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不过,现在还不至于用它。
张漠就这样走啊走,走啊走。
走过了不知多少座沙丘。
在喝光所有的水后,太阳已懒懒地趴在西边的云上,远处出现了一条线。
他知道,到地方了。
一道峡谷出现在眼前,深不可测,周边的岩壁是玄色的,比边上盖住岩石的沙子暗的多。
沙子里,是一座被埋了一半的观测站。今晚完成工作后,张漠将在这里过夜。明天,张漠就要回去,继续将水位情况记录在那台没了网的娇贵的固定电脑上。
这里曾有另一个会说话的活人,但现在,只有张漠了。
张漠按出来时同样的方式进入了这里,放下些东西,带好潜水服,他顺着岩壁上的通道走向了深渊中的小屋。
夜幕张开宏伟的巨翼从天空陨落,盖住了这片海床上的一切活着的死了的生灵,一切冰凉的炎热的砂石,一切幸运与不幸,一切敏感与麻木。
今夜是农历正月初八。
涨潮了。
“腊八快乐,姓张的。”
张漠自嘲的笑笑,穿着抗压潜水服和防化服,拿了照明灯和盖革计数器,抱着声呐,义无反顾地潜向了深海。
这里是世界上最深的海沟,马里亚纳。
现在,这也是世界上海拔最低的咸水湖。
张漠要做的,就是在其干涸之际向总部发出警告。即使,他早已与总部断开联系14个月,警告也未必有几个人能看到或听到。
但他从未离开这里。
从多少年前那次世界大战之后,他就一直驻守在这里,并且将永远守在这里,直到变成一捧枯骨。
张漠就是这样在这片干涸海床的观测站工作了二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