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离世
“不好，16床心跳骤停了，陈医生，陈医生，快，16床骤停了！”
本就空荡的长廊里回荡着滴…滴…滴…井然有序的仪器声，突然被这一阵呐喊声打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莎莎的妈妈直接是瘫软在地。
屏幕里医生正在奋力的进行抢救，一下，两下，三下…电除颤仪在她胸前不断的按压放电，直到心率检测仪上已经显示成直线，医生还在奋力抢救，最后还是无力回天，医生才停止了抢救。
一旁的护士说着：“3点42分经抢救无效确认死亡。”
抢救医生平复了一下情绪：“把身上管子都撤了，准备撤出病房。”
医生出来宣布抢救无效后，莎莎妈妈的哭声传遍了整个重症处。此刻正走来的一一看见这一幕，她停止了脚步，她认识，她认识这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人是莎莎的妈妈，她也认识旁边在掺着她的是亓言之，余正则一动不动的看着液晶屏幕里的一切。
推床上躺着的莎莎面色红润，完全就跟睡着了一般，余正跪在床前握住她的手。
“莎莎，天都快亮了，你快醒醒啊，你不是要去听德云社的相声吗，我已经买到票了，明天我们就去bj，莎莎，你快起来啊。”
而另一边的莎莎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莎莎，一一抱着亓言之也泣不成声，就连亓言之的脸上也挂着泪水，她不敢相信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人，今天就没了，她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拘留所里的叶航听见莎莎去世的消息也是痛心疾首，他只是嫉妒，只是一时想不开所以才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可是他从来没想过伤害她的性命，甚至最后关头他都发信息给一一，希望一一赶紧去救她，他只是不服，只是不甘。
张敏成功的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每天按时回家，虽然工资不多，但是最少她还是快乐的。
今天休息，但是她还是如往常一般上班时间点出了门，她进了一家宾馆开了一间钟点房。
许久刘驰才来了，两个人一见面如同小别胜新婚。
刘驰是他隔壁学校的学生，通过好朋友才认识的，起初只是有联系方式，给各自的空间点赞，慢慢的才联系上的。
刘驰追了张敏一年张敏才答应和他在一起，如今两个人好不快活。
没过多久，两个人都直直的躺着看着天花板。
张敏说：“第一次这样没关系的。”
可刘驰却不好意思的躲进被子里，不用问，他很羞愧。
可是张敏却对他一脸爱意。
莎莎身后事一处理完，叶航的判决结果很快也就下来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判处叶航无期徒刑，由于情节严重，拒绝上述，并立即执行。
事情告一段落后，余正开车把莎莎的骨灰和莎莎妈妈送回了乡下。由于莎莎突然的离世让本就身体弱的一一雪上加霜，整日以泪洗面的她前几天几乎是下不来床了，还好李姐照顾的比较好，所以这几天状态好了很多，亓言之也回到了公司，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平静如初。
“孩子啊，事情已经发生了，再难过也没有用了，你也在我这里待了这么多天了，我这里也安顿好了，回去吧，回去好好生活，好好…替莎莎活着。”她更咽着说着这些话，没有人能体会她现在的痛。
他看着莎莎的遗像，这是她简历上的头像，图片里的她笑的那么甜，那么的开朗。
“我要把她的样子纹在我的胸口，这辈子他都在我心上。”
于妈立马转过头看着他，她冲上前紧紧的拽住他的胳膊：“不，你不能这么做，你不可以这么做。阿姨相信你很爱莎莎，可是你的人生还很长，还会遇到其他人，莎莎她已经是过去式了，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啊。我相信你也会为了她终生不娶，可是你要对得起你自己，对得起你的父母，你不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家庭，你不能这么自私啊，莎莎不能这么自私，阿姨也不可以这么自私。”
他看着面前这个中年妇女，才短短几天啊，她看过去像老了十岁，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个神情状态，已经在她身上找不出来了。
她松开手，又转过身去拿起桌上的遗像抱在怀里：“莎莎能有你这样的男朋友是她的福气，孩子啊，听阿姨的，以后好好生活，这篇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莎莎啊，就是这个命，改变不了的。”
“阿姨……”
于妈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东西递给他：“这是莎莎的一点骨灰，你要真的想留个念想，就把她做成项链戴在身上，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你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莎莎的骨灰，谁都不能说。走吧，我想跟我的莎莎单独在一起，走吧，走吧…”
他紧紧的握着这包骨灰，他知道这是为他好，为了他以后的家庭可以和睦。
看见余正驱车离开后，她终究是控制不住情绪大声痛苦起来了，她以为女儿找到这么好的男人以后会幸福的过一生。
回想自己这辈子，从小家庭艰苦，穿不暖吃不饱，在她35岁的时候爱人又去世了，如今年过半百又失独，真的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
