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崇拜
昨天李姐安置好她以后，她便早早的睡下了，虽然睡前还是有偷偷的流泪，好在她是一个乐天派，天大的事情睡一觉也就烟消云散了，想着彻底告别过去的种种，这一晚也算睡得安稳。
来到楼下，早餐已经准备好了，亓言之正坐在餐桌前喝着牛奶。这种场景她在小说里看见过，但这种场景一般都是出现在恋爱小说里的情节。
“领导早，李姐早。”
李姐微笑的回应了一句早，就去忙了。
亓言之上下打量她今天的着装：“嗯，挺像卖保险的。”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太撑衣服，所以穿的不好看。”
“干净整齐就好，坐吧，趁热吃。”
以前她在食堂吃饭对面坐着的都是蓬头垢面的学生，因为上早自习的学生起的太早是不会打理自己的，最多也就是简单的收拾一下。眼前这个男人一件干净简单的白衬衣，利落的大背头，一边吃着面包一边喝着牛奶还一边刷着ipad，简直是梦里男主的原型啊。
道过谢之后就小心翼翼的坐下了，看着眼前的美食她愣住了，一时间居然无从下筷。
亓言之看着她一副错愕的表情：“怎么？不和胃口？还是不够？”
既不和胃口也不够，在学校的时候她是需要吃2碗粥3个肉包的人，可是面前就2块面包，1小块牛肉，半块胡萝卜，一些虾仁，一些一点鱼子酱，这喂兔子呢？关键还有一个糖沁蛋！她最讨厌吃蛋了，尤其是半生不熟的蛋更讨厌。
看着面前这一碟早餐，真是诧异，这么大的公司老板早餐居然吃这么少？都不够自己塞牙缝的。
“哦，我只是没吃过这么精致的早餐而已。”内心实在是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毕竟人家好心收留自己，这要是说这些东西她都不喜欢吃那得显得多不懂事，也就大快朵颐起来了。
吃个早餐不到2分钟就吃好了，对！她只吃了她喜欢吃的牛肉和虾仁，其他什么都没吃。
亓言之看着她面前的碟子“吃好了？”
她点点头。
“如果有不喜欢吃的东西提前跟李姐说，浪费是可耻的。”
他的公司也是靠自己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起初创业的时候连揭不开锅的日子也有过，所以在他眼里粒粒皆辛苦。
她知道亓言之是什么意思，也猜到了他会有意见。
“其实吧……我不是浪费，这些我真的不喜欢吃……虽然俗话说得好，要饭的不能挑食，但是我实在是克服不了这些，尤其是这个蛋，还是生的。”
“你还有什么是不吃的，都跟李姐说，免得在浪费了。”
不记得这是第几个这么问她这样的问题，只记得上一个是于莎莎。
“额…我还是说我喜欢吃的吧，我喜欢吃牛肉，虾类，鲫鱼，所有菌类，小白菜，生菜，油麦菜，螃蟹类，芒果，脐橙，砂糖橘，丑橘，其他没说到的水果和菜品都是我都不喜欢吃。”
他的瞳孔一瞬间放大了，他呆住了几秒，脑海一直在问自己一个问题，是不是听错了？但是回过神来才知道不是自己听错了。
“那些没提到的你是真的都不喜欢吃还是没吃过？”
他的这种表情她习以为常了。
“有的没吃过也不愿尝试所以不喜欢吃，有的吃过也不喜欢吃，比如瓜类，任何瓜我都不吃，还有萝卜类我也不吃，不喜欢。就像这个糖沁蛋，我不喜欢吃蛋，所以我听名字就觉得腥。”
“那别的蛋呢？比如鹌鹑蛋？”
鹌鹑蛋？他是不是以为自己不吃鸡蛋是因为鸡蛋大呀？
“我不喜欢吃鸡蛋不是因为它比鹌鹑蛋大，是所有蛋我都不喜欢吃。对了，我也不喝奶制品，包括豆浆类。”她摸着面前的这杯牛奶往他的面前推了一点距离。
看着这杯推过来的牛奶一瞬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是该心疼她还是该谴责她？心疼她很多东西没吃过还是谴责她什么都不吃？可是他以什么身份心疼她？又以什么角色谴责她呢？
“你舅舅家家境不错，还是他们克扣你？”
听到这句话又勾起了小时候的记忆，想起吃过一个月的土豆，一个月的花菜，一个月的辣椒炒火腿肠，很多菜她讨厌吃是因为吃伤了，这么多年都是连续几个礼拜一日三顿都是吃同一个菜，她怎么不会挑食呢？
