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 相散

“滴答。”东方鸿用勺子舀过一勺血滴在桌上准备好的方碗中，血落于水，在安静的书房中发出滴答的声响。

望着水面的血移动漂浮，东方鸿屏住了呼吸，心已经开始紧张了起来。

“老爷？”将东方鸿的反应看在眼里，顾七七蓦地笑出了声来，“这个时候不用紧张，将您的血滴进去，才该是紧张的时候。”

闻言，东方鸿拿起桌上的匕首，望着锋利的匕首，扬起了手。

“顾七七，若玉儿真是我的女儿，你当作何？”动作一顿，在匕首将要触到左手皮肤之时，东方鸿停了下来，望着顾七七。

“老爷准备如何处置我？”顾七七挑了挑眉，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东方鸿竟然聪明了起来，还有心思想着如何处置自己。

只可惜，不论他想如何处置，都不会有这个机会。

“杀了你。”手一扬，东方鸿手中的匕首已经抵到了顾七七的脖子。

“呵。”迎上东方鸿犹豫的目光，顾七七不惧不怕，反而冷笑一声，“老爷忘了如何答应老夫人的？”

“杀了你，你便可长眠地下，一世无忧。”眼中的犹豫坚定了一下，东方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是已经下定了决定，若是顾七七真的诓他怀疑玉儿的身份，他定杀了她不饶。

“哦？”顾七七挑了挑眉，没想到东方鸿竟会如此在乎东方玉，做出如此狡辩，“那东方世家呢？你就不怕杀了我，那个人会毁了东方世家？”别的她不敢保证，她死在这里，就算太子不动手，无名，娘亲，爹爹，大哥，他们都绝对不会放过东方世家。

“人死，总有千万种理由。”东方鸿冷笑一声，他虽为了东方世家为他做事，哪怕他权势滔天，可东方世家在武林中的地位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撼动的，无凭无据之下，他不一定敢动手。

与武林动手，朝廷上可能只会有一部分人赞同。而朝廷若是动武林，凭东方世家砸武林中的地位，可掀起整个武林的反抗。上面的那位，不会不顾及。

“所以，你还验不验了？”顾七七没有任何的慌乱，眼上的表情也依然是淡淡的，仿若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她说过，不论他想要如何处置自己，都没有那个机会。

“你！”东方鸿怔了怔，哪怕他已经讲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也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破绽，难道说，玉儿真的是……

想到这种可能，东方鸿的心猛地颤了一下。

“真相就在你的面前。”朝着书桌上的方碗努了努嘴巴，顾七七似笑非笑。“当然，老爷要是怕了，现在要可以结束。”这一句，即是激将，也是劝解，至于理解成什么，就看东方鸿了。

东方鸿神色顿了顿，收回匕首，转身走至书桌前，垂眸望着面前的方碗，扬手在手心划上一刀。

滴答—滴答—滴答—

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方碗中，东方鸿没有要收回血手的打算，就任由它滴着。

水面波动，望着在碗中打转的血珠，屏住了呼吸。

相交，相融，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