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很快清晨的阳光再次照进倪雪的房间，倪雪躺在床上刚刚挣开眼睛，算了算今日是十五日，是国子监休沐的日子。她想到了吴新，再想他会不会为自己感到惭愧，会不会又去欢意楼找芸儿了。

“砰砰砰，”倪雪听到了有人在敲打自己的窗户，她起身，走近窗户说道：“谁阿？”

“是我。”窗外的人回话道。

倪雪听出来了这熟悉的声音，是“马金！”倪雪打开窗户“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伤怎么样了，看还给你带了金疮药。”马金递出手中的药瓶。

倪雪接过致谢：“谢谢你，我已经上了药了。”看着马金因从后院翻墙而来的狼狈模样，不禁笑了笑：“你还挺聪明啊还知道从后墙翻进来。”

“还不是看你经常从后墙翻进翻出的。”马金心直口快没想到竟说漏了嘴。

“你···经常看我翻？”倪雪疑惑。

“哦，我之前想看看你放堂都去哪里，结果就发现你每次回家都是翻墙回的。”马金坦然自己跟踪过倪雪的事实，“我当时还好奇你为什么不能从正门走呢，现在看来明白了。”马金越说语气越低，生怕刺到倪雪的痛处。

“哦，没想到吧，国子监的人是不是都觉得我挺厚颜无耻的。”倪雪开始自嘲。

“当然没有！”马金急于否定，“我们都觉得你很厉害呢，敢为常人所不为。你不知道别人有多羡慕你。”

“是嘛，但是我也快嫁人了，接下来就只能做常人敢为之事了。”倪雪的语气渐渐低落。

“你要嫁人？”马金惊诧。

“对，爹爹决定的，兵部尚书程信家的三公子程敏行。”倪雪向马金坦然自己的婚事。

“你想嫁吗？”马金觉得倪雪的状态不对，如此问道。

倪雪惊讶马金会这样问，但身体还是诚实地摇摇头。

马金看到倪雪这个反应有点心疼，继续问道：“那你接下来打算这么办？”

“我想去跟程家三公子说清楚。”

“好，我支持你，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倪雪没有想到马金居然会主动请缨帮自己，一时间竟有些感动，但还是多问了一句：“马金，你为什么这么肯帮我？”

“因为我崇拜你。”马金本想说“喜欢你”的，但是怕太唐突，也怕给倪雪增添负担，于是委婉地改成“崇拜你”。

“我有什么好崇拜的。”倪雪听到这话有点不太好意思。

“一个女子敢偷哥哥的牌子男扮女装去国子监上课，一个女子轻轻松松就考入了国子监最好的学堂——率性堂，一个女子敢辩难国子监的博士，这些难道不值得崇拜吗？”马金一一举出倪雪的光荣事迹。

倪雪听得更不好意思了，赶紧岔开话题：“我需要你帮我偷溜出去，我要去找程家三公子说清楚，跟他说明我现在不愿嫁的原因。我后母知道我偷溜去国子监上课后，就开始派这么多人围在我房间外，就是为了看着我。”

“这个容易，我溜进来的时候，发现你房间外的小厮每一个时辰换一班人，换班的时候前一批小厮准时彻，但是新的一班小厮可能不会准时来，所一这之间会有些许空挡，我刚刚就是乘着这个空挡进来的。”马金骄傲地说着外面的情况。

“好，那我换身衣服，下一次他们换班的时候我就出去。”说着倪雪便走向衣柜准备挑一件合适的衣服换上，刚拿下衣服就看了看自己面前的马金，“你怎么还在这儿？！我要换衣服了。”

“我，我，我不在这儿我去哪？现在外边都是你家的家丁，可不像刚才。”马金有点无辜地说。

“你去那个屏风的后面，”倪雪开始命令，马金如实照做，“转过去！”马金又转过了身，“不许偷看！”

“好。”马金答应着，事实上他早已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