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事态的严重性
“哈哈哈哈哈哈哈!葡萄真好吃呀!”
弗伦斯听到这笑声,如梦初醒,他睁开眼睛,看到菲尔曼正坐在凳子上,全身无恙,正用手吊起一串葡萄,一颗一颗的啃咬着。
弗伦斯知道自己被戏耍了。他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杀了自己的老师。
缓和了心情,他十分不解:“老师,我明明看到你被我刺中了,为什么……”
“噗,”菲尔曼吐出几颗葡萄籽,波澜不惊地说,“那只是残像而已,我早就提前判断了你的动作,提前闪开了,由于我动作太快了,而你的水平太低,无法捕捉到我真身的动作,所以眼睛还留在残像上,以为那是真正的我。”
弗伦斯彻底无语。也就是说菲尔曼早就已经全部预判到了弗伦斯的想法,所以早早就用残影做了一场以假乱真的戏,来欺骗弗伦斯。
“好吧,是我输了。”弗伦斯显得有些颓废,他不知道跟这样实力高深莫测的高手学习,到底能否取得进步。
菲尔曼仿佛看透了弗伦斯的心思,他安慰道:“别着急弗伦斯,在我的调教下,你会成为不一样的自己的。”说罢,菲尔曼露出自信而又难看的笑容。
弗伦斯也勉为其难的跟着笑了笑,因为他不知道,菲尔曼的这句话到底在夸谁。
天气有些炎热,二人坐在并不密实的树荫下,菲尔曼挑选着适口的小零食,一边向弗伦斯普及剑术知识。
谈话间,菲尔曼提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弗伦斯,你知道剑客和剑术师的区别吗?”
弗伦斯想了想,想不出答案。他觉得剑客往往是一些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人,而剑术师几乎是王国内的翘楚,能被称为剑术师的人,往往受到王国较好的待遇,他听思萝佩姐姐说到过。
“是一个没有编制,一个有编制?”
“不。”菲尔曼摇摇头。
“是一个不厉害,一个厉害吗?”
“不。”菲尔曼依旧摇头。
弗伦斯实在猜不到,索性不猜了:“那是什么区别?”
菲尔曼指了指弗伦斯,又指了指自己:“是你和我的区别。”
弗伦斯一头雾水:“一个小孩,一个大人?”
菲尔曼呆愣了一下,他以为弗伦斯在开玩笑,可是看到弗伦斯那认真的眼睛,他这才发现这个孩子的回答是认真的。他只得无奈的撇了撇嘴,却也没有生气:“不是。剑客和剑术师的区别就是,你,只会用剑;而我,不只会用剑。”菲尔曼似乎是被自己的回答满意到了,他自豪地抿了抿嘴,摇头晃脑。
弗伦斯不是太懂这句话的意思。有什么区别呢?但是他也没再追问。
“老师,你早上说过,让我忘掉之前学习剑术的各种知识,我是要把所有都忘掉吗?”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便落在弗伦斯头上,扣着他的头皮:“笨蛋!你只要忘掉那些错误的知识和错误的理论就可以啦!如果你连剑术基础动作都忘了!我是不是还要手把手教你怎么握剑啊!那我跟教一个白痴有什么区别!”
