,还拿钱照顾城外那些没法工作的乡亲们,受了姑娘这么大恩惠,我们绝对不可以在姑娘有难之时离开姑娘。姑娘有什么地方要大家效劳的,尽管开口,我等无不竭心尽力。”

我感激一笑,陷入了沉思。

无名最后势必会以曹丕的身份斗跨曹植,成为世子,最后坐上皇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就算眼下赢了他,最终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我和张机知道他的秘密,他绝对不会放过我们。要想安稳过日子,我们必须要离开他的势力范围。这个洛阳城,我们是混不下去了。

沉思间,我眼神之中充满向往,嘴角挂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喃喃道:“在离大陆最南端几十里的茫茫大海之中,有一个四季温暖鸟语花香盛产瓜果的海岛,那是我的家乡。十三岁的时候,我们举家搬迁,算一算,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

谢春惊讶道:“原来姑娘祖籍竟是珠崖。”

“珠崖,对,是珠崖。”我尴尬一笑,回过神来,把“海南岛”三个字生生地吞了回去。不只不觉间,我竟然又提起了现代的事情,差点儿把老底漏了出去。

“我想离开洛阳回珠崖,不知谢管家愿不愿意随我一起走?”

谢春憨厚一笑:“谢春当然愿意。说句心里话,若不是跟着姑娘,单凭我们的本事,是没办法过上这种好日子的。不但谢春愿意,我相信大家都愿意跟姑娘一起走。反正已是离乡背井,到什么地方生活都是一样。大家求的,只是两顿温饱而已。”

我点头道:“好,既是如此,你就帮我安排。除了医馆,我的其他所有家产,你替我变卖,然后给大家分发下去,化整为零带出洛阳,对外就宣称我官司缠身,所以遣散大家。这样,应该不会引起曹丕的警觉,将来就算有事,也不会连累到你们。”

谢春忧心道:“姑娘这么做会不会太过冒险?万一有人起了贪财之心,私吞了姑娘的钱财……”

我笑道:“无妨。钱财乃身外之物,即便失去,还可以再赚来。如果通过这种方式能够识别谁是真心谁是假意,那兰芝失去的不过是钱财和虚情假意,而留下的却是真正愿意与我患难与共的朋友。不管怎么算,都是我赚到了。”

谢春神色恭敬道:“姑娘心胸宽阔,谢春受教了。”

商量好细节问题,我起身告辞,他说:“我马上着手去办。”

回到家中,天色已晚。我满怀心事地在院子里踱步,心绪难以平静。本来,我以为我找到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不料事情的发展不受我的控制,最后我不得不放弃辛勤打拼来的基业,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芝小姐,吃饭了。”小青过来叫我,将我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了。”我实在没有胃口,心中有个疑难一直无法解决。

瑞香娉婷走来,问道:“姐姐,还在为张大叔他们忧心?”

“不,我是为你。”

“为我?”

“小青,你和小霞先吃,我跟瑞香聊一会儿。”打发走了小青,我拉着瑞香的手坐下,“瑞香,当初我把你从庐江带出来,是希望你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你也不负我所望,成了洛阳最红的伶人。可事到如今,我必须离开洛阳,回到我的家乡珠崖,一个极南方的蛮夷之地,人文虽未开化,土地却极是富饶。那个地方属于我,但并不属于你,况且,你还有一个原浩。可是,你要是留在洛阳,我担心我们离开之后曹丕会迁怒于你,甚至连累原浩。我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姐姐,我跟你走。”瑞香低垂眼帘,语气很平静,可我能够感觉到她手指在轻微地颤抖,“你以前对我说的话我记得很清楚,我对原公子的感情,本来就只不过是感激他的知遇之恩而已,我也不想连累他。姐姐给了瑞香一个家,瑞香不想跟姐姐分开。至于唱歌,就算到了蛮夷之地,至少还有姐姐欣赏我的歌声,我也不会寂寞。”

我满心愧疚:“说到底,是我连累了你。”

