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逢:别丢人
“梓星姐,你今天真美!”助理faye一脸羡慕的表情盯着我,这小丫头从实习开始跟我,到公司也有一年时间了。她不说我也知道,从穿衣打扮到言谈举止,她处处将我当作“榜样”,当然也包括我和邢辰的关系。所以即便邢辰再不喜欢她,我也要留着faye同我统一战线一起对付他。
“呦!梓星,去相亲啊!?”这位打扮起来像孔雀,走起路来摇尾巴,说话语气夸张的女士是将我视为眼中钉的市场部经理bella,我们同时期进入公司,从同盟到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一层关系终于在今年初我被升职为创意总监后升级为竞争对手,当然是她单方面对我的想法,也使过几次绊子,只不过我不甘示弱罢了。况且有邢辰在,天塌下来还有他帮我托一把。
“刘梓星,到我办公室一趟。”语气中没有任何情感,办公室瞬间悄无声息,这个自带回音的命令让我不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当然同样忿忿不平的还有bella,毕竟在她心里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我们的首席执行官邢辰又来上班了,按照制度,邢辰这样的职位确实不用每天驻扎在办公室,但是他似乎特别热衷于坐班这件小事。
我们是一家国际旅行杂志社,初入职场时我的职位是摄影师,环游世界拍拍照片,获了大大小小的几个奖项,虽然风餐露宿,但也饱满充实,最重要的是这份工作确实是我的职业理想。升职之后,除了大的case,我大多时间呆在办公室里,每天面对最多的就是邢辰和他的追求者们,偶尔看看摄影师们发来的作品可能就是当下最有乐趣的事情了。不过这样的工作变动可乐坏了爸妈,他们总是念叨我,“岁数大了,就该找一份安稳踏实的工作。”所以在他们和邢辰抱怨的第二年,即使我再怎样努力挣扎,仍旧无济于事,我还是“如愿”得到了这份闲职,虽然我今年确实只有25岁,大城市里女青年正值打拼的年纪,可我却被动的画地为牢,被圈在这小小的办公室里。
礼貌性的敲了敲门,“邢总,您找我?”
“进来,把门关上。”一般邢辰这样讲的时候,那必定是私事找我,虽然明知道会是这样,但每次还是忍不住走个形式,看着他没好气的模样,我就想笑。
关上了门,职业化的走到邢辰的办公桌前,“邢总,您请讲。”
预料之中,邢辰上下打量我一番,“你故意的?”
我毕恭毕敬,“邢总,您言重了。”
“坐下。”
下一秒钟我在邢辰故作严厉的口吻中毫不示弱的坐了下来。
“对我有什么意见吗?”邢辰开门见山。
“不敢。”我小声应着,而后忍不住开启八卦的小雷达,“faye又和你表白了吗?”
只见邢辰翻了翻白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被我的脑回路气得够呛。
“我跟你讲,比起bella,faye就是年龄小了点,但是给我点时间,我保证培养出一个配得上你的我亲爱的嫂嫂!”一口气讲完,我露出蒙娜丽莎般的微笑,面前的邢辰黑着脸,连话都不想和我讲。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气他,只是习惯了在他面前扳回一局的气场。
记得我和邢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是大一新生,被老师推荐到学生会做宣传委员的工作,那一年邢辰大四,是即将“退休”的学生会主席,在新老交替的时期,扶持新任学生会主席上位。那是一个阳光明媚吃饱犯困的午后,邢辰煞有介事的介绍着新任学生会主席的情况,而我也一如既往的坐在洒满阳光的角落里,面朝说着“官话”的邢辰,表面看上去是在认真做笔记,实则已经见周公去了。迷迷糊糊之间我还以为是坐在教室里趴在桌子上肆意做着我的春秋大梦,不料刚刚想换个睡姿的时候,整个人就栽倒在地上。大写的尴尬三秒钟,我佯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捡起我的笔记本坐回座位上,怎料整个会议室的气压低到令人头皮发麻,所有人齐刷刷的看着我,邢辰更是冷漠的盯着我,就像猎人盯着他的猎物一般,语气中听不出一点情感,“这位同学,对我讲的内容有什么意见吗?”“不敢不敢,没有没有。”我头摇得如同波浪鼓一般,邢辰白了我一眼,继续着他的“表演”。
当我还沉浸在大学生邢辰的“表演”中,对面的邢总敲了敲桌子,我看向他,他嘴角划出好看的弧度,声音中充满嘲笑的意味,“要去相亲吗?”
我恨的牙痒痒,我堂堂l市独立女青年,虽称不上鲜花一朵的年纪,却也还没枯萎到要靠相亲把自己嫁出去。邢辰就是这样,明明知道我不会去做相亲这种无聊的事情,却乐于做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不是认识他这么多年,我一定拍案而起,打他个肝脑涂地。
“同学聚会!”勉强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
又是一番上下打量,“同学聚会的话,这件衣服未免幼稚了点。”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并不觉有何不妥之处,相较以往休闲的职业装和外拍的运动装,今天不过就是一条长裙而已。
正当我脑子里搜索着要怎样回击他的时候,邢辰却当了一回假好人,“今天早点下班,回家好好收拾一下。”
我一边惊讶于邢辰的“大度”,因为他最常对我说的就是“刘梓星,今晚加班。”另一边还是不假思索的谢过邢总,火速离开他的办公室,以免他在下一秒钟反悔不放我。
于是午餐过后,我大摇大摆的回到家中,在这深秋时节,想不到什么比睡觉更能满足我的事情。客厅里传来妈妈不停的唠叨,“多大个人了,也不出去,天天窝在家里,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我沉浸在妈妈的碎碎念中,抱着被子去见周公了。
再醒来的时候,客厅里是妈妈和熟悉男声的热络吐槽,“你说我家梓星,这懒惰成瘾的性子,以后谁能娶了她!?”这一语双关当真是我亲妈的拿手好戏,表面上是心痛惋惜,实则上是试探暗示。
一旁邢辰“假模假式”的应和,“她这性子乖巧省心,也挺好的。”
一直以来特别佩服邢辰装腔作势的本事,从他大学毕业,逢年过节到我家里来玩的时候,那温顺谦和的样子真心令我大跌眼镜。在爸妈面前,他这个“亲儿子”把我这个“后女儿”的后腿拖得不剩什么了,就像我们在学校教授的印象中,他永远是做什么都对的好学生,错也是对,而我是顽劣成瘾的捣蛋鬼一样,没有正形。其实我也不是捣蛋,我觉得我就是没有邢辰那样会装而已。
客厅里不时又传来妈妈的“惋惜”声,“邢辰啊,你这孩子从上学就包容梓星,也只有你能受得了她。”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带亲妈这样诋毁我的,于是拉开房门毫不客气,“妈,你不是也很包容我吗?”
只见妈妈一个白眼,恨铁不成钢的咆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跑出来?”
“邢辰又不是外人,他不是您的私生子,我的‘亲哥’吗?况且他不是包容我吗?”我看看我的连体睡衣,一只活泼狡黠的卡通狐狸,觉得并无不妥,妈妈却自以为识趣的又翻了个白眼,一边嘟囔我一边回房间了。
“挺适合你的。”邢辰忍着笑意开口。
“什么?”我揉了揉还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
“狐狸。”
我被他的神仙思维绕的醒了盹,“邢总,是您放我假的,您该不是拖我回去加班吧?我说过的,今晚有安排了。”
“我知道。”
“所以您来我家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