弗伦斯赶紧承诺道:“知道了知道了,老师。”
菲尔曼满意的看着弗伦斯,松开大手,转而抓起一些松果,送到嘴里。
“好了,休息的差不多了,你去练习腕力吧。折腾了这么久,累了,我去睡觉了。别打搅我。”说罢,菲尔曼伸了伸懒腰,连打了几个哈欠,起身自顾自的走了。
弗伦斯收拾好现场,找出他练习臂力和腕力的两只巨大的大铁锤,开始挥动起来,每挥动一次又落下,总会砸的地板铿锵作响。
父亲黎恩派回来的使者,给家里带回来了几封信。一封是给巴瓦的,一封是给薇苏芮、弗伦斯母子,一封是给菲尔曼的。
由于王国内,新的政治势力开始变动,各方政治首脑纠缠不休,所以导致议会和选举投票一再延期。所以,黎恩还需要在黑诗玛待很久。
弗伦斯还是很开心的,严肃的父亲走了,几乎没有人管得住他。当然,他只是心情上觉得轻松,并没有在其他方面有任何懈怠,因为他也实在没有什么可玩的东西和兴趣爱好,他每天除了学习书本,就是跟随菲尔曼学习剑术,偶尔也会跟随思萝佩学习简单的咒术。
但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收到信件的叔叔巴瓦和母亲等人,几乎不怎么开心,甚至有些沉重。
出于责任心,他询问原因,叔叔巴瓦约定在晚上的会议室,告诉弗伦斯一些情况。
弗伦斯进行完下午的训练,早早地洗漱完毕吃过晚餐,待到会议室里,他发现母亲薇苏芮和叔叔巴瓦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
弗伦斯将厚重的木门紧闭,巴瓦示意他坐下。
“弗伦斯,从现在起,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向你说明,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叔叔巴瓦表情异常严肃。
弗伦斯看向母亲薇苏芮,她的眼里充满对弗伦斯的宠爱和无奈。
不过说实话,弗伦斯多多少少知道家族的秘密和自己的特殊性,并且从小到大也都经历了很多生死考验,当叔叔这句话说出口,弗伦斯惊讶之余,也并无太多恐慌。
叔叔巴瓦确定了弗伦斯的状态,接着说道:“你父亲黎恩给我的信,他告诉我,王国内似乎走露了风声,国王和摄政大臣知道了你的存在……”
弗伦斯有些不解:“巴瓦叔叔,知道又怎么样?我既然能活到现在,说明我们能躲过最高神的制裁,为什么还要怕王国的人?”
“弗伦斯,你还不懂。高高在上的神可以欺骗和隐瞒,但是在人间的那些活生生的人们,尤其是掌权者,却不会轻易允许有人违背神罚,因为对他们而言,这对整个国家和大陆都是灾难!”
弗伦斯不是很理解这句话,他不理解神和人有什么不同,不理解就算人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弗伦斯,你虽然还小,但是你得明白现在事态的重要性,如果王国确认了你的存在,那么我们整个家族都将出现危险。你父亲甚至已经将家族大权交给我了,他很有可能,会被王国软禁,再也回不来了。”巴瓦虽然尽量语气平和,但是弗伦斯能从中体会到紧迫感。他有些惊慌了。
弗伦斯看了看母亲薇苏芮,在黑石灯下,她的眼里噙着泪。所以他十分果断而又失落的说出了这句话:“我知道了巴瓦叔叔,如果必要,我不会拖累整个家族的。”
“不!弗伦斯!不行!”巴瓦知道弗伦斯曲解了给他讲的事情,所以言辞激烈的果断纠正他,“弗伦斯,你记住!我们要你做的,不是让你去谢罪!你懂吗?!只有你是我们家族的希望!如果你真的死了!那么你的父亲,你母亲,还有我,还有家族所有人,那么都会失去活着的希望!因为我们努力过,而现在希望只能寄托在你身上,现在也只有你,才能破除家族的诅咒!所以不管我们任何人消失或者死去,你都要好好活着!”
弗伦斯心情很沉重,这一大堆话压的他喘不过气。
他看到黑石灯的光吸引到一只迷路的飞萤,那可怜的小家伙看到亮光,一个劲的扑上去,一次又一次地被撞翻在桌子上,却又一次次爬起来,飞向黑石灯的光芒。
弗伦斯仿佛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样子。
“弗伦斯,从明天起,家族戒严,全员按照最高等级开展防御戒备,而你要学会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领袖!”巴瓦说完这句话,结束了谈话,示意弗伦斯离开。
弗伦斯点点头,心情沉重地向母亲薇苏芮和叔叔巴瓦告别。
他刚打开会议室厚重的木门,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在来回徘徊,看见弗伦斯,身影定了定,然后清了清嗓门,是菲尔曼。
“啊?你好弗伦斯,我以为这里是餐厅,这里不是餐厅吗?肚子饿了,嘿嘿。”
弗伦斯平静的说:“餐厅在一楼,老师。”
菲尔曼听到后,“噢”了一声,伴随着“嗒、嗒、嗒”的脚步声,若无其事的快步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