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那一枪的风情
忽然,光头老者身子一僵,似乎看出了什么,身子微缩作势要跳下棺头,但是没等他做出下一步动作,天玑星镶嵌的那颗巨大的夜明珠忽然大亮,将整个墓室照的亮如白昼,中间一道光线牢牢地定在了光头老者的身上,等锁定他以后,夜明珠更见明亮,一眨眼的功夫就璀璨夺目不可直视了,而光头老者开始发出惨叫声,声音里饱含惊恐与痛苦,他挣扎着想脱离这道光线,但是似乎连活动都变得非常困难,缓慢的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幼儿,由此就能看得出那光芒对他的束缚力有多大。
但他尽力的蜷起了身子,好像在蓄力做最后的挣扎,我们三个被这番变化惊得目瞪口呆,这时候老天爷来帮忙了?就在这时,光头老者已经蓄力完成,以慢动作猛地挣扎着站了起来,拼尽全力的向下作势要跳,眼看只要跳下棺椁就能脱离开天玑星的锁定了,我一阵紧张,不知道天玑星还有没有什么后手,但是万一被他跑出来,后果可想而知。
不假思索的,我提着桃木剑就冲了上去,也不顾地上变成红炭的题凑,大步跨过,剑尖对准了中年人,用尽全力正要刺出给他一剑,半空里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一个身影似天神般凌空而降,还未落地就飞出一脚正踹在光头老者的心口,踹的他向着棺内跌落了下去,随即那个身影在棺椁边沿落下,稳住身形,电光石火般的反手从肩头抽出一个长条形的东西,双手端握,对准了棺内,“轰”的一声巨响,一阵烟雾从他手中长条状的东西端头喷出,棺椁里面扑通一声,再无声息。
那个人影死死地盯着棺内的某个东西,随手把长条状的东西放回肩头,从腰里抽出拿出另外两样东西,跳进了棺内。
我们三个站在外面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相互看了看,李援朝咽了口吐沫:“我没看错吧?刚才开枪的是。。。。”
我接过了话头:“你当然没看错,除了他的猎枪还有什么武器是那个样子的,更不要提他那一身羊皮袄了”!
孙二娃的猎枪是很老式的土枪,老到什么程度不知道了,反正早就没人用了,他却坚持使用,说是用惯了,我只记得在古代这个东西叫做铳,连村子里的老村民们都说不出孙二娃什么时候有的这杆枪,似乎是带他来的老头留下的。
早在第一次见到孙二娃的时候,我们曾经看过他的那杆古董枪,就其杀伤力而言,估计近距离连头野猪也不一定能打死,也就打只鸡的威力,但是直到我们看到光头老者心口插着的一根银光闪闪的锥状物,才知道为什么孙二娃固执的使用这么老的古董,现代的枪械是打不出这种子弹来的。
是的,那个如天神般凌空而下,一脚踢翻光头老者又一枪定乾坤的,是孙二娃,那个老实巴交,平时沉默寡言的老猎户。
直到里面毫无声息,他从棺椁里出来走到我们几个身边,三个人依然没有合上嘴,我们三个在村里本来就很少见到他,来之前连一句话都没说过,谁能想到在这大山深处的小村子里居然有这么一位人物。
他走到我们身边,上下打量了几眼,没有吭声,绕过我们走到石门前,随手在门边上某个位置戳了戳,轰的一声,所有火把又都点燃了,墓室重新明亮起来。
“跟我来”,他说了一句转身就走向棺椁,我们乖乖的跟在后面,这次三个一起跟着他爬上了棺椁,里面还有两重木棺,棺盖都推开到了一边,最里面的棺木里躺着两个人,一个是白起,我是从衣服上判断出来的,因为他已经变成一具黑色干瘪的枯尸,而另一个就是光头老者,他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双目紧闭,心口插着一根银色的锥子。在他额头的正中间,被用朱砂盖了一个方形的印,上面弯弯曲曲的古篆,离远了看不清楚写的什么。
除此之外,整个棺椁里塞满了各种器皿,从青铜到黄金、玉石、漆器,应有尽有,把整个三重棺的空间塞得满满的。我却知道,这并不是给白起殉葬用的,这是光头老者为自己复生准备的。
孙二娃下到第一重棺木,示意我们搭把手,我和李援朝赶紧跳下去,帮他把老者的尸身抬了出来,把棺盖盖好,又抬出第二重,也盖好棺盖,赵红兵和李援朝接手把尸体抬了出去,孙二娃顺手把墨斗接了过来,拉出墨线咬破手指在墨线上画着什么,献血滴进了墨斗的墨盒之内,然后和我一起重新把棺盖上弹了纵横九道墨线,也爬出了棺椁,最外一重棺盖我们是没力气搬过来了,也就只好这样不去管它了。
这期间始终没人说话,直到忙完了,他带着我们到门边坐下休息,这才张嘴向我说道:“把包都给我”,我赶紧把所有法器收过来,交给他,又从背包里拿出包裹一并递了过去,他打开包裹看了看,发现铜镜已经裂成两半,也没说什么,把所有东西包好,揣到自己怀里,一口陕西方言带着些许严厉的对我们说:“你们几个娃儿,闯祸不知大小,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就敢到处瞎闯,要不是这里有我守着,你们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知道,害了你们家人也害了老支书,怎么做事之前也不好好想想”?我们三个一声不敢吭,但是知道自己得救了,心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轻松,都有点虚脱了,所以虽然满肚子疑虑,也没人开口问。
他本就不善言辞,说了几句,看我们都不吭声,语气就缓和了下来:“这里的东西,你们都看到了,但是不敢说出去,听到吗”?我们三个都点头,孙红兵问道:“二娃叔,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们都和做梦一样,一直没醒过来呢”。
孙二娃没吭气,从怀里掏出了旱烟袋,伸到烟包里面盛满了烟丝,又拿出来去掏火柴,赵红兵却早眼疾手快的划着了一根火柴递了过去,老猎户抬眼看了看他,凑过去把烟点着,吧嗒吧嗒吸了两口,在烟雾的氤氲下,那脸上的褶皱如远古图腾的纹路,写满了无尽的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