从上高中住寄宿学校后，食堂就是她的天堂，就连馒头她都能一顿干五个伴着粥吃的津津有味，那段时间同学们还一致认为她家是不是很贫穷，连吃馒头都可以吃的这么香。
可是她们不知道的是，她们在家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可是她却不能，舅妈嘴上说，天天做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可是从来没有问过她是否喜欢。
所以她很喜欢寄宿学校，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几顿就吃几顿，这么简单的事情在她这里就如中了彩票般让人高兴。
她拿起叉子三下五除二的把所有的东西都吃了，除了那个糖沁蛋，她还是放下了叉子“我不喜欢吃不代表我不能把她吃下去，但是蛋类不可以，很晚了，我要去上班了，领导再见。”
看着她出门后，他突然感觉这个小姑娘在她八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如果她的父母没有出意外，她就不会这么挑食就不会这么可怜就不会这么悲惨。
到公司报道后，她找到于莎莎，莎莎比她先进公司一个月，所以很多东西还要请教她。
莎莎也每天都在期待她能赶紧到来，因为在这个公司里内卷的太厉害了，已经没有一个可以说真心话的人了。每个人都是皮笑肉不笑，每个人都在想着如何把对方“卷死”。
比加班，以前比的是次数，如今比的是时长，谁加的班久谁就是最优秀的职员，谁不加班肯定会得到不定时的得到讥讽，为了保住饭碗，大家就都沉沦在比加班时长上。可是于莎莎却很清醒，没有被她们卷进去，做完自己本职工作就会下班，不听任何人所谓的忠告。
当然当别人都做的时候你不做你就会被视为异类，可是她并不在意这些，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绝不同流。
简单的知道工作流程后，她就去找于莎莎了，两个人工位也不远，刚好也有不懂的事情想问她，可是刚到她面前就看见她气鼓鼓的。
“你怎么了？跟个金鱼似的。”她很少不开心，从认识她到现在她都是乐呵呵的，所以在学校人缘比较好，她都没有任何结仇的人，社交方面也算是个天花板。
莎莎刚想说什么，男人就快速的走到她面前，扔下2个文件夹。
撂下一句“重做。”就转身离开，连一个正眼都没有给一旁的一一。
莎莎看着面前的文件夹越想越气说了一句：“要做你自己做。”
男人立刻停止脚步，连头都没有转过来，只是背对着说了一句：“不想干了就去财务领工资走人。”
看着这种态度，听着这种话，莎莎哪里会屈服，这么些天压的火实在是压不下来了。
“曲志伟！”
一句怒吼把一旁的一一吓一跳，把周围的人群目光都吸引过来了，男人转过身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她。
莎莎气哄哄的摘下脖子上的工作牌死死的攥在手里。
“我于莎莎，从等于0，到现在大于0，不是我一步登天得来的，是我挑灯夜读，是我悬梁刺股，一点一点学来的。这里面所有的资料都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的。改改改，每次按照你的意愿改，改了不下20遍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我自己本职工作做不完我还得给你做，这几天我每天加班到凌晨，这要是是我该做的我认了，这不是我分内的！要什么样子的你自己去改啊，不会做你可以去学，你不懂你就自己去琢磨。要是为了上次的事情你故意折磨我的话，我请你到此为止好吗？作为我的顶头上司你不会，我从未贬低过你。我发我的光，你发你的光，不能你的灯泡不亮了，你就要过来把我灯给灭了，你有礼貌吗？听过两个渔夫的故事吗？没听过吧，没事，我今儿免费讲给你听听。两个渔夫在打鱼，一个撑着太阳伞坐在椅子上，拿着茶壶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钓着鱼；一个戴着草帽在太阳底下撒网拼命捕鱼。悠哉悠哉喝着茶的渔夫还在嘲笑撒网的渔夫太傻，结果这两个人的收入鱼的数量能一样吗？你不愿意努力不愿意出汗你就想得到跟别人一样甚至比别人还多的成果可能吗？你多点啥？你礼貌吗你！你他妈需要我的时候我是天使，甚至一句谢谢也没有是我应该的？你不需要我的时候踹我一脚就算了，还吐一口口水你礼貌吗？我可以不计较的付出是因为我还小，我想学习我想成长，我想吸收更多来撑满自己。你不愿意，你饿死是你的事，但是你怎么能因为我是实习生你就这样欺负我？霸凌我？你是个破经理了不起吗？也就在正言你还有点芝麻官的威风了，离开正言你连狗屁都不是，连一个excuse的表格功能都记不全你算什么东西？”
