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哥哥嫂嫂呢?”
武静从阎家回来,听了满耳朵的愚蠢发言,回来后见到姐姐鬼鬼祟祟地趴在门前,没个正形,气不打一处来。
拽着姐姐离开,幸亏她眼尖看到姐姐那不雅之态寻了个由头把碰面的陈叔支开。
一路拎着姐姐的耳朵,途中姐姐一个劲儿地讨饶求她松开,最终来到了厨房。
厨房啊还好,回过神来的武悦顾不得耳朵,对着妹妹惊叫:“厨房?!”
因为武悦那突如其来的转身,她自己把耳朵又转了一圈虽然武静有松手但还是迟了。
耳朵被拧那是钻心刺骨的疼,怪不得许多大男人害怕被媳妇拎耳朵,武悦决定以后见到那些和她同样遭遇的男子不再嘲笑他们了。
武悦可怜兮兮地抚摸她的耳朵,虽然一碰就忍不住吸气叫疼,还是乐此不疲自己作死。
武静掏出随身带的伤药,暗暗思索为何一向怕疼的姐姐这么反常。
即使亏得倾家荡产,也不见姐姐掉过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也不曾露出脆弱的一面。
眼前的姐姐蹲在地面上,楚楚可怜,仿佛没人要的小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手也不忘摸耳朵。
长痛不如短痛,上药才能好得更快,说实在的,武静现在确实看不透姐姐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把药涂在手上,再摸耳朵吧。”
武悦委屈巴巴地控诉眼前这个不苟言笑的妹妹,“我的耳朵,你怎么可以揪我的耳朵?”
拿出馅料的武静闻此,笑意在脸上一闪而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不只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记得。
武静面对姐姐,轻柔抚慰道,
“包馄饨喽,姐姐。”
她与姐姐听从母亲的话,坐着马车去找阎伯松,发誓永远追随于他,母亲含笑合上眼眸。
那时双生子被视为不祥,母亲假死以求她们平安,熬过几年后终于撒手人寰,临终叮嘱他们只信阎伯松。
她们不明白母亲为何将她们托付于一个与她们差不多大的孩子身上,但不明白归不明白,忠心跟着那个男孩。
第一顿饭就是这馄饨,只不过那时她们以为是暖身的肉粥。
之后走南闯北,被坑被蒙被骗,被当成叫花子打,在小庙里过夜,每逢开心或是失败都会吃馄饨,她们最开心的莫过于此。
姐姐那时候认为馄饨就是耳朵,实际上是哥哥把馄饨包得不是馄饨样,从此姐姐十分宝贝她的耳朵。
她们在很多地方吃过馄饨,有的地方叫抄手,有的地方叫云吞,有的地方叫清汤,有的地方叫包面,可不论是馅料多么的足,肉汁多么鲜美,她们再没有吃到记忆中非常美味的馄饨。
馅料早早就被嫂子准备好,她们两个干劲十足,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今日的馄饨定会是她们想吃的那种美味,对视一笑,都明白彼此的开心。
不是那些地方馄饨不好吃,她们心中空虚失落,哥哥包的馄饨饱含感情,蕴含的是每一人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