亓言之的妈妈知道自己儿子找了女朋友之后很开心，特意从云南飞来上海看看自己儿子挑的女朋友。她刚到他家就听见李姐说小产的事情心里也是特别的难受，毕竟自己年纪都这么大了，好不容易当上奶奶了，机会又流失了。
她悄咪咪的走进房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心里别提多开心，年纪虽然小了点，但是只要他儿子喜欢她就喜欢。
一一正睡得蒙蒙的，睁开眼就看见身旁陌生的女人，她猛的吓一跳。
“一一你醒了？你别怕，我是亓言之的妈妈，我来看看你。”
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脾气应该很好，她连忙坐起来。
“阿姨好，阿姨……我…”
看见她准备下床，连忙制止住：“诶，你别起来，你躺着好好休息，小月子也是要坐好的，想吃什么就跟李姐说，你啊，太瘦了。”
她本来就不胖，加上这几天出了这么多事，心情不好看过去就更憔悴了。
“谢谢…阿姨。”
一一紧张到不行，第一次见家长居然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这时候亓言之突然进来了，他诧异的看着房间里的人。
“妈，你来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接你啊。”
看着自己的儿子连忙抱了上去。
“你交了女朋友舍不得带回来给我跟你爸看，那我就亲自来咯。”
“妈，你别这么说，我最近忙公司的事一直没空。”
说话的同时又看向坐着的一一，他连忙撇开她妈妈的手，坐在一一床边，一只手摸着她苍白的小脸：“今天头还晕吗？怎么脸色还是这么白？一点血色也没有。”
她浅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么心疼这个小姑娘，她心里明白，这个就是她的儿媳妇了。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随意去欺骗别的小姑娘的感情，只要他谈恋爱了一定是奔着结婚去的。
这时候李姐也端来了猪肚汤，她立马接过手。
“来，我来吧，我来喂。”
这句话不仅让一一有点措手不及，就连李姐都有点惊讶。
“喂？啊？不…不用…我…”
一一话音还没落，她端着猪肚汤就走上前了。
一一死死的抓住亓言之的手，希望他不要让出位置，本来第一次见面就以这样的方式她就已经很慌张了，如今还要亲自喂她喝汤，这让她如何喝的下。
李姐看着一旁瑟瑟发抖的一一紧紧的抓住言之的手。她看出来了她的紧张，又及时走上前抢过猪肚汤说：“你们啊，都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她现在需要静休，人太多了不好。”
貌似从李姐眼中看出了信息，深想也是，毕竟第一次见面，太热情了会让她不适应的，所以就把手里的汤让给了李姐。
一一看着李姐就像第一次看见亓言之一般，原来会发光的人身边也是有光芒的。
亓言之又顺手摸了摸她的脸蛋说：“那我们先出去了，喝完汤就好好休息。”
两个人来到客厅楼下，妈妈一直打听着一一流产的事，亓言之并不想过多的说莎莎这件事了。
“妈，你别问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对了，我爸最近怎么样？他心脏不舒服，叮嘱他平时要多注意休息。”
自从亓言之开了公司之后他爸妈就去了云南养老，这是因为她爸妈就是在云南旅游相识相恋的，所以比起繁华的上海，他们更喜欢住在宁静的山边。
“你爸爸啊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了非要养蓝孔雀，国内还没有，还是特意从国外进口的，光办理一个《驯养繁殖许可证》就不知道跑了多少趟，那林业主管部门的门槛都快被他踏平了，而且每年要还要对证照年审，不知道有多麻烦。那孔雀前几个月发情期，天天在院子里叫，吵的我哟…哎，不说他了，提起他我就来气。”
他知道他爸就喜欢养动物，但是他有一个特性就是一个品种的动物他只养1只，绝对不会养第2只，就像狗狗，他养了一只萨摩耶，就绝对不会养别的品种的狗，他也问过他爸，可是他爸都是敷衍过去了，本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的去问。
这几天一一可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性格开朗，他妈妈真的是很热情很活泼的，起初她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由于她的热情完全就把生份这两个字给磨灭了，两个人已经快混成姐妹了。
“一宝啊，这言之经常这样出差吗？都四天了都没回来了，真是个拼命三郎，家都不顾。”
叫她一宝，是因为有一次她无意听见亓言之叫她宝儿，所以就随着他叫。
看着她埋怨的样子，一一连忙解释道：“有些事情必须他要去处理，他其实很辛苦的。”
亓言之妈妈满意的点点头：“还好有你体贴他，我最近看他确实消瘦不少。”
这时候李姐走过来说了一句：“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用餐了。”
一一很谦卑的略微弯了一下腰让她走在自己的前面，这是她的习惯。小时候他的舅舅教过她作为年轻晚辈，不能走长辈的前面，这样有失尊敬，如果步履缓慢的陌生老人挡住你的去路，也应该客气地向老人道歉后，再借路而过，或者让行。
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也被她尽收眼里，这么些天的相处下来，这个小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是很懂礼貌懂分寸，她还是很满意自己儿子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