曲志伟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周围人的嘴巴张的老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挺好的一切。
“哟，给我上课呢？你一个实习生有什么资格叫苦？老子做实习生的时候比你好一万倍，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像你这样的垃圾满大街都是，嘴皮子在溜一个计划表也做不好，收拾东西给老子滚蛋！”
她把拽在手里的工作牌重重的摔在桌上。
“老娘早他妈不想干了，平时不管你这个混蛋怎么压榨我，我都是逆来顺受，甚至我在小心翼翼的帮你处理你的错漏，这是我应该做的吗？不是！既然不是的话，既然我给你修理好了，你不仅不谢谢我，为什么还要反过来扇我一巴掌？你有病吧？看着我在你身边俯首称臣你是不是特别爽？我也是纳闷了，是谁瞎了心把你这个废物给召来做经理了？你这种废物都能做经理正言迟早得倒闭！”
男人气急败坏冲上去准备打她，一一立马挡在莎莎面前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巴掌的落下。
“干什么！”
浑厚有力的声音把正要落下来的大巴掌定在了半空中，一一慢慢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就是这个人，第二次救她。
“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来我办公室解决。”
说完从人群中的目光潇洒的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区域在楼上一层，于莎莎和曲志伟立马跟了上去，很快，办公区域躁动起来了，所有人都在讨论他们两个人的结局，可是大多数都是在赌莎莎走，只有一一的心怦怦的。
许久于莎莎和曲志伟才陆续从楼上下来，此时大家都在疑惑，一一心跳的更厉害了，她怕离开的是莎莎，毕竟大公司里都是枪打出头鸟。
莎莎回到工位拿起包准备离开，曲志伟也回到自己的工位收拾东西离开。
两个人都开除了吗？人群里唏嘘一片，莎莎看了一眼曲志伟的方向，转头跟正在难过的一一说：“一一，我强制休假了，下班一起吃饭，走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莎莎扛着她的包就出去了，一一连忙追了上去，可是莎莎只是示意她赶紧回去工作，等下班在说，然后就走了。
看着莎莎坐电梯下去了，她也连忙进了隔壁电梯，但是她不是往下而是往上，她要去声讨，因为她知道莎莎才是受害者。
敲开ceo办公室的门，里面比楼下的融资部整个工作区都大。
亓言之抬头看着她：“什么事？”
她此刻很紧张，但是她必须要说，因为这么多年她只有于莎莎这么一个好朋友，她不能看着好朋友被欺负了还置之不理。
“这一个月来于莎莎拼命工作我都看在眼里，就是这个曲经理不停的折磨刁难她，给她出难题。我知道枪打出头鸟，可是莎莎真的很努力，不应该被开除的，能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真的很优秀的，在学校她人缘很好的，乐于助人，做事勤勤恳恳，为人……”
还没等她说完亓言之打断她：“我什么时候要开除于莎莎了？”
这一句给她问蒙了，的确是啊，莎莎走的时候并没有说被开除了，现在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