“瑞香本来一无所有,眼前的一切都是姐姐给我,姐姐不要再说自责的话。姐姐,答应我,带走我,不要抛下瑞香一人。”说完,她紧紧地抱住我,良久不愿分开。

我轻拍她的背,承诺道:“我答应你。”

厨房内。

跳跃的火苗,将惊天秘密化为乌有。看着暗红的灰烬,我心中不是滋味。无名,你所担心的证据永远消失了,可是,没亲眼见到它消失,你也注定拿我没有办法。你我的孽缘,是时候该画上休止符了。

煎熬中,时间似乎过得很慢。但决胜的时刻却又很快到来,快得我只想逃避。但我不能逃避。一大早,我对镜精心装扮。我用画笔将弯弯娥眉微微上勾,显出柔中带刚的气质;涂上自制的蓝色眼影,显得眼眸更加深邃动人;轻点朱红,双唇更加娇艳欲滴。只有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我才更有信心去赢这一局。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我双手微微一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紧张的心绪压制下去,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拉开了大门。

“曹大公子,果然很是准时!”

曹丕目光熠熠地看着我,面露胜利的笑容:“刘姑娘今日专门为子桓梳妆打扮,看来,姑娘是答应子桓的求婚了?”

我淡淡说道:“女为悦己者容,兰芝的悦己者,并不是曹大公子。曹大公子不介意的话,何不进来坐下喝杯茶,再聊一聊,如何?”

曹丕点头道:“听闻刘姑娘茶艺也属一流,子桓今日有口服了。”

我一侧身,他和随从鱼贯而入。

我微笑道:“公子,既是喝茶谈心,何不屏退左右,以免破坏了情趣?”

曹丕饶有趣味地说道:“有意思。”朝随从一使眼色,随从点头离去,顺手关上了庭院的大门。

我在庭院的石凳坐下:“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没有什么真心话要对我说吗?”

曹丕一楞,随即一笑,也坐了过来,收敛了笑意说道:“原来姑娘不是请我喝茶,而是叫我来坐冷板凳。姑娘希望从我口中听到什么真心话?我说过,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我不会解释为什么要娶你,你只要告诉我你的结果就可以了。”

我不甘心地盯着他的双眼,希望能看到我熟悉的影子。可惜,看来看去,我只看到了陌生。收回目光,我脸色一冷:“我说过,我不会嫁给你。”

曹丕站立起身,冷冷说道:“好,刘兰芝,既然你如此决定,就休怪我翻脸无情。”

“你也懂感情吗?”我也站立起身,一步一步逼近他,满心愤怒与恨意化作讥讽的言语,“若是你有情,就不会在我救了你的情况下刺我一剑;若是你有情,你不会在我再次救了你的情况下对我苦苦相逼;若是你有情,你不会辜负水芙蓉的深情厚谊;若是你有情,你不会让姚凌波为你倾尽所有,还赔上自己的青春和感情!你根本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感情?”

曹丕眼中杀机一闪:“你都知道了?”

本来,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如今,得到他亲口证实,我的胸口仍然像是被重物击中一般,难受不已。无名,庐江那个有情有义有血有肉的无名,已经在那一晚,被青玄和秀灵生生地杀死。他变成今天这幅模样,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今的他不再痛苦,但没有了感情,谁能说现在的他比以前过得好?

想到张机和张鸣峰,我很快调整好情绪,淡淡说道:“我只知道你是曹大公子,前尘往事已成过去,该忘记的兰芝都已经忘记,多说无益。兰芝如今的要求很简单,我只求能替我师父颐养天年,其他的事情,兰芝不会理,也不想理。”

他双目射出慑人的光:“知道了我的秘密,除非成为我的人,否则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洛阳城吗?”

我轻轻一笑:“兰芝当然不是白日做梦。我敢这么说,当然有所凭借。公子在医馆搜查了这么多天,一无所获,那是必然。因为公子感兴趣的东西,已经不在洛阳城。”

“你敢威胁我?”他一脸暴戾,“信不信我马上可以要了你的命?”

