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岁涵一言不发,默默细致照顾那位浑身白的姑娘,把身边作为大夫的叶清都挤到了一边,使其无用武之地。
而那位姑娘,不对,应该说是小妇人,看了阎伯松一眼,如同木偶一样受岁涵支配。
她意识到阎伯松娘子的不对劲,十分配合,她相公叶清都不反对,以及她确实感觉这位白嫩萌的岁涵没有恶意,甚至可以说是陷入了自我梦魇。
岁涵好像很熟悉她这样的情况,一点都不惊讶,要知道很多人因为她异常疏离她,若不是因为她,叶清也不会……
此后的每一天,岁涵都会去书肆照顾叶清娘子白洁。
阎伯松想说的事最终也没能说出口,他当天还有很多愿望没能实现。
阎伯松作为岁涵的枕边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娘子表面上正常,实际上还活在记忆里面。
阎伯松深刻意识到他可能不是不可代替的,岁涵记忆里留着一个人,到现在还记得。
危机感骤然来临,万一岁涵记忆里面的是个男的,那他岂不是永远都比不过死去的人。
岁涵身边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像白洁一样情况的朋友,很有可能那人已经死去。
在爱情里面,活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死人呢!
不论是男是女,阎伯松都很在意这个占据岁涵心神许久的人。
何晨跟在少爷身边,深知少爷本性,从没有见过少爷这边阴沉的时候。
“少爷,少夫人今日又去了那里。”
这是何晨最近对少夫人行踪的每日一报。
阎伯松怕了,怕岁涵是镜花水月。
“相公,我们去寺庙祈福吧。”
岁涵还是以往的无精打采,不过她好像已经做出了决定。
“好啊。”
阎伯松重生以前一向不信鬼神,可他都能重生,鬼神之说也未必就是假的。
“相公,你知道吗?”
“我曾经在乎过两样,一个是我的闺中密友,和白洁一样的病症。”
“她说她很庆幸,但还是希望有一日能够站在阳光里。”
“另一个是一只全身白得没有一根杂毛的狼,它一直陪着我。”
“可最终都是因为我而死。”
“若不是我,闺中密友只要防护得当可以简单度过一生,因为我这个朋友,她不愿成为掣肘我的累赘选择离开。”
“那只特别会享受的狼虽然总是对我耐搭不理,因为我,它死在了死对头的手中,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岁涵在阎伯松怀里发泄着她的情绪,再没有在相公面前的可靠,“相公。”
岁涵无声痛哭,阎伯松的衣衫被濡湿了一片。
道路坎坷不平,陪伴着情绪外放的岁涵。
阎伯松知道娘子的不同,也没打算深入探查,只知道她是他的娘子,一辈子不放手的那种。
寺庙里面独有的气息弥漫。
经文循环往复,犹如朝圣者的眼睛不愿离开故土,犹如临终者不忍离世一样。
岁涵知道,逝者已矣,她该放下了,不再活在愧疚与痛苦之中,迎接且珍惜她现在的生活。
看了看阎伯松,又看了看面前的佛像,岁涵心道:感谢上苍,让她遇到她爱而且也爱她的人,让她拥有可信任的人。
会把曾经放在心上,但不再成为禁锢她的存在。
天突然放晴,阳光照射在大殿,仿佛是在说这里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