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余波
天幕漆黑一片,电闪疾走,雷鸣炸响。
阳神——
死寂之中,陆判涨红了脸,厉声呵斥,甚似钟鸣,悠悠不绝。
诶?可惜了,就差那么一点~~
沈炼恍然,有一丝惊讶,伏着地面,长声嗟叹。
我的——啊——
陆判瞳孔散大,极力抬起手臂,哆哆嗦嗦地抓向沈炼,圣——物——就在——
放下牵挂,安心的去吧!
沈炼轻叹,好似在抚慰老友,轻柔细腻。
这话响起,好似暮鼓奏起,又似丧钟哀鸣,将陆判生机断绝了。
滋滋——滋滋——
陆判脸色刷白,双眼之中,有一蓬光火,瞬燃骤熄,吞灭所有。
他低下头见,左手握着匕,刃锋锐利,色泽翠绿,诡异地刺破他的胸膛,扎在了他的心上。
去吧~去吧~
沈炼眼睛翻绿,续续呢喃,循循诱导。
咕咕——咕咕——
陆判握紧匕首,狠扎在心上,又继续推深半寸,鲜红的血顺着刃尖滴落,散成薄薄的碧蓝雾花。
只此须臾,他的心脏,崩碎了开来,凸起片片蓝晶,淡化了雾。
浓郁的雾内,一块深邃的紫石,当空掉落,滚在脚下,闪过一丝丝诡异幽光,而后黯淡。
呵呵~呵呵~
冷风入喉,沈炼轻轻咳嗽,在这糟乱的山谷,悠悠回荡。
哎,头又痛了~~
有这么一种说法,苍梧山后,自混沌开辟以来,天地产成一条灵藤,乌巢静坐数月,为它诵念心经,对众弟子言,他日有圣胎生。
至于阳神,关乎玄牝,就秘不可宣了。
…………
不论哪儿,都少不了杂事,当然,有那么些人,便赖以为生。
在佛寺庙宇,塔下往来,扫洒败落的杏叶,谓之扫地僧。
在道观净坛,招待宾客,收纳台前的香火,谓之为使者。
在这罗云,也有那么一群人,干着这个行当,他们精通故事,知晓秘闻,日夜守候大道,授人予祝福,被利亚人称为「夫子」
其中德高的,还有望重的,得在头前添一个老,称作老夫子。
轰轰作鼓响,又似雷鸣惊。
但见两匹赤驹,毛色玄黑,并驾齐驱,气势如虹之盛,也似蛟龙倒海。斗大的香车后座,外放霞光,锐气迫人。
风急马嘶之间,闻听厉喝,去!去!去!气壮如牛!
恍惚之中,似有白炼劈来,猛如斧钺,重逾千斤。
嘶——
沈炼侧身,向里倒去,脸颊拉开了口子,沁出少许血珠子。
哎哎,就这么,偷偷地拿走不好么?
从焦黑的大坑中,沈炼披散长发,扶着额头,支棱着腰,犹如病柳似的,斜身钻了出来。
啪——
那香车上,两个白衣人,肃然端坐。
顾老,这些年来,油水没少捞啊~~
车右边的少年,收回了长鞭,满脸的狂喜,又瞄了身侧一眼。
哦~
车左边的青年,眉头一抖,双目依旧紧闭,不予理会他。
哎~~
那个少年讨得没趣,不甚介意,又自欢喜地打量起,刚刚捡到的宝贝儿。他摊开了手,只有一块顽石,无异凡土,吸收了灵气后,紫光煌煌,道音隆隆,形状各异的纹络,在其中浮沉。
咦——
那个少年忽然合掌,将紫石纳入袖中,火急火燎,跃车而出。
还回来,找死么……
沈炼气弱游丝,虚弱得很,方才血肉始生,看着红红的,犹若鱼生似的。他食指一勾,唤来灵葫,一颠葫身,放出【火流星】千数毫光流散,疾若秋风,犹如下起了火雨,盖压百里。
是这样的么,私藏灵宝,有些不简单啊。
这么说着,那个少年取来竹筒,筒身翠绿,抽取十支木签,一一点指,待到签身,满溢金色光华,继而随手掷出【囚龙】。
与个小鬼,大动干戈,又何必?