我好整以暇地说:“我相信。不但你可以要了我的命,甚至可以把医馆所有人都杀了。不过可惜,你也知道,这次复月教的事情,有许多江湖中人承了我的情,有人带着这东西远走高飞,也许去了巴蜀,也许去了江东,反正已经离开了公子你的势力范围。我们约好,我每隔三个月会给他写密信报平安,不然,他将把这秘密公诸天下。到时候,公子你将功亏一篑,性命难保。”

曹丕,不,无名脸上挂起一抹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我也冷笑道:“你不信,尽管翻遍洛阳城,看你能不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在虚张声势,不信,我们尽管赌一把。我相信余瀚已经被你杀了,你不会连自己的亲兄弟赵文也不会放过吧?”

无名突然狂笑起来:“刘兰芝,看来我真是小瞧了你,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如此一来,我更不能放你走了。”

我砰地一声拍在石桌上:“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把赵文怎么样了?赵文他从来都不想当什么皇帝,他只想平平凡凡地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如此而已。”

他冷冷说道道:“想不到你对他也算有情有义。放心,他还活着。怎么说,他也是我血脉相连的兄弟。我想要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只要你跟我走,我会放过其他人,绝不食言。”

我不由得苦笑道:“对你而言,我不过只是一颗刺激曹植的棋子而已。曹植他绝对不是你的对手,这一点,姚凌波最清楚不过。我相信在你失忆前,你已经告诉过她,曹丕将来会当皇帝,所以你们才策划了这一切。而姚凌波当初制止你杀我,那是因为她很清楚你跟我的渊源。我们不能成为夫妻,做不成朋友,我也不希望与你为敌。如果我要对你不利,就不会几次三番地救你于险境。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即使如此,你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于我?”

无名沉默半晌,缓缓说道:“没错,我从小受到的教育,有武功,有手段,有谋略,就是没有爱。为了今天这个位置,我背叛了师父,甚至差点杀了我亲大哥。我答应娶水芙蓉,不过是要借助水家堡的力量。姚凌波存在的价值,就在于她对我死心塌地,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我知道我曾经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可惜,我现在无法知道当初我是怎样的心情。我娶你,除了知道你我的渊源之外,我更想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当然,如果能一举多得,既对付了曹植,又可以消除我的心头之患,我又何乐而不为?”

他的这翻话化解了我对他的所有恨意和愤怒,说到底,他的身世注定了他的悲剧,他何尝不是一颗被命运摆弄的无辜棋子?

我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怜惜:“掺杂了谋略进去的爱,不是真爱。爱情的滋味,我无法给你。或许你可以找水芙蓉,或是姚凌波去寻找什么是爱。不管将来多么艰难,或者因此失去了什么,你都不要怨天尤人。因为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这是我最后的忠告。”

无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移开目光,转身离去。

“无名!我师父他们……”

他停住脚步,身形僵了一僵,没有回头,淡淡说道:“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们走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

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我眼前,我心中一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再见了,无名;再见了,苏伟平……

不知是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是我的威胁起了作用,无名果然依言把张机等人放了出来。看到他们走出衙门,我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下来:“师父,鸣峰,你们没事吧?”

张机答道:“芝儿,我们没事,医馆怎么样了?”

我指了指马车,说道:“师父,先上马车,出了城再说。”

张鸣峰皱眉道:“兰芝,究竟怎么回事?我们要去哪里?”

张机洞悉世情的双眼闪着睿智的光芒,捋了捋胡须笑道:“峰儿,芝儿如此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经过这几天的牢狱之灾,你还没有想明白吗?这洛阳城,并不适合我们。走吧。”

扶着张机上了马车,遣走马车夫,张鸣峰坐在车前,赶着马车往城门行去。

“芝儿,那些大夫……”

我笑道:“我已经派人给他们的家人送去了遣散费,工钱全部都结算清了。”

张机点头笑道:“芝儿做事,为师应该放心。香儿是否已经在城外了?”

“是,她先走一步。”

马车急速奔向城外,城门口就在眼前,眼看马上就能出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却从身后穿来,有人大声喝道:“停车,别让那马车走了!”

守门士兵闻言将我们拦了下来。

“马大哥,有什么事?”我惊疑不定,来人是曹植的贴身随从马寒。难道出了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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