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还敢威胁我!”萧棱一掌打在水凡肩上。
白老头扶起被打倒的水凡,对萧棱说,“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靖楠也不需要救了。”
“哼!妇人之仁迟早害了你们。”
“我只想让我哥哥好好活着,谁也别想打他什么歪主意,我知道鹣蛊成双,同生同死。”
“小丫头片子,你也敢威胁我!”
“好了!”白老头制止萧棱道,“你抓紧给靖楠布乾坤卦,我来下蛊。”
那鹣蛊顺着手腕爬进去,半疼半痒。
“你这只是食鹣,会蚕食你的血气共享给他那只辞鹣,然后辞鹣把你身上分食的气血补给靖楠。”
见水凡尚未害怕迟疑,白老头有些许心疼的说,“旁人中了鹣蛊,活不过三日,可你服过沙棠,无性命之忧,但仍需定期服用补血汤药,我开个方子给你,你若觉得脉门疼痛,说明二蛊饥饿躁动,需即刻服药。”
“好。”
水凡看了一眼白老头的方子,皆是上等补药,有一味血参是陆家庄收录的珍宝。
于是她去了陆家庄里,想找她姨父姨母讨来,结果二人去江南游玩,只有长子陆鄞在,水凡和这位姨兄扯了好几个谎才诓来了百年才能育成的补药,一个人回到镐京。
南星在黎府门口急的乱转,看到水凡一个人回来,赶忙上前拉着她看了又看,“小姐,我被人迷晕了扔在寺庙后山,醒来也不见你,我禀告了二公子去寻你。”然后顺势南星拉过水凡的手,搭在脉上说,“你脸色这么差,脉象如此微弱,受伤了吗?”
水凡抽回手,怕鹣蛊的事情被南星知晓,“我没事,跟歹徒打了一架,正巧在我姨夫家附近,这是鄞哥哥给我的血参和补血药方,你拿去,拔一根血参须,配上这上药材帮我熬出来吧。”
南星急忙拿着药方跑进府内,水凡看见不远处黎砚带兵赶过来,面色沉重对她说,“南星告诉我你被人掳走了,可吓坏了我,我怕父亲母亲担忧,还未告知,幸好你平安回来。”
水凡怕二哥问她去了何处,以她二哥的性子,不追根问底是不会罢休的,心里还没想好托辞,就听见二哥有些更咽的说,“小凡,我与你说一件事情。”
水凡抬头,二哥双眼通红,像在极力忍着眼泪,“二哥,怎么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我收到雍梁战报,大哥他,战死了。”说到最后,黎砚的声音还是颤抖了,他想哭,他大哥没了,他还没来得及去看他大哥,大哥就没了,尸体至今尚未找到。
水凡低下头,大哥在东篱山,她虽然知道,但不能透漏给任何人,她也要伤心给所有人看,让所有人都认为大哥真的死了,这样才能确保黎晞的安稳。
或许是鹣蛊尝到了她血液里沙棠的香甜,过于贪食了些,水凡突然觉四肢寒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待她睁开眼,南星正在给她喂药,黎父黎母在一旁忧心忡忡,黎母正抓着水凡的手。
“母亲。”
“你醒了。”黎母伤心之余,抹去眼泪,“你醒了就好,南星说你听闻你大哥的事情伤心过度,晕过去了,给你吃了药,可好些?”
“好些了。”水凡对于南星的医术虽不了解,可也是令稚真传的,怎么这次诊断她是伤心过度?莫不是鹣蛊真的不是一般人能看出来的?
黎父站起身说到,“靖楠虽死,雍梁不可无人镇守,千逸身负禁军统领一职,不可轻易离开镐京,水凡,我带你去找穆王,由你接替靖楠的职位。”
水凡还没张嘴,就听黎母哭泣着说,“我刚失去了靖楠,你让小凡也离开我们吗?”
“夫人不可糊涂,靖楠为何而死,你我心知肚明,雍梁如若落到别人手里,只怕靖楠死后名声都难保!”
“可她今年才十八岁啊!”
“他们兄妹三人自幼便随我出征南北,靖楠十六岁就能独立领军了。小凡十八岁,可以了。”
“父亲,我同你一起去。”水凡坐起身,轻轻拿掉母亲的手,“母亲,你别担心,毕竟,穆王知道我和二哥都是真的姓黎,对吗?”
这次,父亲和母亲都没说话,黎砚一直站在窗边的背影最终颤抖了。
当晚,黎老连夜进宫请旨,以黎家世代忠勋起誓誓死捍卫国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拿到旨令后,水凡修整至第二日清晨,身后跟着南星和景蝉,还有她原先管辖的那几个不成型的军队,飞驰至雍梁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